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树林里狙击枪在手的厉东庭的耳机里亦是传来消息。
“和一开始说好的一样。”绑匪道,“把庄清时带来。”
唐言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后恼羞成怒的绑匪立马将她拉到身前,挡住曝光在枪口下的自己้,刀刃在瞬间擦伤了她的皮肤。
厉东庭无言,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陆相思被他训斥得眼眶泛红,但依旧一声不吭。
池慕亦是盯着那个红点,眸光一深,“这里是……东边?”
陆相思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往那边走,唐言蹊紧跟着断后。
甚至绑匪们有足够的专业知识作为支撑。
陆仰止又闭了下眼,生生掐断那ว些跃然眼前的画面。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冷的清明。
“你不能去。”仍旧是斩ล钉截铁的四个字。
池慕皱眉回答:“不知道,唐言蹊只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情况紧急,联系不上你,让我过来知会你一声。”说完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妩皱眉,“池公子,正事。”
唐言蹊没回答她的问题,径自道:“马上把电话给陆仰止,否则她就危险了。”
说完便朝着会场里最远的垃圾桶走去,很快没入人流中ณ不见了踪影。
陆相思靠在展台上,漫不经心道:“爸爸不准我学这些,当然不会教我。”
她时刻也没有忘记,陆相思是陆仰止的女儿。
唐言蹊表情有点扭曲,“你认识他?”
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都是奸商,她掏出两张人民币,往保安怀里一塞,在对方僵硬的注视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余情未了?”陆仰止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笑,“我对她什么时候有过情。”
严格来讲,唐言蹊的年纪确实不大,今年也不过才二十有五。
区区一个五年算什么。
菲薄的唇牵起一丝弧度,“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被她埋怨的没话可说,又见不得平时嚣张跋扈的唐大小姐哭得惨兮兮,索ิ性一个吻堵住了她的嘴。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双脚离地,整个人在黑暗中腾空而起,脑袋撞上了男ç人的胸膛。
说好的不纠缠,却还赖在客厅不走,这女人的脸皮是越来越……
然后她潇洒地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留下别ี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唐言蹊觉得,陆仰止这三个字比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病毒加起来都让人头疼。
什么人呐,还是这么狼心狗肺,救了他女儿连句谢都没有,跟当年一个德行。
“小屁孩这么喜欢虚张声势。”唐言蹊笑了下,“心倒是善良。”
那ว个女人已经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五年了。
什么时候开始,拒绝女性程序员变成了陆仰止的习惯?
唐言蹊脸色未变,从另一个绑匪的腰间抽出一把刀,端详片刻,又插了回去。
而后问道:“有没有小一点的?”
“做什么用?”绑匪头子问。
“用炸药杀人最没意思了。”唐言蹊的视线认真在四周的绑匪间徘徊流连,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炸一下就死了,不痛不痒的,还不起我女儿在肚子里受的苦。”
绑匪头子看了看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的陆仰止,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杀?”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挖眼睛,削耳朵,四肢砍下来,最后腰斩。”唐言蹊终于找到一把小刀,恬然一笑,“这个正好,还是一把瑞士军刀,论身价也不算辜负了你堂堂庄家千金的身份。”
几个绑匪听了都冷汗直流,心道这女人狠起来果然不是男人能比的。
“唐言蹊。”陆仰止听了这么久ื,总算发话了,“不管你要做什么เ,现在停下,我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想办法救你和清时一起出去。”
“想办法?”唐言蹊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而后转过脸去,一双褐色的瞳眸里仿佛结满了冰霜,“你别当我是傻子,陆仰止。如果你能想到办法,绝对不会这么干巴๒巴地站在原地听我羞辱你的心上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刀背贴在了庄清时的脖子上。
一刹那,男人俊脸的线条都绷紧了,嗓音亦是沙哑透彻,带着一股久违的狠绝,“唐言蹊,我说,把刀放下。”
“你逼我打掉孩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求我放下刀的一天。”唐言蹊望着他,眼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办法……除非你能ม想办法让我女儿死而复生,否则,今天庄清时这条命,我要定了。”
陆仰止认识她许多年,从未想过这样的神情会在她那张向来不把世事放在心上的女人眼中。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恨。
“唐言蹊。”他最后叫了她的名字。
唐言蹊却决然转身,从绑匪手中接过被绑住的庄清时,用刀抵住她的脖子,“我爱过你,陆仰止。”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走。”唐言蹊闭了下眼,低声在庄清时耳畔道,“到你父亲墓前去,我要在那ว里亲手杀了你,给我女儿偿命。”
庄清时一怔,说不上来为什么เ,竟觉得她这句话的语气与方才的癫狂狠毒……有些许不同。
她半推半就地在唐言蹊的胁迫下走到เ了c区。
绑匪紧跟在后。
唐言蹊余光似不经意一扫,只见绑匪头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
她的眸光一紧,是引爆器。
或许是知道庄清时死了,他们今天也走不出这片墓地。
所以打算在庄清时死去后,和她同归于尽吧。
墓地分abຘc三个区,c区已经是相当靠里面的位置了。
自然,也就临着那ว一片深不见底的渊谷。
唐言蹊突然笑了,“庄清时,你说我把你吊在那边的吊桥上,再一刀刀划花你的脸,你是疼得多,还是怕得多?”
绑匪们面面相觑,纷纷打了个寒颤。
庄清时咬牙,“唐言蹊,我今天既然落在你手上……”
“落在我手上让你很不痛快吗?”唐言蹊还是笑着,已经把她带到了吊桥附近,“算你活该倒霉,怕是要不痛快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