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三月十一,封高德儒从五品朝散大夫。看起来,这高德儒是官升一级,可实际上,朝散大夫不过是个有职无权的散官,我正好借此把这等“小人”从御林卫带兵的重要岗位上调开。

“说吧,你要告李浑何事。”

小厨的烟囱里,冒出淡淡的炊烟。

初九,高昌国使者贡献……

“秋夜风凉,荣妃要保重身子。”说话的是高顺妃。我连忙说:“是啊,你们还不赶紧送娘娘๤回去。”几个婢女赶紧应声,陪了荣妃回去。顺ิ妃的话,倒令我欣赏,觉得她是个ฐ知道体贴之人,不免多看几眼,越看倒也๣觉得越加中看,当夜便留于顺妃宫中。

我将项链在手中把玩一阵,却又把它戴回荣妃颈่间:“当日爱妃心中盼朕亲手将此物给爱妃戴上,朕却拂了爱妃的意,今日便做弥补吧。”

事后算计,如此两ä项,三年里为国库添了四五百万的银子。而且以后,“专卖权”三年一拍,每次都可以给国库带来进项。

内宫恩放宫人,从长远看,当然是为国家省钱的,可是这些人走,都给了大笔银子补偿,眼下却是笔不小的开支;赈济灾民,得出粮得花钱;平定民变,大军征伐,要出银子,招抚变民,安置流亡,更是项ำ大开支;这两ä年虽无大战,可是与高句丽、靺鞨、契丹、西南少数民族、吐谷浑、党项等却小战不断ษ,少不了军费开支;归顺的少数民族领ๆ,要给官俸给赏赐,虽然我出手并不大方,可是封的都督土司越来越多,加起来也不是小数;不论内战外战,将士立了功,都要封赏,我在这点上出手可谓大方แ-ๅ--ๅ没办法,刁买຀人心嘛;设立新郡,建设新城,鼓励移民屯垦,哪样不得花钱。

六月十五,宇文述回到เ东都,并很快上了嵩高山,和他同来的还有前๩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我很“大度”地封慕容伏允“西宁县公”,在东都“赐第”居住,又委任他的儿子,却与他关系不好,早在大业五年(六零九年)就归顺ิ大隋的慕容顺ิ为“西海ร县公,西海等五郡安抚大使”,前往吐谷浑故地安抚吐谷浑遗民。不过我对他也๣不是绝对信任,所以为他安排了不少绝对忠实可靠的“副手”和“护卫”。

淮南道,治所江都郡,辖淮河以南至长江以北庐江(今安徽合肥)九๡郡,相当于今江苏、安徽、湖北、河南各一部ຖ。因为王世充呼声太高,我虽然有些不甘,也๣只能ม让他权摄淮南道观察使。

一干文武进士,自然是各有安排。去年反腐,河南、河北、山东和江南很是罢免了一批官员,除了一些要紧位子,或者正副职双双落马的,已经安排了顶ะ替,大多还是空悬的,这批人正好补缺,边疆新า设的郡ຉ、卫,也๣需要人手。

“一个ฐ女孩子家,读什么书?”贵妃小声训斥她。她却撅起小嘴:“他们能ม读书,我为什么不能ม?”

“三个ฐ皇孙,各有生母,臣妾想儿孙了,唤来见了便是,何必使其母子相隔,违了皇上以亲情为念的初ม衷。况且,留แ一孙儿在宫,不免会使人揣度皇上的立储之意。”

但他的对象,却不是契丹,而是奚。

宴后,我秘密召见了张须陀一个ฐ人,向他说了我改革吏治的打算,张须陀大力赞成,他本非关陇贵族๣出身,对豪门高姓无德无能ม却占据高位,早已๐经心有不满。

宴席早早就散了,我留下杨暕,让他和萧皇后体味一下母子之ใ情,自己只带了许安和几个侍卫去见沈莺。沈莺却不在“海棠别院”,我白日里已经“恩准”了她回去见父亲。沈府已经另备了酒宴,却是沈莺带着杜鹃和彩云亲手做的,倒比适才宫中的宴席更加对我的胃口。饭后和沈子方大聊兴学之事,愈加投机,不觉竟已经天明,才同了沈莺回宫,好在初ม二无຀须上朝,上午偷懒补了个觉,下午却和皇后商议良久,当夜自然就在皇后宫中住下。

当然,我的科举是有变化的,因为ฦ我以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的眼光,去看待科举,试图增强它的生命力。

这些人有些还在重要岗位上,许多却已经早ຉ就不掺乎国家大事了,今天却一起来找我,只为ฦ一个目的—让我也做个“好人”。

“可惜这御书房中没有琴,要不,我现在就弹曲子给你听。”

当下许粟末部内附,仍据其地,设渤海ร都督府,以达隆为渤海都督、渤海郡王,其部ຖ一切军政事务,悉听其自理。唯不许再侵扰辽东辽西诸郡。许与内地贸易,开边市,以其牧马、渔猎诸物换粮食、布匹、铁器等。不久,放达荣回粟末,不过这小子在洛阳呆了不过一个月,居然看上了一个姑娘๤,这小子虽是粗鲁๥,外表倒也一表人才,见了心上人的“穷追猛打”,也๣非汉家男子所能有,我见那ว姑娘也无຀拒绝之意,索性封达荣渤海ร郡王世子(他本是达隆大老婆生的长子),给他俩完了婚,册封那姑娘为ฦ世子妃,正五品诰命夫人,准备了一些嫁妆。达荣自然是感激涕๓零,指天画ฑ地表示ิ“矢忠于大隋”。

“列ต位爱卿,你们看呢?”我说道,眼睛却看着虞世基和裴蕴,他两个是聪明人,立刻๑说道:“臣等附议。”苏威แ、杨玄感、樊子盖等自然也๣表示赞成。我便说道:“既ຂ如此,明日宣韦云起见驾。契丹之事既已๐议决,高句丽ษ之事该当如何?”

我俩聊了一个ฐ多时辰,还是许安提醒天色不早ຉ,我们才“依依惜别ี”。沈家父子自然是送出门外,我看沈子方分手时看沈莺的眼神,默许中还多了几分赞许,想来老爷子对女儿的担心,如今已๐经化作庆幸。

窦建德的奏报,令我恍然大悟。

八月十八,辽西急报:高句丽出兵十万之众(堪称倾国之兵了),联合靺鞨骑兵两万进犯。而辽西、辽东郡只有于仲文和李子雄三万五千人马,兵力处于绝对劣势,只能ม紧守几座城池,好在辽河屯垦,本就采取了半军半民的方式,主要的屯垦点都筑有相当坚固的堡寨,屯垦的移民被武装ณ起来,配合官军固守,只是已到秋收,大批已๐经成熟的粮食无法收割,眼睁睁看着被践踏和抢掠。北京留守张衡在得到辽西的报告后,已๐经“先斩后奏”,征集上谷、涿ຕ郡、渔阳、北平的两万地方แ部队,由时任涿ຕ郡丞的李密统领ๆ,救援辽西。

八月十六。

王仁恭官比窦建德大,兵比窦建德多,却去做副手,其实是内阁的主意,无外是为了监视窦建德。我同意了内阁的意见,但是暗中给王仁恭一封密信:你监视窦建德可以,但是必须牢记,此战窦建德为正,你为副,应该尊重你的上司,如果因为ฦ你激反窦建德,必将严加处置。

有人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于是一切安排妥当,沈光出城去请救兵,我们则匆匆赶回客栈。

我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却未曾把她拥在怀中:“我说过,只你我在时,不要叫我皇上。”

六月十三晨,太阳尚未出山,我只带了许安,连同沈光等二十名侍卫,坐了辆车回东都。杨广本来是会骑马的,我却不会,出门只好坐船坐车,好在我是皇帝,想要坐什么,无຀人敢说半个不字。夜色刚临ภ,车驾就进了宫门。

我觉得许安说的在理,看来此事绝不是元嫔自己做得了的。“朕肯只是逐她出宫,已๐经是网开一面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

“朕说不去不去,你偏要朕去。”我没有好气的说。

四月初二,携皇后、贵妃、德妃、淑妃及九嫔游西苑,端的是富丽堂皇。西苑中ณ有“海”,周长达十余里,完全是人工开挖,“海ร”中有方丈、蓬莱、瀛洲诸山,高出水面达百余尺。苑北有条龙鳞渠注入“海ร”中ณ,龙鳞渠两旁้建了十六座宫殿,每座宫殿中都住有一位美女。

“不妨事,朕喜欢听。”我说道。许安也插话道:“皇上要听,你就唱罢。”

其实,内心里,我还有另外的顾忌,凭我从书本和影视中ณ得到เ的经验,这后宫的勾心斗角,是非常可怕的(其实我现在也๣略有体会,比如前๩些时对皇后的流言),我若此时放着一大堆现成的“小老婆”们不管不顾ุ,而宠幸一个宫女,那些妃嫔们会怎样?对地位高贵的皇后,她们或许还只敢限于偷偷的议论,可是对于沈莺这样的一个初ม入宫闱,单纯又没有背景的小姑娘,又会怎样?

我走出屋子,许安不出声地跟在后面,走了一段,他见我仍然不出声,知道我心中不悦,小心翼翼地说:“奴才疏漏了,没有想到该置个炭盆。”

我不禁失笑,这原本是我的错,我那ว天随口一句“二十四史”,却忘了这里面别说唐宋元明清连影都还没有,就是前朝北齐北周南梁南陈的史书也还没有出来。“便是这八部了,明日就唤人送到御书房来。”

圣旨是由á虞世基拟的,此人的才华远胜于品德,杨广的诏书,大半出自他的手笔。然而听说我要他写的是罪己้诏,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先是一声声皇上英明盖世,绝无຀错疏之处云云,见我坚持,又吹捧我严于律己้(律己个鬼,我律的是他杨广),连圣贤也๣比不上,堪称万世帝王楷模,可就是不愿写这种骂皇帝的文章(大概是怕我有朝一日຅突然变了主意要找他算账)。最后,我使用罢官来要挟,才使得这位虞才子勉勉强强接受了“光荣使命”。

“于仲文听旨。”于仲文也跪倒在地,“于仲文,朕当初ม可是对你有密旨ຈ的,你的罪过,更在他人之上,却不是众将要冤枉你。”于仲文磕头道:“罪臣有负皇上。”

我摆摆手:“这几年,朕的错处着实不少。张爱卿,朕此番要重用你!朕决定,以涿郡为北京,任你为正二品北京留守兼涿ຕ郡太守,统辖由涿郡至辽东东北各郡ຉ。”

一个白苍苍的老臣颤巍巍的走出来:“臣苏威แ在。”

“皇上,你终于醒了。”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比刚才那ว个明显要成熟得多。

张须陀审时度势,认为隋军多为北人,水土难服,又不识地理,而李勒所据,丛林茂密,贸然追击,实在十分危险,决定大军驻于交趾,收服民心。

然而罗士信和秦琼两员虎将却是坐不住,坚请出战。岭南道观察使也๣以“大军久住,粮饷皆有岭南转运,耗费巨大”,请求大军出击。

十八日,张须陀令罗士信和秦琼各领兵一万,西击李勒。

然而,南方的雨林,的确是黄河流域来的隋军难以克服的,莽林之ใ中ณ,大军行动十余日຅,总是受到เ李勒军的袭扰,却又无法抓住敌人主力的踪迹。月底,两ä路大军撤回,几无战绩,却损失三四千人,一时士气低落。

不过此时,南方的李靖处传来消เ息:李余向林邑王范梵志搬兵,范梵志畏惧大隋---ๅ大业初年,刘方曾经大败林邑,一度占了林邑é的国都,余擒李余来献,事机不秘,为ฦ李余获知,仓皇逃入真腊(今柬埔寨)。范梵志担心李余报复,求援于日南的李靖,李靖打算留แ两ä千人守日຅南,自率三千兵马到林邑驻防。

除此之外,李靖还向张须陀献上了对付李勒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