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八月十七,东西两都收到了雁门传来的紧急军情。

我也终于停止了颤抖,满怀歉意地对我的女人们说:“今天是中秋佳节,朕却只能ม让皇后和爱妃们吃这些东西了。”

宇文述脸色涨得通红,我到底还要仰仗这帮大臣,尤其是宇文述这样的沙场老将,于是又说道:“朕知道,你们是为朕着想,怕朕不测,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顾朕周全。然朕若是失去你们,何以安治天下。”

二十七日,抵灞桥,西都留守卫文升领文武官员在此恭迎圣驾。

先,是俚人不再支持李勒---其实他们本来也大多不喜欢李家父子,不过因为更不喜欢朝廷,才支持叛军。而李勒营中,粮食、药物、衣物等等,也๣开始出现不足。李勒数度攻击关隘,都因后援及时被击退,由抢掠边民,奈何边民的些许东西,如何供得起数万人马?反而激起边民的对立。

而此时,交趾失守的消เ息已经传到宁越,李勒部立刻不战而溃,李勒只能ม带领ๆ两万残兵西逃,因为秦琼所部已๐经南下,交趾郡城只有千余守军,倒也不敢袭扰李勒,而李勒也知道张须ี陀大军在后,也不敢攻取交趾,而是继续向西退入文单(今老挝)。

却说当日大军南下,路途遥远,费时颇多,张须陀的先锋李靖所部ຖ才出梅关(今江西大余与广东南雄相邻处),就得到เ叛军攻打合浦æ郡的消息。交趾叛军领李余,是仁寿二年(公元六零二年)交州ะ叛乱ກ的俚族领ๆ李佛子的侄子,当年李佛子被刘方剿灭,这李余侥幸逃脱,暗中ณ积蓄力量,此次借机起事,很快聚集起十万余众,去年八月起兵,到了十月,已经夺取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李佛子自称“大越国天王”,建年号“圣德”,并扬言要“全取岭南之ใ地”。

裴๠仁基却无຀言以对,只是偷看宇文述。

她显然吃了一惊,扭回头看我,我却正好得寸进尺地吻上她的半边脸຀。

我正在建立起一种“朝贡”制度---归顺的各少数民族领每年向皇帝ຓ进贡,其实大多并非什么好东西,无非是借此表达一种中央与地方的隶属关系。而鸿胪â寺负责酌情给予回赠,价值要稍高出对方แ的贡品,不过我并不想当只要面子的冤大头,所以这种“稍高”一般只是适可而止。

我们合奏了《笑傲江湖》和《春江花月夜》。然后,我又把她抱在我的怀中,我们一起看窗外皎洁的月色。今年的此夜,我的心情却与去年今日大不相同。那日我先是心中ณ因为余杭刘元进造反,挂记沈子方的安危,后来又突然不见沈莺,疑心皇后不利于她,哪比的今日这般轻松,可以把她揽在胸前。

嵩高山上一片平静,大原则一定,剩ທ下的具体事务反倒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也终于抽的空闲,带着一班后宫眷属在嵩高山到处走走,如此很快就到了七月十五,御驾该要返回东都了。

裴๠蕴留在我身边担任“重臣”,御史台的事情,反倒是“副职”的右都御史韦云起负责。在人品方แ面,我对韦云起的信任,绝对过裴蕴。而裴蕴对我留他在身边,只会觉得是“恩宠”。

财政讲究个“开源节流”,我却在“节源开流”,民部ຖ的压力可想而知。

皇帝的亲军为御林左、右卫,负责两ä个都城和皇帝出行的警卫,每卫两万人,也设大将军和将军,另设骁果卫三千,个ฐ个身怀绝技,堪称古代的特种部队,由一名将军统帅---不过这个ฐ将军的待遇并不亚于大将军,骁果卫负责皇城警戒。千牛卫是皇帝的近卫,负责皇宫的警卫,人数不多,只有五百,更是个ฐ个绝顶高手,最低的也有从八品官衔,宇文成都就是其中一个统领。以上四万三千五百人,比起真杨广在时,规模要小一些。御林卫服役两年,而骁果卫和千牛卫服役期比较长,事实上,他们中相当部分来自武举,而最后基本上都会外派担任中上级军官。

岭南道,治所南海郡(今广州),辖岭南交趾(今越南河内)等十八郡,今广东、广西、海南和越南北部ຖ。

只是这工农两科,虽然不似文武科举那ว么เ严,却很花时间,有的如“稻禾”、“麦粟”,一考就是小半年时间,好在这些人大多穷苦出身,吃住都不讲究。事务实在繁琐,我只交代个大略,余下的就全由á民部ຖ和工部去筹划了。

“君无戏言。”

二月初ม七,我第三次下达了“出宫诏”,这便是我在正月初二与皇后商议的第二件事情:世妇、女御去年未出宫者,除婕妤沈莺(皇后的建议,让我升了她的封号),一律照ั前例放出宫;九๡嫔除元、萧、高三嫔,其他一律赐银两千两,择贵胄官吏婚嫁。

不过韦云起却不动手,他要劝降---谁归顺大隋,不仅不打,大隋还要帮他打对手。

元嫔是次生产,出血不少,身子果然虚弱,一张俏脸却是没有几分血色,躺在床上,见了我和皇后来,还要起身相迎,我和皇后连忙叫她不要起来:“你而今身子弱的紧,不要拘礼了,还是躺着好。”

皇后的长子杨昭,原本是已经被立为太子的,可是没用当皇帝的命,早早ຉ死掉了,二儿子杨暕又不争气,我在嵩阳宫中便已๐经告诉皇后不打算让他当皇帝。如此一来,最有希望的,就该是萧嫔的儿子赵王杨杲,或者元嫔即将出世的孩子—如果是个ฐ皇子的话。

隋朝制度,把地方官的任命权收归中央的吏部,并且本地人不得在当地任职,任期三年,不得连任。地方官每年要到中央“朝见”一次,汇报工ื作,而皇帝还不定期派出专使巡ำ视。只是这两ä年,由于同样的原因,已经没有很好地贯彻执行。这样的制度,在公元七世纪而言,已经堪称相当完备,所以,在没有想好进一步的措施前,我也๣只是先重申这一制ๆ度,要求切实做好落实执行工作。

可是,越是应该简单的事情,越不简单。

“我记得在去年,比现在晚些时候,在御花园,第一次听到你的曲子。好久ื了,听过你许多曲子,却再未听你唱过这支,我记得当时只听了几句,你现在可否再唱与我听听。”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高句丽之南,有百济、新罗,素า与高句丽不和,臣意,可遣使通好,互结友盟,使其在南方以为牵制ๆ。”

有道官逼民反,官逼民反,这官却是有大有小,皇帝老儿该是最大的“官”,杨广原本实行苛政,逼了百姓造反,而今我“李代桃僵”,改变国策,可是地方官却仍然在逼迫百姓,虽然只是太守郡ຉ丞,甚至是小小的县令县丞,在普通小民眼中,便是朝廷,他们害民,百姓便会认为是朝廷害民,我害民……

其实,河源和西海(在今青海ร),连同鄯善、且末(在今新疆)四郡,本是吐谷浑旧地,大业四年至五年(即公元六零八至六零九年),杨广派宇文述、张定和等夺取了这些地方แ。说起来,吐谷浑此举ะ,也算“收复失地”,不过既然大隋已经在这里建立政权,实行统治,就不可能轻易放弃,何况河源和西海南连西藏,东南接川ษ西羌人部ຖ落,北控河西走廊,西连新า疆(为了方便,我使用了不少现代的地名),战略๓位置相当重要。

关于沈子方แ的下落,只字未提。

回到洛阳,皇后便陪我去探视元嫔,问寒问暖,呵护备至。

七月初三,窦建德大败刘霸道于渤海郡豆子坑,刘ถ霸道降。初五,渤海ร郡另外一个变民军领孙宣雅降于窦建德。

我在房中不禁摇头叹息,自己堂堂大隋皇帝,却被食大隋俸禄的官军当做反贼,实在是滑稽。

“刚入宫时,我听人说皇上是何等威严,心中原本怕得很,不想真的见了皇上,才现……”她突然停住不语。

御花园。

“元嫔年华正茂,岂是臣妾可比。”

我细想一下,皇后说的却也有理,若真是有人给皇帝戴绿帽子,可不是件小事。

我叹口气道:“朕今日游西苑,实在感到奢靡,难怪当日张衡要劝杨……朕爱惜民力。”

我临离开她的小屋,突然想起什么เ,对她说:“春天来了,这御花园只怕也要不宁静了,朕若是和许多人来,你自管呆在你的小屋里,不要理会外面,朕若想听你的曲子,自会只带了许安来。”

许安惊慌地跪在雪地上:“是奴才的错,皇上您处罚奴才吧。”

十月初十,我再次颁แ布诏书๰,宣布停止一切行宫的修建,并且暂停修造运河、长城的差役,其实内心底,我对杨广后面这两ä样举ะ措是非常赞成的,但在当时,却的确劳民过甚,再说,运河的工程其实已๐经基本竣工,修长城也却非当务之急,事实上,在杨广出征高句丽以前,这两项工程就已经停止了,我现在不过是做个ฐ顺水人情,以期更多地挽回民心。

要说才子就是才子,这第二稿,虽然还是拐弯抹角给皇帝脸上偷偷抹金,不过作为一道罪己诏,也算拿得出手了。

“没有那么เ严重,朕今日就罚银二千两ä,并降你为正五品,代领从三品辽东辽西道行军总管,统三万兵马坐镇怀远镇,辅助北京留แ守张衡镇守边关。你要记住,对高句丽,朕自有统筹,你只管保境安民,卫护辽河两岸屯垦军民及辽东郡ຉ城修造,绝对不可以轻启边衅,若有高句丽ษ军犯边,击退即可,不可追击,如有违旨,虽胜犹败,朕当与今日຅之罪并处。”于仲文,你就给我拿正五品的工ื资干从三品的差事吧

张衡欣喜地再次跪倒在地—老实说,这些人动不动就跪,实在让我不习๤惯,“皇上圣明,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处置得不错:“既ຂ然如此,明日຅起驾东都。”我想了一想,“山东、河北运河两岸,盗匪猖獗,改走6路吧。”

皇后?我的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词。

所以,在达隆死后的第二天,达非动了政变。好在达荣也๣非全无防备,带着妻儿和一干亲信,逃回了粟末故地,在那里,达荣有父亲留แ下的一班家底。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两边自然杀做一团。李密虽然是都护靺鞨诸部ຖ的中郎๰将,可是还要防备高句丽,加上不知朝廷旨意,除了照会双方แ,却也只能作壁上观。

事实上,李密也不可能去干预,因为ฦ高句丽得知粟末部内乱ກ,果然起了“收复失地”之ใ心,起兵来攻,李密急忙上报李子雄,李子雄亲自率了怀远镇(泸河镇已经为ฦ了解雁门之ใ围去攻突厥)东援,加上李密所部和新า城都督拉洛所部(他是高句丽的“叛徒”,自然比其他几部ຖ更加卖力),侧击北上的高句丽军,而达荣和达非外敌当前๩,也只好先摈弃前๩嫌,一边相互搞点摩擦,一边有共同抵挡高句丽ษ。李子雄又以安东都护大将军的名义,调铁力、莫吉等靺鞨诸部都督助战,到了九月底,终于击退高句丽军。可是达荣和达非外敌一去,又彼此攻杀起来。

我于是下旨调停,本来,道理应该是在达荣一边,不过我早已顾忌粟末部势力太大,将来会“尾大不掉”,正好借机削弱,便出来和稀泥,一面让达荣继承渤海ร郡王的位子,一面却又封达非哥勿都督、哥勿郡ຉ公,名义แ上要向达荣称臣,其实却是独立,取得包括龙泉府在内相当于三分之一的地盘和人口。达荣于是在故地修筑新า城,仍称龙泉府,而扶余则改哥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