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定邀请宾客的名单。男方แ，女方。男方：邓群拟请同处室的同事和领导，机关的年轻人。同学朋友。亲友略๓。在这个城市里他没有任何亲戚，而老家的人他不打算请他们来。女方：银行的领导和同事，她的同学朋友，亲友她家的亲友不少，像肖如玉嫂子的父母哥兄姐妹，她姐夫的父母哥兄姐妹等等。仅她的同学和朋友列出来的也是非请不可的就有四十多位。排排，要邀请百多号人。
［47］
“傻瓜，这还用问吗？”
第89节：第七章2
还有次经历对邓群来说也非常具有启蒙意义，同样也是在电影场上，却是在本村。电影放到半的时候，他去场外小便。很多人小便的时候都是在不远的地方แ，边哗啦哗啦地小便，边还扭着头看银幕——两件事都不耽误。这时候谁也不会去关心谁在哪里小便。只有女人小便的时候，才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让人看到。而邓群虽然不是女人，但他也明显是同别ี的男人不样的，因为那时候的邓群已๐经是高年级的学生了。他是个有文化的人。那ว天晚上的月亮很大，但却有不少的浮云。他跑到了个离晒谷场很远的田边去撒尿，在那里有个小小的草垛。就在他小便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有种奇怪的声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下意识地他就联想到เ可能是鬼魅之ใ类的，身上的汗毛立马恐惧地竖了起来。另方แ面好奇心就紧紧地攫住了他，使他想看个究竟。
在邓群的潜意识里，电影是和女人及性联系在起的，他还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到邻村去看电影，在那不大的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男男ç女女，老老少少。有时候嘈杂的人声让你根本听不清电影里人物的对白。邓群去得晚了，那正是个收稻子的季节，他的父亲和哥哥姐姐们在生产队里干活都还没有回家，他必须在家帮着做事。他的父亲和兄长们回家，他晚饭也没有顾ุ得上吃，就跑来了。由于人很挤，他只能排在最后。他已经记不得当时放的是什么片子了，只记得电影放到半，场外有个男人在叫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说家里的孩子醒了什么的，叫了很久，那个女人才听见，而她正在场子的中ณ间。她边答应着，边就往外挤。挤得周围片斥ม骂声——她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她甚至挡住了电影光线在银幕上的投影邓群在那束光里看到她是粗壮的女人，穿着件白色的粗布汗衫。也许是因为ฦ邓群站着的这个方แ向，人群要稀松些，所以她就径直朝他这边挤过来。当她从他身边挤过去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她有对非常肥硕的r房。那对r房是贴着他挤过去的。而在那短短的瞬，邓群知道了什么是性感。
“你的要求不要太高。”她说。
她笑起来，说：“你还老？我才是老了呢。你结婚了没有啊？”
那个晚上的晚餐，邓群吃得很拘谨。他有点不习惯。她却直努力地为ฦ他夹菜。举手投足中，她显得非常有教养。她是有文化的。他想。她很会喝红酒，喝得脸上有了些红色。她说适量喝点红酒，对她这样年纪的妇女是有好处的。她让他不要客气。她说她喜欢年轻人，自己的子女都出去了，他们离她很远，所以她希望自己的身边能有个较亲的人。邓群当时心里受感动，就冲动地说：您就把我当孩子好了。是的，那样柔的灯光，那样的气氛，他不自觉地就表露了。他发现她虽然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但却有很好的风韵，看上去不过五十多点。他想起自己在学生时代，对成熟的妇人有种特别的渴望，也许就是西方人说的种恋母情结。不，他天也没有恋过自己的母亲。在高中年级的时候，他独自在心里暗恋过已经是中年的物理女老师。种很奇怪的感情。
最近次去她家里是在个下班后的晚上，是她打电话让他去吃晚饭的。邓群礼貌起见，买了两盒蜂王浆。他买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觉得吃这顿晚饭代价很大。生活在这个现实社ุ会里，这个农村出身的青年国家干部，越来越会计较了。
邓群那晚上住在了县政府的宾馆里，脑子里天旋๙地转。他是喝多了，他想。他从来也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同学们对他分配的结果羡慕得很呢。这当然连他自己都不敢想呢，怎么就那么เ轻易？切就成真的了。同学们举ะ杯，祝他将来能迅速升上处长厅长省长。邓群醉醺醺地说：“喝！厅长省长是当不上了，但处长将来还是有希望的。我们都喝。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当县长市长。”于是酒席最后在片虚假祝贺声中结束。
在那个席上，不知是谁谈起了王芳芳。邓群就装出无辜清白的样子，他知道只有这样假装才能显出他的泰然。陈小青就冲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当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那天内心的失落。那ว种情感的痛楚当时真是无法形容。他现在羞于去回忆。个同学说：“王芳芳快要结婚了。”“谁？”另个同学问。那个同学就说：“听说是市生产资料公司的，也是刚从学校毕业分回去的。”邓群听说继续吃菜。个同学问：“哎，看你们过去是蛮好的，卿卿我我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哇？你们有没有那种关系呀？”邓群笑着说：“没有的没有的，我们完全是纯洁的。”他清楚自己้强调自己的纯洁是多么地富有效果，果然他们就说他狡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定是得手了。他后来就大口喝酒，并且频频向陈小青发动进攻。他的酒劲已经上来了。他不喜欢听到王芳芳快要结婚的消息，尽管现在他对她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着迷，但他意识里却还想到她过去的种种表现。他在情感上不能容忍自己过去的失败。她应该是属于他的，但她却背叛了他。如果她当时不背叛他，那么เ他现在的身份要比那个在生产资料公司的青年强得多了。
第9节：第章9๗
无论如何，邓ฑ群没有想到王芳芳会突然离去。
不！他在问了自己้之后，又作了这样坚决的回答。他们只能ม这样。到此结束了。这是荒唐的。就让那ว件事情过去吧。把它藏在心底——那隐秘的有违公众社ุ会伦理的隐私。
没有人知道，它是个巨大的秘密，比他和葛素芹的还要秘密。他相信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外人知道。邓阿姨ถ自然永远也不会说的，直到她死。
肖如玉内心里并不怎么喜欢邓阿姨，觉得她到底是个ฐ唱戏的，什么事情都是很夸张的，而且做作。邓阿姨与他们家并不熟，只是因为虞秘书长的关系，后来有了走动。那种走动也是极少的。肖如玉的父亲是个很不愿意与外界接触的人，离休之后，更把自己像是封闭了起来。虞秘书长去世后，他们间的联系更少，然而邓阿姨自己的活动却并没减少。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简直像个社ุ会活动家，在这个ฐ城市里的些地方四处走动。她喜欢这样。这是她的生存方式。这可能跟她过去的职业有关，或者说天性如此。肖如玉就因为这点而不喜欢她。她觉得她应该呆在家里，读书看报养花什么的。然而那次邓ฑ阿姨因为省里老干部要搞个ฐ什么画展，来到了肖如玉家。看到肖如玉，自然套近乎ๆ问问婚姻什么的，听说她还没有，就表现得大为惊讶，好像像她这样到现在还没有，是件多么不应该的事似的。接着，她就向她推荐了几个男青年，非要让她看看。
邓群不知道，他已经是在邓阿姨ถ家里的第三个。前面两位条件都不比邓群差，甚至他们有些条件比他还要好，但结果却是他被肖如玉看中。肖如玉也说不出所以然，想来只是缘分吧。
与邓群相比，肖如玉对邓阿姨感恩就没有那么เ多了，所以自那次谢媒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
升为科长后的邓ฑ群，那些日子就老想把他妈妈接过来住。他想让她享受下城市的物质文明。他现在有条件，也有能力了，他怎么能ม够不把他妈妈接过来呢。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宽，也越来越硬朗了。别看在计划处三科当个ฐ小小的科长，原来还是有不少实惠的。除了不断有人吃请之外对于吃请他现在已经害怕了，成了桩负担。他经常叫苦，大家也都能理解。在机关里有点小权的人，都在叫。领导对此是理解的。去吧，为ฦ了工作。你是党的人，你就必须ี干活。吃饭也算是其中之吧，也经常有人为了办事方便，向他送礼。礼物不算贵重，但档次都不低。收这样的礼物几乎就是公开的，谁都敢收。大家对此深信不疑：这还算不上犯法。西装羊毛衫高档的皮鞋名牌领带腰带衬衫说真的，除了底裤和袜子不会有人送，其余的从头到脚都不成问题。在他们的小家里，丝被羊毛毯把橱子里堆得满满的，光衬衫就有几十件。过去这些东西都是肖国藩送给他这个小妹婿穿，而现在他自己都感到犯难。不收“不好意思”，收了又感觉太多。
这年的九月，在回老家那个市里检查工作的时候，他把他妈妈接到了城里。老家还是那个样子，破烂得很。这回他不是乘公共汽车，而是市机械局用辆蓝鸟送他回去的。市机械局的人对他很客气。到底是小车，几个ฐ小时就到เ了家里。家里的人看他跟过去大不样了。他是得意的。的确，有什么比他现在更得意呢？今非昔比。他过去只是个ฐ穷学生，现在回家已经用上小车子了。能ม用车子就是个象征。老大邓ฑ彬家就那样，做的生意赔了，现在头的雾水，愁得不得了，不知道下步应该怎么办。他们不懂市场。邓群安慰说，他到时找些同学，看能ม不能帮他们销掉点饲料。听了这话，他们就高兴起来。二哥邓明找回了老婆，日子过得安稳多了。妹妹最近和婆家闹了点不快，她说要想她嫁过去，必须满足她盖三间瓦屋的要求。而那家据说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邓ฑ群听了，劝她还是不要太急了，人是第位的。他感觉那个未来的妹婿是个老实人。农村的男人还是要老实些好。邓群想到自己，心想：妹妹是不知老实人的好处的。
第122节：第九章1้0
在回去的路上，邓群帮他妈妈买了身新衣服，可看来还是土得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永远灰蒙蒙的，像是没有洗干净。她佝偻了，背驼得厉害。农村老妇人辈子就是这样悲苦。邓群想，他要让她在晚年过得好点。在车上他在手机里和肖如玉说了。肖如玉半天不吭声。她可以去爱他，但他却不能ม要求她去爱他的母亲。好久ื，她说，来了就来吧。
新的房子，新า的生活。妈妈住在他们小家里。这是她第三次进城了，但她这回比前两次更加显得手足无措。白天，儿子媳妇都去上班了，她就个人呆呆地留แ在家里，小心地从这个ฐ房间走到另个ฐ房间，那些房间干净得尘不染，让她无所适从。屋里静极了，静得让她感到特别的难受。要不她就走到阳台上去，晒太阳。但是这个城市的天空却是白白的，不像乡下那么蓝。她猜度可能还是这种城市的天空才是最好的。就在那种特别的静寂里，她无聊地等待孩子们的回来。个钟头像有天那ว么长。
这个大城市里的青年干部ຖ家庭里的切玩意都让她感到เ新鲜生疏ຕ和紧张。很多东西在她的生命里是第次，过去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陌生的经历没有给她带来点新鲜的感觉，相反，她有的只是种畏惧。她生怕有点做不好，而遭到เ城里媳妇的耻笑。
冰箱：把所有的东西都冷藏在里面，很好。有多少剩菜剩饭放在里面都不会馊，真好。可惜太贵了。
电视：收到的台非常清晰。与农村的电视比起来，它太大了，声音也太响。
电话：红色的。在电影电视里看过，但她不会用。邓群他们俩上班的时候，有时它会突然响起来，会让她吓跳。
她有时会过去接，但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后来儿子邓群回来说是他打给她的，让她在他们下班之前别忘了烧水。为什么会听不到呢？噢，通过现场实践，发现她原来把话筒的方向拿反了。
煤ศ气灶：与农村的柴火灶完全不同，也不是小镇上的人用的那种煤球炉子。很神奇，打，火就来。但儿子警告说它非常危险，弄不好会爆炸，就像真的炸弹那ว样。方便虽然是方แ便，但既然危险，最好不要用它。城里人的胆真大，为了方便命都不想要了。她看到就会害怕。所以，她是坚决不去碰它的。把她个人留在家里，让她时时感受到种恐怖。
洗衣机：缺点太明显——费水。衣服也洗不干净。当然城里人的衣服不怎么脏。在农村是绝对不能要它的。如果用来洗红薯，可能倒是很管用。当然，谁也不会用这么贵重娇气的东西洗红薯。这样的想法是可笑的。
其他还有很多东西，像空调吸尘器儿子用的电动剃须刀等等，都让她不明白。还有样很不方便，她需要排泄的时候，儿子让她往个白色的容器里拉，说那叫抽水马桶。那个所谓的抽水马桶是安在房间里的，而它正对着厨房的门。都说城市人讲究，但在这点上它就不够好。茅房怎么เ能正对着厨房呢？在农村谁要是这样准让人笑掉大牙。但这话她不好对儿子媳妇说。当她坐在马桶上，感到非常的不自在，怎么เ也拉不出来。好不容易拉完了，儿子会帮她冲水。她不会用。儿子要是回来晚了，媳妇回来的时候，两人没有什么话说。有时媳妇干脆回她妈妈家。人家是大干部的女儿。她能理解。媳妇对儿子好就行了，她可不指望其他什么。总之ใ，她并不适宜在这个漂亮的家里生活。
邓群知道肖如玉在心里对他母亲没有太多的亲近欲望。她这样也许并不是针对他妈妈，其实她这样出身的城里姑娘，是看不起所有的农村人的。他想。城里人都这样。有时，连我自己不是也都看不起农民吗？他想。正常的心理啊！
邓群绝对没有想到他会经历这样的不愉快。
妈妈平静地生活在他们家里，她很空虚，但她却没法对儿子媳妇说。她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儿子在城市的这个家，现在对她来说，更像个条件很高级的牢笼。她感觉自己所有的自由都没有了，连内心的自由也失去了。
第123节：第九章1้1
她希望早点回家。
邓ฑ群感觉到了，只好同意了。
那天是周末，邓群告诉肖如玉，说妈妈想回家。肖如玉想了想，说：行，正好她的父母想请亲家母到เ他们家里去吃顿饭，家里其他人也来，聚聚。邓群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就把母亲带过去。路上，他特地交待妈妈应该如何如何，尤其重要的是，在晚饭结束后回来时，定要向他的岳父母们致谢，感谢他们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到那ว个家里的时候，肖家的家人都已经到เ齐了。妈妈看到那ว么多的人，很惶恐，露出乡下老妇人特有的怯劲。照例的寒暄。
那个家里到处尘不染，让邓群的妈妈坐立不安。邓群看到肖如玉那天脸色不好，有点苍白。后来他才知道，她有反应了。他们结婚已经有几年了，但她直没有动静让他很着急。有阵子他甚至怀疑她不能生育——很多女的过去做过人流的次数太多，都不能生育。可能由于身体的不适，她对婆婆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热情。邓群能ม够理解她的这种态度。她们之间没有感情。倒是岳父陪着他的妈妈，问些乡下的事情。他没有事情做，就和肖国藩在客厅里说话。过了会，他对妈妈说，让妈妈去帮保姆包饺子。
晚饭开始了，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
肖如玉尝了第口，立即叫了起来。“怎么啦？”大家起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苦。怎么这么苦？”保姆的脸上露出尴尬，她把目光移向了邓群的妈妈。“我我嫌盐放得不多，后来又放了次盐。”邓群的妈妈说。“你用的是哪只罐子呀？”保姆问。“红盖子的那个ฐ。”她说。邓群心里就知道她搞错了。“那是碱面。”保姆说。
“没有关系，稍稍有点而已。”肖如玉的父亲说。
“我是吃不出苦来。”肖国藩说。说完看了邓群眼，眨了下眼睛，示ิ意他不要放在心里。
于是，大家安静下来。
肖如玉也安定了下来，只是她吃得很小心。吃到เ半途，肖如玉迅速地离开了桌子，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片哇哇的呕吐声。
邓群冲了进去。
全家人都围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肖如玉的胆都要吐破了，马桶里全是黄|色的胆汁。当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大家看到她的头发完全蓬乱了，脸色更加苍白，且是脸的悲情，双眼里全是泪水。她在饺子里吃出了根花白的稍稍有点拳曲的头发。邓群再次在心里肯定，那种拳曲的花白头发，是属于自己母亲的。
接下来桌上气氛很沉闷，尽管大家都装ณ作无事的样子肖如玉不吃了，躺到屋里睡了，但邓群心里却是非常地不痛快。他在这个家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被他妈妈破坏了。在这个家里，他们已经承认了他的位置，连肖国藩也认为ฦ他将来在单位里定有很好的前途，很有可能超过他。与他相比，邓群更有文化，又是从社会底层上来的，肯吃苦，会奉迎领ๆ导，知道察言观色。而且，重要的条：有上进心。邓群看到เ妈妈也是脸的愧色。两ä种文化背景就这样在个小小的问题上发生了难堪。
桌子上的菜五颜六色，异常丰富。邓群想：妈妈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เ多的菜。那上面的很多菜都是非常昂贵的，但她不会知道它们的价格。这个家庭的豪华足以让她内心里感到种惊讶了。邓群知道他的岳父母对他母亲的到来还是非常认真的。岳父不时要向他妈妈问下乡里的情况，想尽量消除刚才所造成的难堪，而他母亲则ท是听句答句，就像个老实的犯错的学生。事实上邓群的感觉，他妈妈更像是个从乡下来的无知农妇在领导面前接受审问。在城里人的眼里，邓群想他妈妈定会被认为ฦ是轻慢而无礼的。她不会说什么เ客套话，问句才答句。
回到他们小家的时候，邓群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他失眠了。邓群知道，他妈妈的心里定也很不痛快。她定感到内疚和不安，认为自己丢â了儿子的脸。邓群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对她说，为了让她宽心，他故意用很轻松的语调向她介绍了自己的生活情况和工作情况，总起来说，非常之好。妈妈说只要他好，她就很好，别的再没有说什么。至于乡下，切都还好。县里对乡里和村里的干部ຖ实行民主选举ะ了，乡里是个什么情况，般农民不清楚，村里的干部民主选举倒是真的。邓群的妈妈说，那个和他们家关系不好的村民小组长上次落选了。落选后的他特别伤心，据说哭了天，因为村民小组长这个干部ຖ不大，但他的确尝到了当官的好处。能指挥全组百十口人，几十号壮劳力，另外每年还可以拿几百块钱。而如果让他再下地干活虽然他不算是个干部，可他自当上小组长后经常开这会，开那会，已๐经很少参加劳动了，他已经不能适应体力活。后来他的老婆看他哭得伤心，就说你不要哭，我去找村支书。村民小组长的老婆还是有些姿色的，据说找了村支书下，还是很管用的，两个月后，结果出来，还是他当小组长。邓ฑ群听了笑笑，问这个消เ息是真是假，似乎不大可信，然而它却极有色彩。妈妈说是真的，全村都在这么说。邓群也就有些信了。农村的很多事，说不清，什么都有可能。由此可见当官的重要。这样的道理，连个小组长都知道啊。邓群想。
第1้24节：第九章1้2
那个晚上肖如玉没有回来，她住在她妈妈家了。她有怀孕反应，这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想：用不了很久就要成为父亲了。怀孕的人嗓子浅，那ว样反应似乎也不能ม怪她。在后来的饭桌上她倒也没有特别地生气，只是吃得很少，就推说身体不舒服，回房间睡觉去了。邓ฑ群临回来时去看她，发现她侧身朝里睡着。他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下，她什么เ反应也没有。他叹了口气，就领着母亲回来了。
那个晚上他没有听到他妈妈入睡后打呼噜的声音。是她不再打了？还是迟迟没能ม睡着？后来他自己้先沉入了梦乡。
为了消เ除妈妈内心的那份不安，邓ฑ群没有让他妈妈马上回家，他要求她再住两天，想消除掉她心里的那片阴影，而邓ฑ群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会更不愉快，而且不堪收拾。
由于有了那晚上的不快，肖如玉后来回到家里直很不高兴。而就在这时候邓群没想到他妈妈又做了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她把肖如玉件纯白的羊毛内衣和别的有色衣服起放进了洗衣机里，结果把那件白色的内衣染成了灰蓝ณ色。
肖如玉发脾气了，她真的气坏了。
邓群小声说：“她不知道嘛，又不是故意的。”
妈妈脸的惶恐出来了，她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邓ฑ群对她说：“你到เ屋里看电å视去吧。”她看到儿子脸上的阴云，只好又退回到她住的那间小屋里。肖如玉抖着那件被染的衣服说：“她不懂就不要干。她的手怎么就这么快？这么大的年纪点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她哪里有这些常识，她又没有生活在城里。”
“没有常识就不要到城里来嘛。”
邓群咽下唾沫，小声说：“对不起，过阵子我给你买件新的。”
“谁要你买！”她生气地说。
“你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妈妈。”邓ฑ群也气了，他想她这样对待他母亲是不行的。
“我怎么啦？我说什么เ啦？”她的嗓门高起来。
妈妈吓坏了，这次来到了他们中间，哆嗦着检讨自己的不是。邓群看到เ妈妈吓成这样，心里下腾起了股火，对肖如玉说：“你他妈的不要过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要这么不识抬举。”肖如玉说：“谁是驴肝？你才是驴肝。”邓群的妈妈过来想拉邓群不要争，但肖如玉可能ม误以为她是想拉她，就用力挣，结果手臂撞在了妈妈的前胸ถ。
叭！邓群想也没想，下就是耳光。
肖如玉放声大哭起来。
“祖宗啊，你怎么เ能这样。小肖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妈妈这回彻底吓坏了。
肖如玉走到里屋，里屋立即传来响亮的粉碎声。“邓群你好狠！居然敢打我！我走！我不会饶了你！我不和你过这个日子了“
“别走啊，小肖你别走啊，都怪我这个老糊涂，乖乖๔媳妇，对不起你，你千万别ี走，要怪只怪我这个老糊涂ิ啊”她想拉住肖如玉，但邓ฑ群立在屋里，大声说：“妈，你让她走，你让她走，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妈妈再也呆不住了。她感到自己这次祸ຖ闯大了。方面，她对自己很自责，另方面她觉得儿子打人是不对的。人家是大干部ຖ的女儿，儿子怎么能这样呢？肖如玉的父母明天要是找来怎么办？她真是越想越害怕。
晚上睡不着。大概才是子夜的时候，她就摸索着起来了，呆呆地坐在床边，六神无主。邓群上卫生间的时候，就感觉她那屋有点动静，但他没往心里去。他重又入睡。睡梦里，他听到เ耳边有人叫：“群，群。”
是他妈妈的声音。
“什么事？”——他看下表，才三点多钟——“你怎么เ不睡了？”
妈妈哆哆嗦嗦地说：“妈不能ม再住了。妈要回去了。”
邓群拉亮灯，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了。“没有事的，你放心。”他说。
“你要把小肖接回来。你定要把她接回来。人家是大干部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妈妈说。
第1้25节：第九章1้3
“她他妈的太过分了。我才不把她当回事呢。”他嘴上说，但心里的确已经在考虑后路了。他相信这回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可为了安慰他的妈妈，他不能不这样说。
“胡说哩，你定要把她接回来。她要不回妈就上门磕头也要把她请回来，这回是妈不对。你怎么能打她？她是金枝玉叶。你平时就要让着她点，人家出身不同，平时在家里那么เ娇贵，怎么能ม打？要是人家父母生气了，你可怎么เ好啊？不要得罪她娘家。她娘家可不比乡下那ว些平头百姓家，受气了就受气了。你今后还要指望人家呢。”
邓群说：“我指望她家什么？她家能把我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