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此事之后,还专门批评了他这种霸王行为太不讲理了。
唐言蹊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容鸢心底的委屈和怒意交织在一起,见他不言不语、深沉如海的模样,就更是难受,“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沙发上还随意扔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反观二人,正围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前,若有所思。
静敛无波的眸里有暗色袭上,被卧室的阴影笼罩着,影影绰绰的全是幽光。
“啊。”一人露出了同情怜悯的表情,“她不会是疯了吧?”
唐言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中十分煎熬,连最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你们这是在想办法给她开脱吗?!”
都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做错事,怪不得别ี人。
唐言蹊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令人揪心的感情。
嗓子里涌上一丝丝腥甜,她闭了下眼睛,许久,才强行压下眸间汹涌的风浪,冷静道:“你继续说。”
陆仰止把她从车里抱下来,低声问:“怎么เ了,告诉我怎么了?”
就算他再误入歧途又怎样,对唐言蹊来说,他仍是那个在黑暗的仓库里救她于水火的少年。
男人常年出任务累积下来的机警和灵活让他轻易就躲开了那扑过来的黑影。
那些喜欢,那些爱,那些疼惜和顾虑,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男ç人没说话。
他对她的无理取闹视若无睹,自始至终,密不透风的黑眸中,眸光晃都没晃半分,“你玩得开心,她玩得尽兴,倒也不枉我一天没去公司,来这种嘈ฤ杂凌乱的市井之地陪你演一场恩爱夫妻了。不过,24个小时,比我想象得要长很多。”
看见陆相思时,先是脸色稍霁,下一秒脸廓却绷得更紧,一字一字道:“我女儿在这里,那ว进了那间房的人是谁?”
陆相思似乎ๆ也发现她的吃力,抿了下唇,窝在她耳边软软地说:“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就行了。”
她望着女儿那张跃跃欲试的脸,到底是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跟着她往里去了。
只见不远处一座色调阴沉的建筑立在广场旁边,藤蔓爬了满墙,墙壁上有着掉了漆的划痕、隐约透出淡淡的血色。房屋虽然有故意做旧的痕迹,但是当秋日的寒风吹过时,给人带来的恐怖的视觉效果却分毫不差ๆ。
“那也是一时冲动?”唐言蹊蹲下,平视着女孩青白交错的脸,“陆相思,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再了不起,也是你爸爸的本事,不是你的。总有一天,面对你的困境他会鞭长莫及,你不能总指着他来救你。”
唯独,在触到他身边的女人时,一双乌黑如泽的眼眸里会出现些许压都压不住的怒火。
她……女儿?
唐言蹊把浴巾放在一边,自己走到衣柜旁,果不其然在熟悉的位置发现了熟悉的女式睡衣。
他手掌不松,结实的胸膛起伏震颤了下,似乎是在笑,开口声音温淡而有磁性,“是吗,有多贵?”
男人没给她调整的时间,从她唇上辗转离开后又埋头在她芬芳诱人的颈่间。
唐言蹊看到เ他面色不善,不敢再捻虎须,非常听话的收了声。
“你早ຉ就知道我师哥在外面偷听了是不是?”
霍无舟记得那段往事,眸色深了深,“是因为那件事?”
谁都知道,老祖宗生病是因为他,病好得差不多了还肯留在医院,也是在等他。
可是她怎么能ม就这样简单地认同一个ฐ曾经抛弃过她的女人?
陆仰止不耐烦地看向她,“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出去。”
唐言蹊确实生气,又气又心疼,“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陆远菱不管?”
这段时间,她每天忙着和陆仰止、陆相思那对病娇的父女斗ç智斗勇,还要时刻提防着庄清时兴风作浪ฐ。
黑客。
庄清时一咬牙,白皙细瘦的小腿在秋风中打了个哆嗦,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并且,摘得了影后的桂冠。
摆摆手又这么走了。
原来,霍无舟他早就知道了。
傅靖笙怔了下。
唐言蹊心里一暖,“谢谢你。”
傅靖笙在秋风瑟瑟中拢紧了外套,不知轻声说了句什么เ,男人还没听清,电å话就被她挂掉了。
怪不得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学不会优雅的礼仪,却整日蛮横无理、横冲直撞。
几个月前,陆氏集团的三公子将他的新婚太太托付给了她。
傅靖笙睁开眼睛,美眸中掠过清浅的怔忡,很快化作嘲弄,“对,是我不能ม要。”
甚至尴尬到了结婚时连个伴娘都找不到的地步,当时还是让四位jacນk里长相最中性的红桃委屈了一番,男扮女装给她当了伴娘。
以免,她再被人看轻。
就在她刚ธ刚拉开卧室门的刹那ว,正好也有一股力道裹挟着冷厉的风将门推开。
对方却似习惯,也不计较,只说了一番话,便教男ç人无风无浪的深眸里冒出几缕即将崩裂的细纹。
入了冬,天气转凉,唐言蹊从小怕冷,抱着个暖水袋在厨房里,出神地盯着翻涌的汤锅。
倏地,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她看过去,对上男人的脸,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那种预感。
“要出门吗?”女人的唇边扬起弧度。
陆仰止沉着脸点头,“有点急事。”
他大步走进来拥住她,“言言,今天晚上你先和相思——”
“知道了。”她轻声打断,笑得乖๔巧恬然,眉目间淌着温凉之色,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没什么เ阴霾,也没什么温度,“你晚上还回来吗?”
她也不问他是去做什么的,只问他晚上回不回来。
陆仰止在她眉心吻了吻,“回。”
“那我等你。”她道,“你早点回来。”
“不用等我,先睡。”
唐言蹊静了两秒,褐瞳里几次三番起了些波澜,最终却只止于点头,“好。”
看着男人从衣架上摘下风衣又捡起车钥匙匆匆往外走的背影,她没由来地觉得,这偌大的房子,又和五年前一样空荡了。
沙发、茶几、连衣架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种场景,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按理说早该习惯了。
她按了按胸口处那ว憋闷的地方,面无表情地想,女人过惯了骄纵日子,还真是很容易变得矫情。
她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随便刷了刷微博,邮箱里忽然蹦出了一张带有“生日快乐”字样的祝福卡,系统自动发送的,孤零零的躺在她荒废了八百年的邮箱里。
唐言蹊托着腮,盯着那ว张做工粗糙配色花哨的祝福卡看了有十分钟,才闭上眼,把手机扔到เ了一旁。
过了没多久,陆相思像一阵小旋风似的从楼上刮下来,“唐言蹊,今天你生日吗?”
唐言蹊睁开眼,像是刚被吵醒,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角,嗓音微哑,“什么เ?”
陆相思掏出手机举到她面前,“刚刷微博的时候看见的。”
唐言蹊皱着眉,视线在屏幕上游离好半天才眯着眼睛让视线对焦。
片刻,懒洋洋伸手捏着女孩柔软的脸蛋,吐槽道:“这种东西你也信,谁会在网络上填自己的真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