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久？”
原来是忘了手表。她为ฦ什么เ现在才来拿呢？要是她在刚才想起手表赶回来拿，恰好碰到我在杀人，天哪，那可真他妈要命！可是上帝保佑，她偏偏在我完事后才来，这难道不是种天意吗？这些念头在我心中闪而过。
要我说，和白天相比，我更喜欢黑夜，更喜欢万倍，这你应该早ຉ就看出来了。我喜欢黑夜，因为黑夜与孤独更投合，那些鸟人们都躲进混账美梦中去了，留下孤独与黑夜做伴。这正是我的时辰，我就爱与那些鸟人反其道而行之。说得他妈文雅点，我喜欢在黑夜中呼唤那ว种美妙的神秘。
第十九章2
“金老弟！”我笑道，“高嘲迭起啊？第几回合了？”
突然，我想起了个问题，就是尹孜为ฦ，我不知道他什么เ时候回来，要是他回来，那ว就成我杀人的巨大干扰了。我必须ี把他支开，免得妨碍我，他不是我要杀的人。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恨不得马上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时间，已๐经点过了，还是不打了。我何不先那几个储物柜？
“我很喜欢你这胡子。”我对尼采说，对自己้没有他那样簇富于智慧的胡子略表遗憾。“我电脑里还有部ຖ关于你的电影呢，名字叫，不过那演员不怎么เ像你，胡子倒是挺像。”这时候空间突然又跳转到了417๕宿舍，我母亲不见了。我仿佛还在电脑里把那部电影找了出来。
我就和尼采聊了起来，但他突然又不怎么说话了，好像对我有点失望似的。这时旁้边突然多了个ฐ人似乎ๆ是尹孜为，又不太像，梦中ณ总是这样，姑且认为ฦ是尹孜为吧。我和这个人谈起了文学，我说当今中国没有任何个我佩服的作家，如果要找个我佩服的人，我只能照镜子了。因为当今中国这些混账作家没有任何个能写出真实来。谈到真实，我对这人说我心里是想夸夸尼采：“尼采先生二十八岁时写了本悲剧的诞生，论述艺术和美学的，里面谈到艺术家定要做到客观，主观的艺术家只是‘可怜的艺术家’”我还提到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强力意志善恶的彼岸等书。
“你没疯吧？”她说，端起酒杯朝我举了举，“不要自杀哦？想开点！”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离开你。很对不起！我不想你越陷越深，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我是个堕落的女人！你有你的女朋友，你应该好好待她悬崖勒马吧！多想想，多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妈妈，她对你寄予厚望，还有你死去的父亲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别了，可人儿！这个世界ศ留给我的只是段未圆的梦”
狄奥尼索斯：为什么？那混蛋派人监视你？
狄奥尼索斯：葬送？没错，有时候我确实有种冲动，想把自己葬送掉，不过现在可不是！我已经想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即便要我再想万年，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好了！亲爱的，我要马上见到你，非见不可！你以为我怕吗？告诉你，我不怕！我就要见到你，越快越好！
“他用那条混账哈巴๒狗来侮辱我，”我支离破碎描述了下刚才的情形。
“别老指着我！把那混账电棍挪开！”我朝那巡警吼道。我发誓，要是他跟我来硬的，我会不顾切跟他打起来。
10
下楼梯时，在拐角那ว儿我看到尹孜为正步步跺脚๐上来，半埋着头，口里念念有词，配合着脚步声。我注意听了下，原来他在反复念个单词：“bຘ!b!b!”天哪，他可能迷上这个单词了，因为有次半夜我听到他也是念这个单词，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有时候他也会念别的单词，比如有次我听到เ他念：“!!!”那声音还真他妈铿锵有力。
老实对你说，我可不太在意什么老乡不老乡的。因为我有这样种眼光：就算你来自天涯海ร角或是外国，我也认为我们是老乡。我是这么推的：比如说，如果我在贵州ะ，那么老乡是针对来自我家乡那里的人；我现在在广东，那ว遇到个贵州人算是老乡；可如果到了国外，那ว遇到เ个中国人就算老乡；如果到了另个ฐ星球上假设，那遇到เ个地球人就算是老乡如此来，也就没有什么老乡，或者所有人都是老乡。我就是这么看问题的，所以我不太在意什么老乡不老乡，关键要看个人自身如何。
这次我是在东山口地铁站弹吉他，你熟ງ悉广州ะ的话应该知道，这里有好几条隧道，弯来绕去，人流很多，真他妈算得上个卖艺的风水宝地。有时我也会去火车站广场下的地铁站，但那边太嘈杂了，而且同行也太他妈多，就去得少。在广州ะ干这行的，据我年来的观察，绝对不下千人，你可以想象下这个数字。广州ะ就是这样个混账城市，你随便想找什么เ人，不管三教九流，都能找到，要多少有多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最后看眼亲人，然后跟我逃走，亡命天涯。我把把她搂在怀里。我于是也想到了家人，怎么说我也该回家趟，跟亲人做个诀别，——虽然这是件极尽艰难的事，很可能催生出更大的苦痛，但我觉得还是要有个诀别ี我还想到父亲坟上去趟，找个ฐ夜深人静的时候。
“也许，我们可以躲到เ个原始森林里去？”梦儿说，眼里那种光亮更加灵活了。
“还有山洞，也可以考虑，”我说。
我们又陷入了想象中，就好像我们不是去逃亡，而是去实现个ฐ美妙的旅行计划。没错，我和她都是梦想家，都喜欢躺在床上做美梦，却常常忘了自己้所躺的不过是张硬板床这个事实。可是，不管这床有多硬吧，此刻床上的梦想对于我来说已๐经不再遥远，而是现实得几乎可以触摸到了。
——突然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而且像是有意而为之。
“那蓝猫呢？”我想到เ了蓝猫，接着就想起了我和蓝猫蓝猫和梦儿以及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我敢说，这种关系可不是种简单的混账三角形的关系。
“她希望你自首”
“即便自首，也不是现在——现在我根本不想自首。”
梦儿没有说什么；我明白她也并不想要我去自首，至少不想我马上就去自首。我不知道她是否晓得我和蓝ณ猫之间的事了，晓得了又会怎样？我来不及想太多，我感觉到时间秒秒在过去，而种紧急的气氛正步步向我逼来，仿佛今天醒来时所做的那ว个梦就是事实样。
“就这样决定：先去重庆；下步再考虑！”我说，“现在就去买票！”
我们清算了下经费：我身上有两千多块；梦儿银行卡上有点积蓄，不多，她说有七千多些，暂时不会缺钱。况且，她说要是真的缺钱，蓝猫也会解囊相助的。还有，她那混账老公答应离婚后给她十万块，但离婚还没办妥，所以拿不到钱。如果她老公知道她跟个杀人犯逃走了，那钱恐怕就没戏了。但是她相信，不管怎样，这十万块她迟早要拿到的，只是希望不要迟到เ她死之后。当然，她死之后，于情于理，那钱也会以别的方式——比如抚恤金——交给她家人，虽然她家人并不缺这点钱。
“你家人真的不知道你有吗？”我问，以前我问过她，忍不住又问遍。
“他们不知道，——不让他们知道！”她说，“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呢？谎言有时候是必要的。”
我突然想，如果梦儿突然离开人间，她的亲人会作何感想；我又推人及己，如果我离开了这个ฐ混账世间，我母亲她们会作何感想这我已经想过万遍了。
“好啦，我过去跟蓝猫谈谈，”梦儿说着就过去了。
我出去厅里等候。
有很大趟，蓝ณ猫和梦儿才从房里出来。梦儿的神采和蓝ณ猫不能说截然相反，但韵味绝对不同，尽管她们不自觉在掩饰，但蓝猫的沮丧和梦儿的期待，我眼就能ม感觉到。说真的，看蓝猫那样子，我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实在不是滋味！——可我又能ม怎样呢？
蓝猫表情静默，径自到厨房去淘米煮饭，把电饭锅插上了电；然后她回房里拎上包，出来时瞅了我眼，就出门去了。
“蓝猫去哪？”我问。
“她去帮我们买火车票，”梦儿说。
第二十五章3
95
梦儿说，这生没有比蓝ณ猫对她更好更贴心的人了。她把蓝猫视为生死之ใ交，胜过亲姐妹虽然梦儿没有亲姐妹。梦儿说，蓝猫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很早就改嫁，所以她自幼就学会了独立，这也影响了她的性格。因为ฦ从小缺失父爱，所以她对男人有种特别的依恋，所谓特别，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般女孩所有的混账恋父情结。我又想起了我和蓝ณ猫之ใ间的事。
“梦儿，你晓得我和蓝猫？”
“她跟我说了，在澳门的时候。”梦儿悠悠笑，好像我提起的不过是小事桩，如同儿戏，而她早就看出我这点心理了。
“你不在意吗？”她那种态度挺让我欣慰，可也很他妈好奇。
“不在意，”她又笑，眼睛还瞪了我下。
“你怎么这么大度呀？”我还真有点纳闷，说实话，我潜意识里倒是希望能激起她点嫉妒。
“不是大度，而是我看破了，”她说，俨然个ฐ比丘尼；为了使我相信，她立刻又说：“你没体会过个ฐ绝症病人的心情，因为你没有绝症。我成天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成天就死呀活呀的，不想看破都难。”
“看破也仅仅是思想上的事啊，问题是，——难道你感情上就点不在意？”
“都看破了，还在意？在意那还叫看破？”她反问；可我觉得像狡辩。
“我敢赌百万，梦儿！”我笑道：“就算你嘴上说看破了，你心里肯定还有点嫉妒，是不是？不信你好好扪心自问下，看是不是？是吧？”
“你还嫩着呢，懂什么เ！”她向我撅嘴瞪眼，把手掠掠头发，就转换了话题：“蓝猫说你给你女朋友写了封诀别信？在哪？我要看看！”
“你不过比我大岁，老喜欢卖老，”我说着便过去把那ว封信取来给她。
“难不成你喜欢我装ณ嫩么？”她笑道，开始看信了。
我到เ沙发上坐下；我还是觉得纳闷。看来梦儿比蓝猫超然多了，不管是对待我们三个之ใ间的事，还是对待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她都笑置之。难道她真的看破了？竟能把我当作她和蓝ณ猫之间的共享物而不放在意下？如何解释这种豁达？从人性的角度说，什么都可以大公无私，唯独爱情不可以大公无私——爱情是天定的私有物呀，难道不是吗？
“哈哈”梦儿笑了起来，是看完信了。“你的语文补考，哈哈，现在有着落啦！‘就让它和我起见鬼去吧！’”她越说越好笑，如同风中的芰荷摇晃不已๐，——大概笑了八百年，仿佛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太得体，才又说：
“唉！可怜人家那么เ清纯的小姑娘，上了你这趟贼船。‘我再次向你挥手：永别了，亲爱的人！’她看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呢？”梦儿居然向我挥手，演示ิ起来了，老天爷，就好像她要体验下“永别了”到底是什么混账滋味。
“你觉得我太过分了吗？”她突然又问。
我还来不及回答，她接着说：
“过分就过分吧，反正这就是我真实的感觉。你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看这个ฐ真实的你，就这样！”我说。
“你觉得她会打掉你们的孩子吗？”她瞥眼那封信，问我。
“当然”
“也不定呢，说不定人家想为你留个ฐ种？”她说着觑了我眼，诡秘笑了起来。
96
晚上七点过，蓝ณ猫买票回来了，两张火车硬卧票，明天早上十点过上车，差不多三十个小时后，也就是后天近傍晚时到重庆。蓝ณ猫把票交给了梦儿，就进厨房做菜去了。天哪，看蓝ณ猫句话不说，却刻不停忙这忙那，我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
晚饭后，我把那封信和叶迩牵装在塑料袋里的东西交给蓝猫，要她转交给叶迩牵，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也就是我在信中所写的，也委托蓝ณ猫去办。蓝猫没说话，默默把东西拿到เ房里去了。还有我那把吉他，我也不便带了，也拿到房里要蓝猫收下，权当纪念品。
“要是警察搜到这里来，看到เ这是你的东西，我就成了包庇罪了！”蓝ณ猫终于说。
还真的是，我竟忘了这点！
“那怎么办？把这吉他扔掉？”我问。
“警察凭什么搜到这里来？”梦儿进来问。
“我去过他宿舍，他同学认识我了。”蓝猫说，“到时候警察调查起来，还不知道？什么เ蛛丝马迹都瞒不了的！”
我想起认识蓝猫的几个ฐ人中，除了尹孜为外，都已经变鬼锁在那ว储物柜里了。尹孜为ฦ如今在深圳，到时候警察肯定要找他来协助调查，——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还有个同学，他不仅认识我，还知道我姓蓝。你没把他也杀了吧？”蓝猫问；我知道她是说尹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