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还在旁边打扫木屑，这时候瞟了我们眼，生怕尼采对我怎么样。
“用铁ກ锤从事哲学？”我禁不住问，其实这话我早就在尼采的大作中ณ看到过了。
她把那张对折的纸条递给我。天哪，我原以为ฦ有百斤重的那封信原来不过是张便条而已๐！从来没有此刻我内心这样矛盾的时候了：我既急不可待想看那封信，又突然害怕看它，生怕看到我不想看到的。蓝猫直在边盯着我，这妞今天可真有点怪。我忍不住还是把那张纸条展开，上面写：
我跟她来到厅里，桌上摆好了红酒，倒了两ä杯，还有盘生番茄。这妞刚为我准备的，她倒是很了解我的嗜好。
梦儿：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这不是开玩笑，你不要仅仅因为我的美貌就把自己葬送了。
梦儿：天！你真是个疯子！
“他怎么侮辱你？”那巡ำ警问，老是拿混账电å棍指着我，真他妈威แ风啊。
“这混蛋故意来侮辱我！”我说，声音控制不住颤抖。
我回到宿舍，空无人，应该都吃饭去了。尹孜为桌上翻着那ว本词汇书，不用说，这家伙直在记单词。我把书和塑料é袋放到เ桌上，也转身下去吃东西。辣椒没有了，我只能去外面那条混账街巷吃碗米粉。那ว里有家桂林米粉店，味道还行，主要是配有辣椒，还算有点辣味，至少不像他妈吃白菜样。
我几乎ๆ是兴高采烈，马上跑到学校西门外那家书店买了五本书。两本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叔本华悲观论集，三本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强力意志善恶的彼岸。这些书我在学校图书馆碰到เ过不下八百次了，可是我希望自己拥有，如果你是个爱书的人，你会明白这种占有欲。在书店选书的时候，我那个雄心又次在心里激荡起来，乃至有瞬间，我突然想口气买下大批书，干脆把所有的钱都花光，真的，我差点就那ว样做了。后来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想到即使我次买下那么多书，时半会也看不过来，所以还是先买五本，看完再说。我真是个冲动型消เ费的典型人物，而这种冲动在书店尤其来得汹涌ไ，要不是我口袋实在太他妈干瘪，我真可能会把这书店的好书全他妈次性买光。
所以，这年来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我觉得弹吉他还算对我的胃口，也就是说适合我的性情。我从中学开始弹吉他，有那么点破水平。我是说，在地铁站这类破地方弹吉他根本不需要很高的水平，因为ฦ过往的听众没几个去关注你的细节，更甭提什么เ混账艺术趣味。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些通俗歌曲，只要他们耳朵听来顺ิ，说不定就丢钱了。要想他们耳朵顺，就只能弹通俗歌曲，至少得以通俗歌曲为主。这我有过亲身体会，有次我整天都弹那些吉他名曲，首歌也不唱，结果挣的钱少得可怜，不过倒收获了个爱情——这我后面会提到。
那ว个ฐ混账寒假从元月中旬ຒ开始。我是指公历；旧历已๐经快到年底了，好像是十二月二十。我现在身边没有日历，要不可以查下。话说回来，就算你给我日历我也不要，我可不想成天带着本日历过活。总之，当时大多数同学都回家过年去了。只是和我同宿舍的几个鸟人暂时都还没回去，说是忙着毕业的事，可也没见他们写论文或是忙着诸如此类的混账事，倒是麻将搓得挺他妈热闹。每次放假，学期结束带来的轻松和无聊都要转化为搓麻将的狂热，总有那么几天要耗在大战麻将桌上。我是说我那几个室友。我自己很少打麻将，——我从骨子里就对麻将没有丝毫兴趣。你要我对麻将感兴趣，那ว就像要蜗牛对西装感兴趣或是牛对麦当劳感兴趣样不可能。
我回来自己桌边，心情激昂得不行。沈优子好像是响应我的心情，叫得更他妈尖厉了。我甚至觉得她故意叫得那ว么响，想让我好好领ๆ略下她的尖嗓子。
“老弟，要不要我为你伴奏，来他妈曲？”我笑道，点了支烟。我现在特想叫他“老弟”。
“你他妈真像个疯子！”这鸟人边说，边马不停蹄——应该是鸟不停蹄。
“你想弹琴？那来曲那ว什么斗ç牛士吧？”沈优子喘了口气说。这妞还真他妈有兴致，想听斗ç牛士，哈哈，我差ๆ点乐死。
“妙不可言！”我叫道，“看在你是我混账老乡的份上，我就来曲西班牙斗牛士吧。”
“怕不怕吵到关亨？”那贱人问。
“吵个鸟！他连自己的呼噜声都没听到，斗ç牛士算个鸟！”我说。
我从衣柜里拿出吉他，稍微调下弦，果真来了曲西班牙斗牛士，哈哈，真他妈气势磅礴啊。哇，你真该身临其境想象下，当两个ฐ鸟人在床上疯狂的时候，另个ฐ人在床下弹西班牙斗ç牛士伴奏，这种情景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次，绝无仅有的第次。我弹琴的时候，这两个ฐ鸟人如同有人在助威，叫得他妈更畅ม快淋漓了。弹完曲，他们还在你追我赶，搞得那铺鸟床起伏跌宕，像风浪中条混账小船。不知怎么的，我情绪昂扬得好像要飞起来了，控制不住说话的欲望。
“某年某月的某天，”我说，几乎有点像唱歌。“我跟某个女人，在我这张鸟床上，也干得他妈热火朝天，叫得也像你们现在这样，哈哈，历历在目啊！”
那贱人听我这话，心里肯定他妈七上八下。不过她做得正疯狂，可能ม顾不上紧张。这当儿，金以恕“呀”声大叫，冲到终点了。八秒钟后，个安全套甩了下来，差点没撞到เ我脑袋上，就掉在我脚边，啵的声那情景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象吧，反正就是囊混账液ຂ体掼到地上，该怎么เ样就怎么样。
“老兄，没砸到เ你啊？哈哈”那鸟人笑得真他妈浪ฐ啊。
“要是砸到算你有福气！”我说。
过几秒钟，团卫生纸又从上面飞将下来，碰到了我吉他的琴头，才又掉落下去。我坐这里都快成他妈垃圾桶了。换是平时，我肯定会警告这鸟人句，可这时候我反倒觉得好玩得要命。
“哎，老兄，”那ว鸟人说，“哪天我两ä个来个ฐ游戏，怎么样？”
“！什么鸟游戏？”我问。
“换妻搞搞，哈哈，”这鸟人笑了起来，“我喜欢你那ว妞的屁股，真他妈有味道”他还没说完，沈优子就跟他在床上你揪我扯，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这主意如何？”那鸟人忙乱中ณ抽空问了句。
“妙！妙！妙不可言！”我笑道，“我两个ฐ都rb，就看女方是不是同意了。”
“你那ว妞同意吗？”他问，他还真他妈来劲了呢。
“嘿嘿”我笑得真他妈阴啊。
“你同意吗？”他问沈优子。那贱人又跟他打了起来，那床上简直就像在打擂台。
“沈优子嘛，我想应该问题不大，是吧，沈妹妹？”我笑着问，笑得真他妈阴啊。你要是听不出我话外之音，那你真是糊涂透了。
“你，什么意思？”那贱人也他妈阴阴地问。
“嘿嘿嘿”天哪，我笑得真他妈阴！
那ว两个鸟人不打了。空气突然有点微妙。我们沉默了大概分钟，这期间只听到关亨的混账呼噜声。
“你他妈真是个ฐ疯子！”金以恕又蹦出句，语气全他妈变了。
我没有回答他，代替回答的是我肚子里阵咕噜咕噜叫——我饿了。我想出去找个地方แ吃东西你知道我还没吃晚饭，喝酒，而且要喝他妈个痛快。然后去北门广场草坪上弹吉他，吼他妈阵。
“老弟，恕不奉陪啦！我要出去弹琴高歌喽！”
我穿上鞋子，把吉他装ณ入琴套。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李白的句诗，忍不住吼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ศ蒿人！”我是那么激昂，连门都顾ุ不上关了。
“你他妈把门关上，疯子！”金以恕叫道。
第十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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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附近那条混账巷子家麻辣烫吃东西，喝了四瓶啤酒。只要我愿意，我还可以再喝四瓶；但我不想喝太撑，我还要去北门弹琴，吼他妈阵。
我来到北门已经两点过了。还有那么些鸟人在转悠，即便世界末日到เ了，这地方也有人在转悠。我懒得多看，径直到เ草坪上坐下，弹琴咆哮。我实在是想咆哮番，发泄内汹涌的意志。我先弹花房姑娘，这首歌真他妈过瘾，唱起来简直就是在呐喊。要命的是，我心情是那么เ激昂，还把这种呐喊发挥到了极限，有种更要命的穿透力，你听来绝对毛骨悚然。记得以前我在家弹这首歌，那些小孩子围过来听我家就在幼儿园旁边，都说我唱歌像吵架，哈哈，你真该听听。我要是放怀喊起来，那真够吓人的，每声叫喊都有八百斤ภ重，绝对掷地有声，不骗你！
我还没弹完遍，就看到个ฐ瘦高瘦高的鸟人向我走来，老远就边走边鼓掌，就好像他在欢迎什么混账外宾似的。等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时，我正好弹完遍，停了下来。我刚才唱得那ว么卖力，嗓子都有点哑了。
“兄弟弹琴真过瘾啊！”这鸟人说，“来，抽根烟！”
他丢â根烟给我，还帮我点火。看得出这鸟人兴致蛮高，好像对音乐่有点那个意思，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还来不及问他，他就自我介绍说他在家什么混账公司做市场推广的，就住在这附近，晚上闷了出来消遣消遣。
“你还是学生吧？大学的？”他问我。
我笑了笑，算是回答。
“我看就看出来！”这鸟人说，哈哈大笑。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哈哈大笑，不过这时候笑倒是挺符合我的心情。
“我脸上写着字吗？”我笑问。
“你气质摆在这嘛！”他笑道，“学吉他多久了？”
“蛮多年了。”
“再来几首最拿手的！”他说，“妈的，在这半夜能听上这么过瘾的琴声，怎个爽字了得！”
说真的，我还蛮喜欢这鸟人，喜欢他的热情，别的不说，这股子热情很对我现在的心情。我接着又弹了几首民谣。嗓子实在有些沙哑了，就弹弹曲子。在我重弹西班牙斗牛士时，又过来了个人，在我旁边坐下，看我弹琴，并不说话。这鸟人年龄也差不多，留着八字须，显然是故意留的，只有那些想显示出种成熟ງ气质的鸟人才会这样留胡子。但要我说，他再怎么留胡子，即便留他妈米长，也无法掩盖他脸上的幼稚。这鸟人句话不说，闷声闷气坐在那里，也不鼓掌。倒不是说我渴望掌声，而是我觉得在我激|情高亢的时候，来这么个ฐ不声不响的鸟人，我觉得不爽。我停下不弹了。
“老弟，”我问那鸟人，“你是干什么เ的？”
“没什么，”他有些惊慌，显然我问他的语气有点突兀了。“我是不是干扰到你了？”
“干扰个鸟！我看你闷声闷气的，随便问问。”
“刚ธ在这草坪上丢了个手机，回来找就找不到了，妈的！”他说。
“噢！”我笑了起来，“这点事算什么鸟！我去年也在这里丢了个手机。”
“不是说丢了手机怎么样，”他解释说，“最近心情也有点烦！”
“烦就发泄出来嘛！闷在肚子里做什么？”瘦高个说，“抽根烟吧？”
那闷家伙接过烟，点着吸了起来。他自己有火机，显然也是个烟民。
“你是做什么的？”瘦高个问。
“销售，”那闷家伙说。
“销售？哈哈！和我同行啊！我搞市场推广的。”
这两个聊了起来，当然还是瘦高个说的多。我在边为他们伴奏些曲子，都是轻音乐，绿袖子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故事之类的。两个ฐ边说边听我弹，兴致越来越浓，浓到必须换种发泄方แ式不可。那瘦高个提议去吃消夜，他请我们。要我说，这正合我意，虽然我刚吃过东西，但还是兴致高涨。
“我刚吃过东西，喝了四瓶啤酒——”
“不算什么！”瘦高个ฐ叫道，都没等我说完。“再去喝他妈个醉方休！难得像今晚这么尽兴！我们三个半夜三更遇到起，也算种缘分，是吧？”
要我说，我还真蛮喜欢这瘦高个ฐ，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们就在江边烧烤摊那围着个小方แ桌坐下，叫了箱啤酒，大堆烧烤。在这烦闷的鸟夜晚，几个ฐ鸟人偶然碰到起，喝酒，聊天，弹琴，大笑，随意望望那混账珠江两ä岸霓虹闪耀，大声大气侃话，任着性子啐唾沫，到เ树丛里尽情撒尿，这切真他妈是种享受。
我们三个彼此告知了姓名，还记下了电话。鉴于这两位在本书中ณ只是匆匆而过，我不打算透露他们的大名了，——就叫瘦高个ฐ为“瘦老兄”好了，另外位就叫“闷老弟”吧，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这么叫。考虑到后面的内容，他们甚至认为我这种做法很英明，真的，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
那闷老弟酒量不怎样，喝过三瓶就有点醺了。酒醺，就像换了个人，话多了起来。他说起最近感情上的事也就是失恋，说到动情处，突然哭了起来。天哪，他哭得真他妈难看，嘴巴向两边撕开，那混账八字胡耸耸的。我和瘦老兄劝了几句，禁不住大笑起来。你要是看到个人哭得那么难看，而且挺有那么回事，你也要笑。我和瘦老兄直笑得要打滚，真的，实在太好笑了。我说不出为什么เ好笑，可就是想笑得要命，简直非笑不可。闷老弟哭了阵，也他妈笑了起来。
“他妈的！女人都是贱的！”闷老弟说，总结出了个最刻骨的真理。“我觉得还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兄弟感情过得硬！”
为了奖赏同时也是庆祝闷老弟这句至理名言，瘦老兄举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