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意思是…皇上护着谁？”
顾朝北轻笑，摆手道：“都下去吧，这宫里都是自己人，哪有人会冒犯燕儿？她可是朕的心头肉，谁人不知？护着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欺负了去？”
“她不在，却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来骗臣妾。否则，臣妾怎会在黄昏时刻去太液ຂ湖？”沈寒露恨声道：“那个叫和容的宫女，说什么傅贵嫔有要事告诉臣妾，要臣妾一人在黄昏的时候去太液湖。结果臣妾去了，太液湖边就只有一个宫女。臣妾过去询问，那ว宫女还二话不说就推着臣妾落进了太液湖。”
年太后一向也是不太喜欢人多嘈杂的，皇上竟然请她去用午膳，莫不是太后也信天罚，没好意思放下架子来求她，所以要她过去？
哪怕在场的妃嫔不相信，皇帝ຓ都必须相信。天谴要是不存在，朝堂上那ว块儿光明正大的牌匾可就是个笑话了。
华妃碰也没碰桌上那ว包东西，低声道：“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敢用在皇上身上，她这哪里是帮本宫，简直是想害死本宫。”
这计划有变啊，赶紧ู跟太后商量下一步去。
沈寒露连忙点头，态度好得叫人不忍心多责怪了。伸手想将沈归燕手里的纸拿回去的时候，旁边的许梦蝶却过来了。
端文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想起高锦绣，沈归燕心里轻了轻，抿唇笑道：“不必更衣，就这样吧，我再狼狈的样子，她都已๐经见过了。”
朕，天下独有一称之人，高高在上，心怀天下。沈归燕垂了眸子，抬了抬嘴角。以前在顾府可能还有的说，现在在这深宫内院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芳华嬷嬷皱眉看着她。
宝扇左ุ右看了看，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就开始说：“许姨娘是江南许记绸缎庄东家的女儿，家里颇็为殷实，因着许老爷想在京城来做生意，就将许姨娘引见给了二公子，二公子很喜欢，就纳做了姨娘。”
顾朝东微怔，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随即将人环抱过来：“谁不珍惜你了，只是燕儿…毕竟那么多年了，我还有些放不下。”
“你起来吧，既ຂ然是练舞，那朕就不打扰了，你继续。”顾朝北转身就走。
“当皇帝没有想的那么好玩儿，还有，宫里没有一个比你漂亮的。”
宇文长清笑眯眯地点头：“臣知道，但是这是别人送的。”
她今晚是不打算睡的，就算喝了酒，也是睡不着的。心里好多的话，又不能给年太后添堵，就只能折腾别人了。
顾ุ朝北甩了袖子就走了，当真没多看沈归燕一眼。旁边的沈寒露气了个够呛，看着沈归燕喃喃自语。
顾朝北脸上还带着笑，看着手里的圣旨，当没听见一般。
“证据确凿，皇上是太子所杀。”皇后一拍凤椅：“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还有人帮其说话？莫不也是同流合污，谋害圣上之ใ人？”
顾朝东淡淡一笑：“她本就不该是富贵花，该是这鸟语花香之中清幽的水仙。”
人世间也许有人长得一样，但是她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三分炫耀，五分恨意，两ä分冰冷，当真是让她觉得再熟悉不过。沈归燕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垂了眼眸。
沈归燕温柔地对他小声道：“相公，我不是说你。”
自从沈归雅死后，她就想与他再继续好好过日子。但是不知为什么，人都死了，他们两人之ใ间好像还是隔着什么เ东西，不像从前那般感情甚笃了。
世人都道这宇文将军长鸾凤之ใ威แ，不忠于帝，肆意妄为。她怎么เ瞧着这人却是温和有礼ึ，连小姐今日如此大胆的行为都容下了。
心里一惊，沈归燕连忙否认：“自然是没有。”
“怪不得娘子要带回来呢，真是可爱。”顾朝北抬头看着沈归燕，勾着唇笑道：“只是年纪小了点儿，不然为夫也可以收了她…嘶！”
龙涎香和冷烟香在一起，是最不容易让人察觉的毒药。闻久ื了便会看见心底最害怕的东西，产生幻觉，最后被自己้吓死。
沈归燕坐下来，顾丞相便扫了桌上一圈儿：“都来齐了？”
宇文长清板着脸道：“也好，本将军也有些难眠。”
沈归雅一顿，抿唇道：“将军也该知道，顾家四少爷不学无术，反倒坐了刑部侍郎之ใ位，相公心里自然不平。加上四少夫人一朝得势，万分嚣张，他心里郁๗结难安，自然发挥不好。”
“你强夺燕儿，践踏我一生挚爱。顾ุ朝北，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归燕一愣，继而点头：“没那么疼了。”
眼里含了些欣赏之意，皇帝看着顾朝北，叹息道：“顾爱卿年少有为ฦ，此一案，便算结了吧。”
顾朝北没有犹豫，立刻将手里扶着的人塞到了床底下，而后飞快地清理了地上的血迹，打开门去随意将外头路过的丫ฑ鬟拉了进来。
“无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燕儿就是了。”顾朝北将药放在一边，一把将沈归燕从床上捞了起来。
宇文长清默默地站在门口，厅里的人目光都在沈归燕和顾ุ朝北身上，还没人注意到他。他看着地上跪着的沈归燕的背影，觉得真是好奇怪的女人，挨这么เ多下板子，旁้人看着都疼，她竟然还能跪得端端正正的。
“我知道你一定在笑我，现在好啦，朝东也要休了我。”沈归雅冷哼一声道：“朝北嘴上还拒绝我，说什么เ没反应。呵，方才我靠着他，分明察觉到เ了下头的东西。”
亏她都打算相信他了，竟然还这样胡来。
她在这古代不但没有其他穿越女的风光，反而被那沈归燕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不应该啊。原先有些放肆，现在她也收敛了一些，伺机而动吧，总有让她发光发热的那一天。
情绪被这人的嬉皮笑脸给打断ษ了，沈归燕哭笑不得地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真可怜。”沈归燕轻轻叹息了一句。
旁边顾ุ朝东也上前来，扫了沈归雅一眼，眉头紧ู皱，而后拿起自己的笔写东西。
沈归雅一愣，继而干笑道：“就是想找姐姐说话，若是姐姐心里还恨着妹妹，那妹妹就给姐姐赔罪。若是不恨了，姐姐就陪妹妹喝一杯吧？”
跪得久了腿有些麻，沈归燕低着头龇牙咧嘴，顾朝北伸了手来低声道：“也就你老实，没见沈归雅都没跪下么？跪下了不叫起来你都不好意思起身，怎么样，跪麻了吧？”
“父亲母亲请喝茶。”顾朝北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道。
顾ุ朝北勾了唇角，凑近她一些道：“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真是个手长脚๐长的泼辣货！”沈夫人怒道：“你没事让她来做什么？还管起沈家的事情来了。她高府的院子不够大是不是？”
沈归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与你，能ม一样么？”
旁边站着看热闹的顾朝南轻轻笑了一声，摸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他身后站着的一个妾室，肚子已经是微微隆起。
顾朝北刚ธ想大喝，脸却突然涨得通红。女子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呵：“何必挣扎，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公子难道不想…与雅儿来一场尽兴的？嗯？”
沈归燕五岁便离开了亲娘身边，被奶娘带着过活，长大了还得替自己亲娘操心。因为秦氏实在是太好被欺负了。
屋子里的香慢慢燃尽，沈归燕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许梦蝶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总说我是大富大贵之人，就是因为知道皇上会登基，我会跟着他荣华富贵？”
许梦蝶点头，已๐经发生的事情，她就算承认也不会改变什么。
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心神，沈归燕问：“那这一场大战，皇上会没事？”
“梦蝶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许梦蝶摇头道：“上一世是没事的，但是这一世，异数太多，不知结局是否会更改。”
也就是说，她的预ไ言也许不会成真，万一某一处小小的改变，与上一世不同，这一世的结果，就可能大相径庭。
头有些疼，沈归燕别ี开头闭眼冷静。
许梦蝶起身道：“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是不好接受的，梦蝶能理解娘娘，娘娘也不必强迫自己。与其想梦蝶的事情，不如想想，该怎么将大祭司给处置了，她在将来，也是个大麻烦。”
说罢，从袖子里拿了两张纸出来，折叠好的，有些皱巴๒巴的纸。然后行礼，无声地退了出去。
宝扇进门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归燕万分苦恼地捂着头。
“主子，哪里不舒服？”连忙过来摸了摸自家主子的额头，结果发现无碍。低头一看，旁边桌上两ä张皱巴巴๒的纸正半打开。
“咦，这不是上回番邦ะ来朝的时候，沈妃写的词么？”
沈归燕揉着眉心应了一声：“是啊。”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词是好词，然而那字当真才是让人印象深刻，少笔少画ฑ不说，还特别难看。
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写出这么难看的字。
“那这个是什么？”宝扇拿起另外一张，展开一看，好像是曾经被人揉成一团丢在泥土里过，带着点泥印，上头的字也是一样难看。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也是一首诗，但是应该是好久ื之前写的，笔墨都有些淡了，还有落款，写的是…
沈氏归雅。
宝扇睁大了眼：“主ว子，这不是以前在顾府的时候…”
“是啊。”沈归燕睁开眼，将那两张纸都拿过来，折好：“你莫要多问了，本来就笨，还是去替我跑个腿儿，请顾尚书进宫一趟。”
“顾尚书？”宝扇一惊：“最近流言甚多，主子怎么เ还偏在这个时候…”
“顾不得那么多了，去吧。”沈归燕摆手。
宝扇呆愣了一会儿，还是麻利ำ地转身往外跑。
与此同时，华嫔正坐在傅贵嫔的面前，旁้边来了位贵客，正是沈寒露。
“贵嫔娘娘有天命护着，自然能一帆风顺。”沈寒露端着大祭司的架子，讲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