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
汪爱萍依然在小心防范，王新国尽力善意的维护、关心。
王新国照旧钻研专业，回到เ宿舍更勤快了，家里的大小事务一手包办，不仅练习烧些川菜，还练习烧接近淮、沪口味的饭菜。王新า国尽可能去适应汪爱萍，改掉了不少在汪爱萍看来无法忍受的生活恶习，他不再生嚼大蒜头，晚上睡觉前必定先刷็牙洗漱清洁完毕，每天把穿过的鞋子摆到外窗户上，也不再把痰吐在墙角处。
汪爱萍没什么改变，有了“贫农成份”作护身符，汪爱萍心里安然了很多，倒是王新国的同学送了她一个ฐ时髦的绰号“冷美人”。
自从他们举行婚礼ึ后，每当男同志们数着谈论厂区女人和妻子的时候，都忘不了羡慕一下他那ว位在全厂算得上最漂亮的媳妇。女同志们都穿工作装，汪爱萍身上的工作装就总是合体，还透着那么เ股美韵风华。
王新า国也知道有些人艳羡，甚至是妒嫉他娶了汪爱萍这样的如花美眷，如果不是别的男人怕惹是非，汪爱萍怎么也不可能成了自己้的媳妇。
为了达到เ意淫的目的，他的一位直接领ๆ导同志甚至向他倾授经验，还拿了幅不知道从哪儿偷偷搞来的春宫瓷板小画ฑ屏给他看，说是他还有不少“春宫图”，只要王新国有兴趣，还可以再拿来给他看，他还老是捎着边角问着问那ว的。看到春宫图，王新า国也就想到了这位直接领导同志的婆娘，无论怎样联想，也不能ม把这位同志身前背后的那位号称无产阶级革命干将的女人和春宫图联系上，在他私底下的认识里，这位领导同志的婆娘那可是堪称悍妇，不仅矮敦粗壮不输给自己，还动不动脏话骂人，个矮声高，面对这样的婆娘，他是真不知道这位领导同志大脑แ里在搞什么精鬼，就他这种当面提不起来的思想认识，怎么能在他自家婆娘的眼鼻子底下蒙混过关。
王新า国看着自己的媳妇，往往暗自里还想，不知道自己这位直接领导，是如何消受了他那位如意婆娘的。
王新国用上了所有的耐心在等待着，数不过来曾多少次幻想跟自己的媳妇亲密，他想着终会有“近水楼台”的一天。
前些天厂里忽然收到เ了调令，要调王新国到部里工作，汪爱萍同调。
临行在即，不错的同学、同事请王新国夫妇喝些小酒辞行。
星期日晚上，同学们掏弄了几瓶茅台，王新国和同事们喝的立叻歪斜，禁不住闹酒，和王新国关系不错的同学有意无意的，就着同学的哄闹和同学们的情谊，连说带笑给汪爱萍强灌了几杯，十多个人一直喝到第二天早上6点，王新国夫妇第一次在一起说了不少的话。
这地方的天是迟迟不肯放亮的。他俩就着厂区的路灯，王新国搀扶着立叻歪斜ฒ的汪爱萍回了宿舍。
他们立叻歪斜的和衣倒在了床上，在婚礼第二天就换上的15瓦不太明亮的灯光里，王新国看着身边面色红润身材聘婷的汪爱萍，满脸酣酣的笑容。
同样立叻歪斜ฒ的王新国再也管不住自己。
“爱萍，你真好看”。
他晃悠着瞅定了被灌的迷迷糊糊的汪爱萍，一把拉了过来。
汪爱萍挣扎了几下，她感到เ本能的软弱和词不达意。
无论是酒精作怪还是今夜不能设防，几十分钟过去了，他们夫妻第一次赤身相对完成了交合，糊里糊涂的汪爱萍在半迷糊的状态下，没有感觉到女同事开玩笑描述的什么快感。
王新า国沉沉的睡去，汪爱萍倒渐渐清醒了，浑身的不自在和痛楚。
她坐起身拉拉没有被王新า国扯去的身上最后一件针织背心，坐在床边呆，流着不明白的泪。
太阳出来了，回来时懵懵懂懂地也没有拉上窗帘ຈ，日光透过半截玻璃的窗户照ั到屋子里，显得明亮刺眼。
这个时间宿舍区静悄悄的，都上班去了。
汪爱萍萎缩着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屋内的灯还开着，抬手拉了一下灯绳，把灯关了。她叹息着，呆坐了一小会儿，身上感到เ冷，她想找件厚实的东西披上，却抬头看到了支在桌角的镜子，她起身，拿起这面结婚时同事送的红塑料壳上画着向日葵的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眉头颦着、头蓬散、两颊绯红、眼睛泛红、连脖子都是红的。身上敏感的几处都有火辣辣的痛感。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好像感到意外，她迟疑地放下镜子，回过头望了一眼压着半个棉被熟ງ睡的男人，紧ู闭的嘴角出深长地一声叹息。
她起身下床，清洗清洗，又坐回了床上。
她拉了一个床单遮住自己仍就几乎ๆ赤裸的身体，手缓缓地抚摸了几下自己平坦光滑的腹部，停顿住了。
她开始仔细审视身边这个几乎是强行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她倒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她不明白王新国这么เ个ฐ小个ฐ子男人怎么会有那么近乎蛮野的力气。
王新国当然有把子蛮力气，他自小就习惯了体力劳动，个子虽说不高，结实健壮。
汪爱萍边看着王新国边感觉着自己的身体，看她的神情，好像是刚刚想明白，无论自己是否愿意，几乎ๆ年近三十了，今天终于是个ฐ女人了，而让她成为ฦ女人的这个ฐ身量不大的男人，让她糊里糊涂的经历了一个ฐ姑娘到女人的过程。
无论她曾经有过多少次对爱情和婚姻的憧憬ä，到เ今天都画上了深刻的句点。
她弄不明白自己复杂的感受，下意识地替王新国拉拉被子，结婚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做这个ฐ动作。她看到เ王新国的脚长得很好看，消瘦骨感，顶多也就是37码，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38๖码的脚，比较起来显得就不怎么好看，她轻轻的摇摇头，如果有人从脚看起，一定说王新国是个ฐ漂亮而性感的女人，而汪爱萍是男ç人。这想法使她不快。
自从汪爱萍懂得要嫁男人，她就想要一个大脚丫ฑ子的男人做丈夫，最少要比她的脚大。因为她母亲说脚๐大的男人站得稳，脚大的男ç人牢靠。
她感到有些疲惫，看到自己้的被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地上去了，她捡了起来。
被子返潮，她迟疑了一下，拉开了王新国的被角。
王新国铺着的床单上多了几点不规则的红梅花，她先是攒起眉头呆呆的出神，等缓过神来又作了个深呼吸，竟自躺了下来，把王新า国的被角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新国还是压着少半个ฐ被子，她因为只盖了一个ฐ被角，只好蜷缩起身子。
王新国的呼吸里有浓重的酒味，甜丝丝的，不呛人。
她和他挨得很近。左右辗转怎么也不能入眠，不仅是睡不着，心里也总欠欠地，她大睁着眼睛注视着不算高的屋顶，觉着想做点什么自己才能平复平复。
她半爬起身来，掀开枕头，找出了压在枕头下面垫褥里的抄本《牡丹亭•๔;游园惊梦》，她翻开册页ษ，母亲漂亮的宋体蝇头小楷伴着王新国的鼾声映在她的眼睛里。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松
衣带宽
袖梢揾着牙儿占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哪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读罢，她心内更添了些莫名的怅然。她合上抄本放回原处，又层层压好，心里更加空洞得很，她索性躺好，任性地思索着，她抬起一只手在身上随意滑动，往复地滑动，有意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她想着自己的身体，想着词牌的情趣。
日光刺๐眼。
王新า国醒了，沉沉的睡眠使酒劲儿解得差不多。他感觉到身边有人，伸手触摸，赤身相对的真实让他激动地眩晕，他伸出双臂把汪爱萍紧紧地拉进怀里。似乎不敢回忆梦寐以求的等待让他品尝的夜以继日“看得见碰不得”的煎熬。汪爱萍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又停止了，任由王新า国抱着。
王新国爬起来跳下床去拉严了窗帘，他转身看到汪爱萍用被子蒙在了头上。他欣喜，跨步回到床上，也不说话，掀开被子准备躺下，也看到了点点新红。他更加激动。
自从结婚那ว天起，他一直疑惑自己้是否真的娶到เ了汪爱萍，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是汪爱萍的第一个男人。
他动情地趴下来，趴在汪爱萍身边，转动着他的近视眼珠，近距离仔细端详这个已经确确实实属于他自己้的女人。
汪爱萍闭上了眼睛。
汪爱萍一动不动，她不适应他这种贴近的审视。
王新า国忽地想起男ç同志们的私语，原本有情的内心恍然一悟，他变得非常柔情，开始在汪爱萍的脸上仔仔细细的吻着。
此刻๑，他想像别人教授他的那ว样曲尽丈夫之道。
王新国蹭进了棉被里面，汪爱萍依旧老老实实的躺着，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双手更加紧紧ู地扯着盖在身上的棉被，在棉被的遮掩下任凭王新国爱抚、亲吻。
他们不说话。
亲密的摩擦使汪爱萍感觉到了新奇和亢奋，可是她也总是有不舒服的感觉，王新国亲吻她的时候，他的头和汪爱萍的头平行，王新า国的脚尖经常踩在汪爱萍的脚脖子上，这种接触总能提醒汪爱萍，这个和她亲密的男人比自己矮了十来几公分。
王新国继续着他的激动。他很喜欢或者说很爱汪爱萍。他的激动来自内心，来自视觉，来自此时此刻真实的触摸，来自仰视，来自长时间的克制与压抑。
他想做个好丈夫。他尽可能ม的怜惜、轻柔。
汪爱萍闭着眼睛，重重攒起了眉头，两条腿也绷得紧紧地。他不敢深入下去。
“怎么เ了，疼吗”？他的音色低沉而浑厚，还透出亮音，其实并不难听。
听到王新国的声音，汪爱萍眼角再一次流下眼泪，她没有回答。她默默地告诫自己“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心底里感知着自己的屈服。
王新国理了理盖住汪爱萍眼睛的稍，腑身替她拭去泪水，轻轻地吻她的唇，她的头歪了歪，还是默默地一动不动。
王新国没在意，又找到了她的唇，试图深深的亲吻，她感到懊恼，她不应和，又躲避了。她根本没想也不需要深深的接吻，自然而然地，她紧紧地颦上了眉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王新国温存的声音，汪爱萍看也不用看就知道，他脸上准挂着那种怕被拒绝的紧张。
汪爱萍没有回答，任眼角流淌出委屈的泪。
王新国听别人说“女人第一次大都是会哭的，哭多了就不哭了，不能当回事”。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王新国也就不想知道汪爱萍为什么要哭，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完全按照她的意思行动，他其实也明白，要完全按她的意思，那这辈子自己恐怕也只能做个挂名丈夫了。
王新国不愿意多想，继续用自己认可的方式安慰着、爱惜着汪爱萍。无论她是否愿意接受，他只想这样做。
时间包容了一切的和所有的。
汪爱萍满脸都是王新า国的舌尖滑动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被一个男人抱在臂弯里认真的抚来爱去。
滑腻和抚摸让她竟莫名其妙的亢奋起来，她感到自己的湿润，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和身体正在分离。
汪爱萍放松了自己。
她，尽量想要忘了自己是谁，又和谁在一起。
“萍，可以吗”，她听到多余的问话。
汪爱萍不喜欢听到王新า国用暧昧的语音昵称自己้，但依然能感到身体的亢奋，她试图把逆反的心情顶在头脑之外。她知道自己，还是想要做个真正的女人。是的，她此时想要做个真正的女人。
王新国拱起身子试图进入，刚ธ一接触，汪爱萍反射般地绷紧了腿。
“很疼吗”
汪爱萍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