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到外国，无论是日本，还是欧美，专家写通俗的历史书非常多。吴芳思我和她非常熟，她是专家，她所写的叫“非小说”，在英美文体里有个“非小说”，写的所有的都是历史真实。吴芳思真是个ฐ活雷锋，雷锋出国了。她是197๕4年北京大学的留学生，是个非常好的人，绝对不会把中ณ国人民的友好使者弄没了，她本人就是中国人民的友好使者。我们回过头来看中国的出版界，没有大家写通俗读物。孟宪实这本书做了个ฐ很好的开头，希望能把这样的书继续做下去。
孟宪实讲唐史专家座谈7
晋阳起兵，是李渊集团开始脱离隋朝夺取最高权力的历史亮相。从此以后，李渊集团开始了平定天下建立李唐政权的过程。晋阳起兵，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个ฐ漂亮而成功的阴谋，从时机的选择，到起兵方式，到旗帜口号，到内外联系，凡是重大问题都没有任何漏洞。
唐朝建立第件事就是晋阳起兵。晋阳起兵谁是首功，历史上有两个答案，或者是李世民，或者是李渊。在建立唐朝这个问题上李渊和李世民谁的功劳大？这就是这个问题的实质。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纯粹的历史问题，对于唐人则是个ฐ重大的政治问题。
李世民首谋论
旧唐书·高祖本纪：“太宗与晋阳令刘文静首谋，劝举义兵。”
新唐书·高祖本纪：“高祖子世民知隋必亡，阴结豪杰，招纳亡命，与晋阳令刘文静谋举大事。计已决，而高祖未之知，欲以情告，惧不见听。”
新唐书·太宗本纪：“高祖起太原，非其本意，而事出太宗。”
这些对于中国人历史观有着重大影响的史书，既然如此看待这个问题，我们无法绕过，更不能言否定。让我们先看看在晋阳起兵的问题上，当时的李世民都做了什么事情。综合起来，李世民做的准备有如下几项工作。
第，狱中密谋。故事发生的具体时间不确，大约在年初ม的某天深夜。李世民悄悄地来到太原监狱，打发走狱卒，与个坐牢的人秘密商谈。这个人就是晋阳令刘文静。刘文静坐牢是因为与李密是亲戚，而李密开始随杨玄感起兵，失败后潜逃，最终上了瓦岗寨跟翟让合伙，成了隋末大军事势力。
隋朝天下大势已๐去，天下大乱需要拯救。刘ถ文静说需要汉高祖汉光武这样的英主。李世民说当然有了，就是人们还不认识而已๐。言下之意，这样的人近在眼前。于是刘文静为他分析：天下如何，皇帝如何，太原如何，强调太原可征集十万兵，而尊公有兵数万。李世民句“君言正合我意”，表明他已๐经有刘文静样的考虑。于是，二人拍即合。特别注意：这段文字强调高祖李渊不仅不知道，李世民还担心李渊反对。所以，他暗地里部署宾客，都是在李渊不知情的前提下进行的。这样，李世民“首谋”概念就成立了。这就是狱中ณ密谋，然后开始部署。晋阳起兵的进程从这个监狱密谋开始。
第二，暗中准备。“阴结豪杰，招纳亡命”，这是暗中储蓄力量，准备造反。
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时隋祚已๐终，太宗潜图义举，每折节下士，推财养客，群盗大侠莫不愿效死力。”
资治通鉴记载：“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见隋室方乱，阴有安天下之志，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世民娶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ใ女；右勋卫长孙顺德，晟之ใ族弟也，与右勋侍池阳刘弘基，皆避辽东之役，亡命在晋阳，依渊，与世民善。左ุ亲卫窦琮，炽之孙也，亦亡命在太原，素与世民有隙，每以自疑；世民加意待之，出入卧内，琮意乃安。”
请注意，这些行动，仍然是李世民暗中ณ进行的，李渊根本不知情，更无从支持了。但是，这个ฐ行动很重要，这是在组建造反的基本班底，建立骨干队伍。以上所列举的三人，后来确实发挥了骨干作用。
第三，劝说李渊。为了说服李渊起兵，李世民绞尽脑แ汁，想了种种办法。他发现裴寂和李渊关系密切，于是想办法与裴寂接近。资治通鉴如此记载：
渊与裴寂有旧，每相与宴语，或连日夜。文静欲因寂关说，乃引寂与世民交。世民出私钱数百万，使龙山令高斌廉与寂博，稍以输之，寂大喜，由á是日从世民游，情款益狎。世民乃以其谋告之，寂许诺。
这段记录是刘文静从中联络，才使得李世民与裴寂结交成功。旧唐书·裴寂传是另外的种记载：
大业中，历侍御史驾部承务郎晋阳宫副监。高祖留守太原，与寂有旧，时加亲礼，每延之宴语，间以博弈，至于通宵连日，情忘厌倦。时太宗将举ะ义师而不敢发言，见寂为ฦ高祖所厚，乃出私钱数百万，阴结龙山令高斌廉与寂博戏，渐以输之。寂得钱既多，大喜，每日从太宗游。见其欢甚，遂以情告之，寂即许诺。寂又以晋阳宫人私侍高祖，高祖从寂饮，酒酣，寂白状曰高祖曰：“我儿诚有此计，既已定矣，可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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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晋阳起兵谁是首谋2
李世民拉拢裴寂有两个说法，个通过刘文静，是自己亲自指挥高斌廉。
资治通鉴又记载道：
会突厥寇马邑，渊遣高君雅将兵与马邑太守王仁恭并力拒之；仁恭君雅战不利，渊恐并获罪，甚忧之。世民乘间屏人说渊曰：“今主ว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场。大人若守小节，下有寇盗，上有严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吾今执汝以告县官！”因取纸笔，欲为表。世民徐曰：“世民观天时人事如此，故敢发言；必欲执告，不敢辞死！”渊曰：“吾岂忍告汝，汝慎勿出口！”明日，世民复说渊曰：“今盗贼日繁，遍于天下，大人受诏讨贼，贼可尽乎？要之ใ，终不免罪。且世人皆传李氏当应图谶，故李金才无罪，朝族灭。大人设能ม尽贼，则功高不赏，身益危矣！唯昨日之言，可以救祸ຖ，此万全之策也，愿大人勿疑！”渊乃叹曰：“吾夕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á汝，化家为国亦由á汝矣！”
先是，裴寂私以晋阳宫人侍渊，渊从寂饮，酒酣，寂从容言曰：“二郎阴养士马，欲举大事，正为寂以宫人侍公，恐事觉并诛，为此急计耳。众情已协，公意如何？”渊曰：“吾儿诚有此谋，事已如此，当复奈何，正须从之耳。”
这些记载有个问题是矛盾的，到底是谁第个跟李渊说起的呢？
个“先是”，我们知道是裴寂先跟李渊说了李世民的计划。那么李渊为什么会回答“吾儿诚有此谋，事已如此，当复奈何，正须从之耳”？说明李渊在听裴寂谈起之ใ前已经了解李世民有起义计划。既然已经知道了李世民的计划，为什么在李世民再说出来的时候，李渊还要“大惊”，还要告官呢？
如果是李世民自己说的，那么他对裴寂的公关意义顿时降低，不就是因为看中了裴寂与李渊的良好关系才拉拢裴寂的吗？同时，“先是”这个时间标志词还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同部书，资治通鉴本身就有这些矛盾呢？
这些记载中，李世民和李渊成为两ä种人。李世民处心积虑，多方谋划ฐ，准备起兵，而李渊夜以继日与裴寂等吃喝赌博。为了完成起义，李渊某种意义上成了个障碍，李世民必须想办法先说服李渊。父子二人对待起兵问题上，个ฐ积极，个消极，个多方准备，个糊里糊涂，李渊甚至差ๆ点要把李世民送押官府。李渊最后同意了，但是很勉强，说什么“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在事情开始以前，都把责任推给李世民了。
如此说来，完全可以说晋阳起兵是李世民手策划的，而李渊不过是在李世民多方作用下，勉强同意并参加而已。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说李世民是晋阳起兵的首谋，当然是不错的。首谋，就是首先谋略๓策划。晋阳起兵的首谋者，当然获得了建立唐朝的首功，没有这个谋划，唐朝自然不会产生。
李渊主谋论
我们暂时承认李世民是晋阳起兵的首谋，那么我们看看，在李世民的发动起兵的时候，他的父亲李渊充当了什么角色？
第，在刘ถ文静的第份计划书中，李渊是什么地位？刘文静分析国内局势，皇帝ຓ居于江都不归，天下豪杰并起。只要有汉高祖汉光武这样的人物出现，不过半年，帝业可成。“尊公所将之兵复且数万，言出口，谁敢不从！”刘文静的总体战略是不错的，但是具体化，是谁来领导这次行动呢？是李世民吗？不是，还是李渊。是谁有“言出口，谁敢不从”的威信呢？当然不是李世民，还是李渊。所以，虽然刘ถ文静与李世民谋划，但是他们预ไ设武装起义的领袖不是李世民而是李渊。
第二，李世民开始暗中布置宾客，准备起义的干部队伍。应该说，这是很重要的个步骤，也是这个重大阴谋的重要组成部分。那ว些没有名字的人物我们无从了解，从现在已知的人物中ณ，可以看到这些人物的背景。有三个人物是被提出来的。他们是长孙顺德刘弘基和窦琮。这三个人后来成为基本的军事统帅，在李建成和李世民手下担任统军或者副统军。他们是什么来历呢？长孙顺德是长孙晟的族弟，他来晋阳与刘弘基样，“皆避辽东之役，亡命在晋阳，依渊，与世民善”。窦琮，也是亡命晋阳的。他们三人，都是投奔李渊的，不是投奔李世民的。平心而论，这样的逃避兵役的人，按照隋朝的法律是要杀头的，能够保护他们的是李渊还是李世民呢？对于这三人而言，在造反这样的重大问题上，他们是听从李世民的，还是更听从李渊的呢？
五晋阳起兵谁是首谋3
第三，李世民积极活动，联络豪杰大侠，拉拢裴寂这样的官员，许多地方都需要花钱。别ี的方面不知道，仅仅为了拉拢裴寂，就花费了很多钱。旧唐书·裴寂传和资治通鉴都说李世民“出私钱数百万”拉拢裴寂。为什么叫“私钱”？可能有两种意思，不是政府的钱，二不是李渊的钱。请注意，这里的“百万钱”只有数词，没有量词。所以，用意只在表达“多”。百万枚还是百万贯，大不样。李世民与李渊没有分家，按照当时的法律，家产都属于家长。当时李渊才是家长。同时，李世民没有公职，也不从事工ื商，哪里来的私钱？所以，可以肯定地说，李世民用来准备起义的钱只有个来源，就是李渊。
第四，在李世民是首谋的这个说法中，我们看到，李世民花费了很多时间来说服李渊，甚至其中还存在些矛盾，但是，李世民的这些行动也告诉我们另外个真相：如果李渊不同意，李世民可以单独行动吗？答案是：不能。
隋炀帝大业十三年617，这年李世民二十岁。当时高祖李渊五十二岁。李世民名不文，既没有官职，也没有军职。他最响亮的头衔是李渊的二公子。李渊，爵位唐国公，做过朝廷中央地方大员，现在更是太原军政把手。除了祖先的荣耀以外，李渊更有统兵作战的经验。李渊与李世民父子之ใ间，领兵造反，无论是谁也应该找李渊。
现在我们想问：晋阳起兵，即使李世民是首谋，那么换个词汇，请问，晋阳起兵谁是主谋？是李世民还是李渊？换个角度，如果这次起义失败，朝廷要对李世民和李渊判刑，李渊和李世民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任谁做法官，也不可能判李世民为主犯判李渊为从犯。
所以，千百年来，那ว些力图为李世民歌功颂德的说法，都是在“首谋”问题上打转转，谁也不敢挑战“主谋”这个更重要的概念，更没有在“主ว谋”这个问题上动手脚。
无论从政治影响军事经验经济实力还是从社会地位来比较，李世民都无法与李渊相提并论。即便是有人愿意结交李世民，也是因为看重了李世民背后的李渊。李世民要结交那些非法的豪杰大侠，没有背后李渊的政治经济资源几乎是不可能的。
晋阳起兵的历史真相是，以李渊为首的军事政治集团，看到เ隋朝大势已去，于是开始谋划夺取最高权力。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当然是李渊，作为李渊的次子，李世民不过是李渊手下的员得力干将而已。因为父子关系，李渊信任李世民，李世民很早ຉ就参与了晋阳起兵的谋划，并且承担某些具体任务。但是，只有李渊才是主谋，这个地位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虽然我们主张李渊主ว谋论，但是我们并不否定李世民在晋阳起兵中的作用。帮助李渊定策联络豪杰大侠联合突厥等三个方面，李世民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比较几个ฐ核心人物，大业十三年，李渊五十二岁，刘ถ文静五十岁，裴寂四十八岁，李世民二十岁。李世民的表现实在是很出色了，没有必要再人为拔高。就凭李世民的表现，仍然当得起“少年英雄”四字评语。
六乱世英豪各怀异志
在李渊晋阳起兵的过程中，除了李世民以外，裴寂和刘文静是最重要的核心成员。当时，大约有个四人核心小组。他们就是李渊李世民裴寂和刘文静。李世民与父亲体，同呼吸共命运，那么另外两个人呢？他们为什么เ要反隋？
刘文静的传记中说他：“伟姿容，有器干，倜傥多权略๓。”形象英俊，有才干，善谋略。刘文静是晋阳县令，对当地情况熟悉。所有主张起兵的人，都有个共同的认识，就是隋朝大势已去，必须ี立刻๑动手逐鹿中原。刘文静有个ฐ具体问题是特殊的。他是李密的亲戚，朝廷已经命令将他捉拿入狱。李密是当今天下反隋的第块招牌，而在围攻洛阳的战斗中，日益占据上风。正是因为李密这些强大的反叛势力存在，导致隋炀帝不敢返回中原。如果隋朝最终取得胜利的话，对于李密必定坚决追究。刘ถ文静是李密的亲戚，这事既然已๐经在朝廷的掌握之ใ中，刘文静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如果李渊起兵，推翻隋朝就多了层把握，对于刘ถ文静而言，正是改变命运的重要时刻。个小县令，自己没有力量没有资源独立反隋，但是推动李渊反隋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
在太原，与李渊关系最密切的是裴寂，即使是刘文静也不如裴寂。有种记载是李世民要推动李渊，自己不敢说，就通过刘ถ文静等先结交裴寂，然后通过裴寂说服李渊。这是裴寂与李渊关系密切的个证明。裴寂与李渊关系亲密，是因为ฦ在太原，只有他与李渊有旧ງ交情，他们两人都有中央为ฦ官的经历，他们的关系可能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
裴寂在太原，是晋阳宫的宫监。晋阳宫是皇帝的行宫，皇帝如果到太原，就住在晋阳宫中。皇帝虽然很少来，但是皇帝的威仪不可少，所以这样的行宫是时刻准备着迎驾。因此，晋阳宫在太原，是个很特殊的地方แ，切是中央财政支持的，所以财大气粗。
裴寂当然明白这切。老朋友李渊到太原当第把手，裴寂当然高兴，因为晋阳宫里应有尽有，所以经常请李渊到เ晋阳宫，裴寂出面招待，使用的当然都是给皇上预备的。如果仅仅是吃吃喝喝也就罢了，裴寂高兴的时候还让宫女伺候李渊，这就太出格了。这些宫女可都是为皇上准备的啊。所以，如果这个事情被朝廷知道，裴寂和李渊都是死罪。
裴寂是河东裴氏，属于大姓。但是，他父亲去世早ຉ，他从小就是孤儿，是在兄长们轮流照顾ุ下长大的。长大以后，直穷困，甚至有段时间，不要说骑马，连骑驴都做不到，只能徒步走来走去。他有次经过庙，希望了解是否永远会这样贫困下去。当天夜里，他还真的做了个梦，个白头老先生对他说：你三十以后方可得志，终当位极人臣。这个梦，对于渴望改变命运的裴寂而言，真是上天的启示。对于相信命运的人而言，这也是个巨大的暗示，这种暗示会成为ฦ他们选择机遇的心理基础。
有种说法是这样的：裴寂参加起义，是因为拿了李世民的钱，或者说中了李世民的圈套，不得不做。这是种有意贬低裴寂的说法。裴寂虽然早年贫困，但是李世民给的钱，毕竟是有限的，只要参加起兵，改朝换代，裴寂会立刻飞黄腾达起来，李世民的几百万钱真是个小数字。比如，太原起兵，裴寂干了什么，其他密谋都不算，他把晋阳宫的东西献了出来：有上等米九万斛杂彩五万段甲â四十万领，此外还有五百宫女。这些东西都是“以供军用”，粮食可以做军粮，绸缎可以奖励战功，盔甲用来武装战士，只有五百宫女不知道做什么用。这些物质，当然是最急需的，而李世民当初ม给裴寂的那ว点小钱，比其中的任何项都是九牛毛。
个时代，每个人都在以自我为中心进行紧张的盘算。多数人的计划与大局无关，而这些野心家的计谋则影响着历史的进程。隋朝的皇帝龟缩在江都不敢回长安，个泱泱大国，谁也不知道，在什么角落正发生着怎样的阴谋。贯宣称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官员们，如同李渊周围的人们，都在如此诡异地忙碌着。而后世的评价，完全取决于他们最后究竟能走多远。
处心积虑暂缓称帝
李渊起兵时曾经向突厥称臣，这是个重大问题。后代因为“民族主ว义精神”高涨，人们对于向外族称臣这样的事通常都很愤恨。当然这是般民众的心理，而帝王则需要认真地审时度势，做出非同般的抉择，即使是民众不能理解，也在所不辞。我们读历史，如果总是用常人的观念去衡量帝王的心思，非给气死不可。在李渊他们看来，比起创น立大唐王朝的伟大事业来，策略性地向突厥称臣不过是小事而已。
但是，已经获得突厥支持当皇帝ຓ的李渊，在起兵的时候并没有宣布自己้当皇帝，这不是突厥支持的个重要理由吗？不仅如此，他还以隋朝的忠臣自居。在与突厥达成协议之后，李渊正式在太原宣誓起兵。在李渊的誓词中，充分肯定隋文帝ຓ的统治，重点抨击隋炀帝。他说隋炀帝刚愎自用，文过饰非，听信谗言，喜怒无常，巡幸无度，穷兵黩武，终于导致众叛亲离，“十分天下，九为盗贼”。最后，李渊表明自己的行为是因为不忍看到隋朝就此灭亡，决定发动勤王之兵。李渊自称起兵的目的是为了保卫隋朝而不是取代隋朝，当然更绝口不提自己要当皇帝的事。李渊痛骂盗贼，不知道在江都的隋炀帝是不是把李渊的这种行为ฦ与盗贼等量齐观。
处心积虑要当皇帝ຓ的李渊，为什么在起兵的时候不宣布自己当皇帝呢？不仅如此，他还口口声声自称忠臣，这又是为什么呢？此前提到李渊或是李世民，要么说他们天命昭昭，要么说人心所向，都在表明他们拥有帝王之ใ运。现在终于起兵了，为什么不称帝，只称大将军呢？
或许，太原仅仅是个边城，远离政治中心。他们要经营天下，在太原称帝也许不合适。可是很快，十月的时候他们已经拿下长安。把隋朝首都都拿下了，李渊该称帝了吧？
不，我们从史书中知道，这时李渊推隋炀帝的孙子代王侑为皇帝，改元“义宁”，遥尊江都的隋炀帝为太上皇。这个隋朝的忠臣，擅自做主ว，把当今皇帝也就是隋炀帝给废黜了，声称是为了隋朝好。为什么เ呢？因为隋炀帝ຓ确实引起太大的民愤，废黜了这样个皇帝，对于争取民心有定的帮助。他所立的新า皇帝ຓ，是当今皇上的孙子，只是个小孩子。这个行为是地地道道的谋反，因为在江都的隋炀帝依然是皇帝，全国各地除了被反隋势力控制ๆ的地区，都还以隋炀帝为皇帝。即使李渊以忠于隋朝的名义在表态，本质上也依然属于反隋的力量，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后来人，没有人会这么轻易地上当。
你可能有疑ທ问，李渊自己会辩护，因为他有条件称帝，但是并没有称帝，他不过是当了大丞相，不过是以新皇帝的名义，册封自己为唐王。
说起来，从唐国公到唐王毕竟也是次重要飞跃，同样具有鸡犬升天的效果。在李渊当上唐王的时候，李建成自然就成了唐王的世子，李世民被册封为秦公，李元吉为齐公。其实，这个朝廷虽然有个十三岁的皇帝，但真正的权力都在李渊的掌握中，真正行使国家权力的是大丞相府，而裴寂依然是长史，刘ถ文静是司马。那ว个十三岁的小皇帝，不过是李渊手上的枚皇帝ຓ图章而已。
李渊确实没有称帝。难道唐王这样的爵位已经满足了他的权力欲望？难道他起兵时候宣布的保卫隋朝是真的？难道李渊就满足于实际控制ๆ大权，而没有称帝的心愿？如果有，他还在等待什么？
简明点说，李渊不称帝，并不是他有什么忠心，而是他需要这样的策略。那么เ，他为什么会采用这样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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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烽烟四起群雄逐鹿
看看当时的中ณ国，隋朝的旗帜ຒ还在，不过国家的威权已๐经丧失殆尽。隋朝各地的官员，真心效忠隋朝的已经不多，各种割据势力都在与最后的隋朝斗争。虽然各种势力都有自己的称号，但称帝ຓ的其实不多。
山西的北部有刘武周，他原来是隋朝的军官，他在突厥的支持下称帝，也叫定杨可汗。金城薛举也是隋朝军官，他起事后开始号称西秦霸王，感觉不过瘾，不久就称秦帝。窦建德在河北已经比较有势力，但是他自称长乐王，没有称帝。
河南与隋朝周旋๙的主力，是翟让李密的瓦岗军，李密主事以后，连续取得重大胜利。但是李密自称魏公，不称帝。江南民众暴动，拥戴南朝梁后裔萧铣出山，萧铣自称梁王，不称帝ຓ。
天下如此混乱ກ的局面，但是，强大的势力都没有称帝。三家称帝的，两家有突厥背景，薛举情况很特殊，他也许已经预感到เ自己行将毙命，有点豁出去的意味。所以，在以上各种势力中，薛举是最先出局的。
为什么李渊不称帝？为ฦ什么เ大家都不称帝？为什么大家都采用相似的策略？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因为称帝ຓ的时机还不成熟。帝王的事业，是唯的事业，虽然千万人都可能有帝ຓ王梦想，但是真正能实现帝王梦想的，定要过关斩将，解决所有竞争对手。这是条艰辛的道路，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