朱笔放下。
“夫人，你有何妙计？”
兰芝摆开架势，做个拉弓欲射的样儿，请慧英指教。慧英上边看看，下边看看，面纠正小姑娘双脚站立的姿势，面丁宁：
“哎，干亲家，我真想把你留下，怕的自成不肯，没有说出来。这里离王家河很近，你们要从王家河旁้边经过，不看看你的干女儿跟干女婿么？”
献忠也不勉强，说：“你是忙人儿，随你的便。”
从尚炯来到เ以后，张献忠直在考虑着如何安置自成的问题。他既害怕走漏风声，不想把李自成接进城内，又顾虑倘若把自成藏在乡间，自成会轻视他畏惧朝廷太甚，误以为ฦ他是真的受了招安。现在，他的主ว意决定了。他替医生斟了杯酒，说：
“好吧，你去吧。我也要到校场里去。你今晚回来么？”
自成的神情和口气是那ว样诚恳，那样充满感情，所以虽然只简单几句，而且声音很低，却把大家的忿怒不平之气平息了大半。尽管人们心中还有委屈，但谁也不再说了。
贺人龙奉命向崤函山中追赶那支“李闯王”的人马，商洛山中的局势稳定下来了。李自成让刘宗敏帮助他处理全军的重大事务，好使自己้抽出些时间来读些书，想些问题。高功负责收集粮草兵器骡马，以及打造兵器的原料。李过负责练兵，立下新营规，认真执行，有扰害百姓的重责不饶。每天三个起五个ฐ股回到这里的溃散弟兄立刻๑都归人编制，不许个人继续成为ฦ散兵游勇在各处闲荡。这些陆续回队的人们，尽管初回来时大部分带着各种不健康的精神状态，但是人编制，经过几天，精神就振作起来。
“年纪大点几倒没有什么เ，”宗敏说，“咱们队伍里用不着你打仗，修理兵器跟打造兵器可是要紧ู。”
走着走着，天气转阴，暗云低垂，似乎要下雪的样儿。不知走了多远，人困马乏，转眼间已是黄昏。闯王想着已๐经到了洛南县境，也许离杜家寨没有多远，便下令在树林中个背风的地方休息。那些受伤的将士早已支持不住，被扶下马来，有的靠着树根，有的倒在草上，立刻๑睡去。李自成同几个没有受伤和轻伤的人赶快割了几堆干枯的荒草给战马充饥，又砍了许多干树枝生了堆火。在点火之前，他小心地向四下了望番๘，看清楚周围几里内绝无村庄，更没行人，料é想决不会发生意外。
宗敏问：“如何分法？”
君王从此不忧秦。
闯王没有做声，心中也觉遗憾，原来他的计策是要田见秀在阵前痛痛地责骂高杰的忘恩负义，趁高杰自觉理亏，精神缺乏准备的当儿，郝摇旗和贺金龙等突然冲出，将他捉到เ，以为判主投敌者戒。由于高杰平素า对田à见秀很尊重，所以李自成认为这办法可以成功。如今这个该死的畜生到哪儿去了？难道离开了贺疯子的麾下么？
老神仙不敢多停，跳上马往北去了。许多眷属走拢来，围着高夫人打听战场上的消เ息，她的心中仍然忐忑不安，但是她不肯把自己的担心流露出来，带着满怀信心的神气微微笑，说：
“人家闯王的人马跟杆子不同啊！”
闯王向几位大将看了看，问：“你们看怎么เ样？”
“有何安排？”
这队共有十来个人，回答的青年骑在最前边的匹高大的白马上。每个人的马镫上挂着颗或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不住摆动。走上山头以后，他们都跳下马来。李双喜牵着白马走到闯王面前，禀报说：
紫气阁免费
“小人不是胡说。小人是东厂派来的。”
1首辅——洪武年问朱元漳借口宰相胡惟庸谋反，废除宰相制ๆ，而由几位大臣组织内阁，称做“阁臣”或“辅臣”，其首席阁臣称做首辅。
老人的句句话都打在卢象升的心上。他很明白，如果采纳这位老人的意见，不但能ม免遭全军覆没的危险，还可以取得胜利，想起来杨廷麟给他的忠告，他在心里说：“三府民心果然可用！”然而他毕竟是个ฐ封建士大夫出身的总督，虽然知道畿南民心可用，却不明白应该如何将老百姓的力量因势利ำ导，充分使用。在他的思想中，抗击异族入侵只能是朝廷和文臣武将的事，而百姓们仓猝集合，虽有敌忾之心，毕竟是乌合之众。他深知三府百姓平日与官府势如水火，人心思乱，处处潜伏危机，所以很担心倘若畿辅百姓都起来同清兵作战，纵然时能ม帮助他将清兵赶跑，也会给朝廷带来“殷忧”。倘若有“无赖之徒”乘机作乱ກ，他何以上对朝廷？岂不是波未平，波又起？到那ว时，他将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西市。他没有多犹豫，向姚东照ั等父老们拱拱手说。
“暾初先生，各位父老！我十分感谢父老们的隆情高义แ！象升十年来身经百战，未尝败衄，然今日情势如此，惟有死报国！”
听了他的话，群众的情绪更加激动，纷纷地劝他移军广顺ิ，整顿兵马。个农民老人揩揩眼泪，大声说：
“总督大人！你不要以为老百姓是无知愚民，只要大人移军广顺ิ，军民齐心，还怕不能够打败敌人？难道大人不信咱三府老百姓会拿起刀枪来保家卫国？大人，光想着死救国可不是办法，如何打胜敌人要紧ู！”
卢象升摇摇头说：“唉，今日象升虽名为总督，实际只有疲卒数千。大敌由西边冲来，我既无援兵，又无粮草，千里转战，已经力竭。可是事事都由中ณ制，动遭掣肘，夫复何言！象升旦ຆ夕就要战死沙场，不必连累畿南三府的父老兄弟！”
姚东照大声说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不能击败鞑虏，徒死何益？”
听了这几句话他很感动，但是他心中明白，如果他移军广顺，朝廷定会说他是逃避敌人，把他逮捕进京，到เ那时他纵然有百张嘴也无处替自己申ã辩。但他是朝廷大臣，这样话不能对百姓父老说出口，只能ม回答说：
“象升身为朝廷大臣，何能ม违背圣旨ຈ，擅自移军就食？见危授命，死而无憾！”
“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紫气阁免费电å子书下载
“不惟君命难违，且总监大人即在数十里外，诸君虽出自片好心，然象升倘以违抗圣旨ຈ临敌畏怯的罪名，死于西市，千古含冤，何如慷慨跃马，死于炮火锋镐之ใ间！象升死志已决，请父老们不必再讲了！”
父老们明白了他的苦衷，有人摇头不赞成，有人叹息，有人失望顿足，也有人因军情危急，朝廷昏暗，卢象升徒然就死，激愤难忍，不禁失声痛哭。象升和他身边的将士们看见百姓哭，也都忍不住淌下热泪。姚东照向他的面前走近步，慷慨陈说：
“大人，自从崇祯ງ二年以来，如今是东虏第四次人犯，比以往更加深入。每次虏骑人犯，京城戒严，朝廷束手无策，听任虏骑纵横，蹂躏畿辅，州县官吏只会闻风逃窜，不敢固守城池。地方上乡绅巨室，也是闻风先逃，从无人肯为国家着想，全无忠君爱国之心，更莫说号召百姓共保桑梓。官军来到，对虏骑畏ั如虎豹，对百姓凶如豺狼。每次虏骑人犯，所过之ใ处，房屋被焚，妇女被滛，耕牛农具牲畜财物被抢掠，很多人被杀死，很多人被掳走。我们小百姓上不能依靠朝廷，下不能依靠官府，既ຂ怕虏兵，也怕官兵。可是光害怕不是办法，所以我们号召三府子弟，保家卫国，与虏骑周旋๙。百姓们因见朝廷畏敌主和，各路官军名为勤王，实为扰民，只有大人肯与虏兵战，所以不愿看着大人徒然捐躯，无益于国，愿意助大人臂之力，望大人勿失三府民心，勿挫三府民气！”
卢象升说：“暾初先生，自从虏骑初ม次入犯，你就力主号召畿辅百姓保家卫国，故素有义士之称。但今日象升为国尽节，势所必然。决战就在眼前，象升只知为皇上效命疆场，生死早已๐置之度外。三府父老盛情爱护，象升惟有感激而已。”
“大人，听说虏骑正在向南来，请大人暂时退兵，稍避凶锋，缓十日与虏决战如何？”
“为何？”
“如大人能在十日内不与鞑子决战，东照与三府父老就可以率领数万子弟前来助大人臂之力。”
象升抓住姚东照的手，把他拉到几步之外，用潮湿的十分激动的眼睛望着他，叹口气说：
“暾初先生！我的处境你还不完全明白。我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怎么能等待十天呢？”
“为ฦ什么เ不能ม等待？”
“第，学生已被朝廷夺去了尚方แ剑和尚书职衔，不知何时会有缇骑来逮人京师问罪。万在十日之ใ内学生被逮入京师，倒不如赶快与虏战，宁为ฦ国殇，胜死于诏狱1多多。第二，看虏骑趋向，分明拟深入山东，截断运河，威胁济南，倘不趁早迎击，挫其气焰，则ท山东数十州县必将望风瓦解。到那时，不惟朝廷将治学生以纵敌深入之罪，即学生亦将何以对山东百姓？第三，”象升放低声音说，“目前官军士气不振，畏敌如虎；自上朴走后，军心更为动摇。这所剩的数千饥饿疲惫之师因感学生片忠君爱国之ใ心和平日赤诚相待，暂时不忍离去，勉强可以战。稍缓时日军心瓦解，学生纵然想战也不可得矣。”
1้诏狱——由á皇帝下诏令逮捕下狱，称为诏狱。在明朝，般由东厂或锦衣卫执行逮捕，下入镇抚司狱中。
“那么候我五日如何？”
“五日？不行，不行。”
“倘若五日不行，请大人务必候我三日”
紫气阁免费
卢象升虽然判断ษ不出三日，也许就在明日，清兵就会来到เ，过三日百姓的增援已๐无济于事，但是他不好再拒绝姚东照的好意，于是回答说：
“好吧，你们快回去号召三府子弟不令虏骑长驱南下。三日之内，我这里会有消息。我看，虏骑行军甚疾，常如骤风急雨，恐怕你们想助我臂之力已经来不及了。我明天将稍向西南移动，以便与高监军大军靠近。巨鹿为先生桑梓，但愿我们能够在巨鹿再次相见。”
他同姚东照回到众人面前。父老们把随身带来的少数粮食拿出，献给象升。位父老颤抖着雪白的胡子说：
“大人，我们因来得仓猝，又不知是否能遇到大人，所以带来的粮食不多，只算是略表三府百姓的点心意。如大人移军广顺ิ，我们三府百姓为抵御异族入犯，尚有忠义之ใ气，虽然日子很苦，把自己้下锅的粮扫数拿出，都很高兴；只要能毁家纤难，甘心情愿。”
附近乡村和南宫城内的有钱人家早就逃避空，只剩下些无力逃迁的穷苦百姓。他们听说卢象升决心同清兵作战，军中已经绝粮，三府父老们前来献粮，也纷纷把埋在床头的，藏在墙洞里和窖里的各种杂粮都拿出来，送到เ营门外。位满面菜色的农民老太婆兜着手中枣子，拄着拐杖，喘吁吁地赶来。她两眼流着泪，用双手把枣子捧给象升，说：
“大人，连年又是大旱ທ，又是蝗虫，还加上兵荒马乱，老百姓家家缺粮。我这个孤寡老婆没有别ี的东西，把这点红枣送给大人煮煮吃，多杀几个鞑子。”
“老大娘，你没有儿子么？”
“唉，苦命！儿子都没啦！上次鞑子来到这带，个儿子被杀，个给掳了去，杳无音信！”老婆子哭着说。“朝廷老子养那么เ多兵，只会马蚤扰良民，谁肯出力打仗？末梢年老百姓活该遭殃。在劫啊，有啥法子？”
卢象升不肯收她的枣子，但老婆子哪里肯依，只好留下。
这天晚上，卢象升心绪纷乱ກ，不能安眠。三更以后，他带着人马离开营寨，向巨鹿县迎击敌人。中午时候，部队到了巨เ鹿县的贾庄。得到เ探报，有几千清兵快到附近，他叫将士们站成个圆圈，然后他勒马站在中ณ间的土丘上，向四面拜了四拜，说：
“将士们，今天我们就要同敌人相遇了。我与诸位同受朝廷厚恩，今日正是我们为朝廷效命的日子。我们怕的是不能够为国战死，不怕不能得生。宁作断头将军，战死沙场，不能辜负国恩，临敌畏ั缩。纵然我们今天为国战死，也使敌人不敢再轻视我们，并使千万志士闻风兴起，弟兄们，随我前进！”
说完以后，他把五明骥的镫子磕，带着标营人马，向敌人的方向奔去。虎大威แ和杨国柱两位总兵官的人马紧紧ู地随在后边。走了十来里路，见北方烟尘蔽天，觱篥声阵阵传来。象升策马朝着尘埃飞扬的敌营奔去。虎帅担任左ุ翼，杨帅担任右翼。刚ธ接仗，右翼兵马受不住敌人骑兵的冲击，稍向后退，虎大威立刻๑从左ุ边扑上去，象升也舞刀跃马大呼，向前冲杀。时三军振奋，杀得清兵大败，四散奔逃，附近没有逃迁的村民自动地纠合成群，拿着锄头和白木棍子，把那些落荒而逃的清兵打死不少。
黄昏前，卢象升率领将士们退回贾庄，准备明天同情兵的主力决战。派往鸡泽送信的小校已经转来，知道高起潜不肯发兵相助，象升恨恨地叹口气，句话也没有说。
三更时候，月色苍茫，觱篥声突然从四面吹响起来。卢象升走出军帐，四面听，知道已经被敌人四面包围。他非常镇静，好像这结局早在他的意料é之内，只是仍不免在心中遗憾他说：
“高起潜的关宁铁ກ骑离这儿只有五十里，假若能够赶来，给敌人个内外夹击，该多好啊！”
紫气阁免费
第二天是十二月十二日。敌人在拂晓前从西边又来了万多骑兵，连昨夜来到เ的有三万以上，把卢象升的营寨围了三重。过了会儿，大色大明，但天气昏霆，日色惨淡，刮着冷风。突然，觱篥声炮声和喊声大作，开始从四面向明军猛攻。虎大威守西面，杨国柱守东面，南北两面由副将等官防守。在四面紧ู要地方，架好大炮。卢象升往来指挥，炮不乱ກ发。这些炮手的名字他全记得，他叫谁谁就点放。有次当他正在指挥开炮时候，炮手中ณ流矢阵亡，而敌人像潮水似的涌ไ了近来。他立刻跳下马，抓住火绳，连开两炮，打死了批敌人。第二个炮手赶来，从他的手中接住火绳，他才重新上马，赶往另个最危急的地方督战。
自辰至未，敌人猛攻不退。象升营内的火药和铅弹完了，箭也完了，他的脸孔被硝烟熏黑，衣服被烧破几处，井被流矢穿透了几个洞洞。西南角的敌人，听见象升营中的炮声齐暗，扛着四面红旗，冲了进来，这时营中炮烟弥漫，几丈远看不见人。象升大呼杀贼，在潮水般的清兵中左右冲杀。忽然看见虎大威被敌人包围，支持不住，他冲了上去，大叫说：
“虎将军！今天是我辈为国尽忠的日子，个要怕死！杀呀！杀呀！”
虎大威杀开条血路，同他会师，挽着象刀的马缰劝他突围。他不肯突围，用刀向虎大威扬扬，大声说：“放手！”虎大威放了手，立刻有大群敌人把他们冲散了，以后再也没有会合的机会。
经过半天的攻守战和半个ฐ时辰的混战之ใ后，卢象升的将士死伤惨重，剩ທ下的不多了。贾庄外边不远有座蒿水桥。战场已经由贾庄移到蒿水桥边，实际上也只是些零星战斗。明兵这堆，那团，被敌人分割包围，坚持着最后的战斗。这种战斗，既不是为着胜利，也不是为着突围，而是受个ฐ十分单纯的愿望所支配，就是要在自己倒下之ใ前多杀死个或几个ฐ敌人，死不投降。
虎大威和杨国柱都负了伤，不知什么时候就突围走了。家人顾显直跟在卢象升的身边，负了十几处伤，栽下马去，失了知觉，过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睁开血红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再看见总督和五明骥。正在这时，有群敌骑从他的面前奔过，他从地上抬起短剑，用力向敌人掷去，恰好刺中ณ了个ฐ敌人的头部。敌人大叫声，栽下马去，“老子又赚了个ฐ！”顾ุ显在喉咙里骂了句，倒下去死了。
卢象升已经受了三处箭伤和两处刀伤，他的身边只剩下宣府参将张岩掌牧官杨陆凯和二十几个骑兵，而且都负伤了，他率领ๆ着二十几个人杀到蒿水河边，被宽阔的河水拦住，冰不厚，已经有几匹马踏破了冰凌陷在河里，对岸有个ฐ穿红袍的敌将带着起人用乱ກ箭射来，象升的左胸上又中了箭。他拔出箭，大吼声，五明骥腾空跃，跳过了两丈多宽的河水。敌将大吃惊，回马便逃。象升连砍死两个ฐ敌人。如果他这时向南奔去，会很容易地脱离战场。但是他没有这个想法，他回头看，发现跟着他的二十几个ฐ人都不曾过来，正在被十借以上的敌人围攻。他又吼叫声，同时把镫子磕。五明骥好像懂得主人的意思，打个ฐ转身，踏着蹄子，喷鼻，奋鬣，愤怒地叫了声，纵身跳回到เ河水这边，往敌人的核心冲去，卢象升因为流血太多，感到自己快要不能支持，快要死了。他面砍杀，面呼喊着下边的话，鼓励他的将士，也鼓励他自己：
“将军断ษ头，勇士捐躯，就在此时！杀！杀！弟兄们，用劲儿杀呀！”
他的背上又中ณ了刀，身子猛摇晃，几乎ๆ栽下马去。但是他赶快用左手扶住马鞍，回身砍死了个ฐ敌人。他把自己的人马救出来，重新า来到蒿水河边，背水作战。这时，他的身边只剩下五六个人，参将张岩和大部ຖ分弟兄都死了。掌牧官杨陆凯骑着千里雪，紧ู随在他的身边。千里雪的洁白的身上被鲜血染污几片，有些血是杨陆凯的，也有些是从敌人的身上迸过来的，杨陆凯负伤很重，困惫不堪，衰弱地对卢象升说：
“大人，你快跳过河走吧，我在此挡住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