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鲜ຒ活的女子，你怎么舍得让人将她活生生吊死在房梁上？午夜梦回，您没有见过庄妃的影子吗？”
“四少夫人记得过来陪陪梦蝶。”沈归燕刚要跟着一起出去，就听见许梦蝶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这个古代丈夫，沈归雅没太多好感，本来觉得还不错的，结果跟顾朝北一比，少些味道就算了，还不忠于她，天天往沈归燕那里跑。次数多了，沈归雅也就不喜欢了。不过就算不喜欢，也是不能懈怠了，毕竟古代丈夫就是天呢。
有凭空的丝竹之ใ声突然响彻花园，吓了众人一跳。花园中间的赏月台上突然亮起四盏宫灯，有白衣女子翩然而下，和曲而舞。轻纱遮面，舞姿轻巧ู，抬眸过来一扫，自然是万种风情。
“想。”旁边的人轻声道。
“皇上。”
沈归燕摇摇头，扶着端文公主ว轻声道：“已经够了。”
年太后皱眉道：“姐姐可三思啊，这儿还有一个沈妃呢，也是沈氏，再多一个沈贵人，岂不是有些冲撞？不知道还以为沈妃做错了什么，被降为贵人了呢。”
顾朝北吓得连忙坐直了身子。
顾朝北轻笑：“就是他亲自侍药，才让圣上去得那样快吧。”
顾朝东抿唇，见沈归燕没有看他，微微有些失落，点头道：“请进吧。”
她也觉得那是个骗子。
沈归燕听得忍不住轻笑：“与人有染，那人飞上高枝，你才想起自己的发妻来？照ั你这样说，江雪生气，还是她的不对了？”
能勾搭上太子，不是比什么都好？她算是看明白了，与其和女人斗，还不如勾引男人。这一个个的都会是她的踏脚石，扶着她一路往上。
堂堂一国之ใ母，与小民过不去，更是为了给她个教训，肆意杀害百姓。这样的人，真能长久坐稳那ว凤位？
“当个小官的女人，就该有自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松开她的下巴๒，文秀丽又替她理了理衣裳：“聪明是好事，太过外露则会危险。你明白吗？”
“什么？”沈归燕没来得及回答顾朝北的话，先低下身问四喜。
“我说，好歹也差不多了吧？我老爹还是丞相呢。”顾ุ朝北站了一个时辰之ใ后，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顾朝北哼哼了一声，郁闷地道：“说得也是，我去了。”
“素闻你平日游手好闲，提辖的位子虽不高，却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宇文长清板着脸道：“有好多规矩，还要你慢慢学来。”
沈归雅与宇文长清坐下，刚ธ刚捂得死死的袍子这会儿便松开些，半遮半掩欲语还休：“今日求见将军，是想说关于科考之事。”
顾朝东皱紧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四弟，强人所难岂是君子所为？！”
燕儿一向观察很敏锐，记性又好。这怕不是林大娘把人当傻子，而是把她当寻常人做些小动作，谁知道会全数落在她眼里？
皇帝脸上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倒是朝臣吓慌了手脚，宫人也连忙上来打算抬人，以免污了圣眼。
顾朝北自然是醒了，手脚十分麻利地将门关上，扶着进来的人坐在桌边。
管什么เ规矩道理，打了他的燕儿，那就打回去。他不屑打女人，也有办法出口气。
“你还想让她打完？”顾朝北皱眉：“疯了？”
顾朝北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若是惹人生气了，但是那ว人看起来没有生气，你该怎么做？”
皇帝眼里闪过些光亮，竟然是有些泛红：“是吗？”
顾朝东只是找个借口冷落她，也算是顺ิ应时势，住东侧边又不会流产，跟怀孕有什么关系。
顾朝北：“……”
归燕就趴在车窗上一路看着外头。
“雅儿！”顾丞相都觉得丢â人，顾朝东的脸色更是难看。她当傅学士是什么เ人，可以受得住她这般无礼？
“三姐姐。”见她进来，沈归雅眼睛红了红，笑着道：“还好你愿意来。”
沈归燕道：“先不论南院里到เ底是如何，北院与厨房的嫌疑却是没了。夫人明鉴，北院是清白的，来的头一天燕儿就四处看过，姜氏不爱花草，后院花盆里都是空的，绿色皆无，更别说芦荟。”
身为现代人，沈归雅还是有自己的优势的，勾心斗ç角的小说看了那么多，她怎么也能ม掌握些窍门，比如该如何讨好长辈，如何威震下人。
宝扇呆呆地伸手，白瓷瓶儿就落在了她手心。
沈归燕觉得形势不对，连忙上前拉着乌ไ氏道：“高夫人还是先去给秦姨ถ娘上香吧，今儿来这里，也不是说这些的。”
结果他来了，却是已经与沈归雅成亲之后。
顾丞相眉头紧ู皱，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今日就娶ດ了这沈家五小姐过门？”
拐到府里无人的地方แ，沈归雅便大胆上前，勾着顾朝东的腰带便将他推进了一边的柴房里。
沈府的人也真是多，沈老爷一共娶了三房姨娘，一位正室。沈夫人生了两ä女一子，秦姨娘生了二少爷沈归武和三小姐沈归燕，再有就是方แ姨娘生了四小姐沈归怡，剩下的丁姨娘进府不久ื，没有子嗣。
口无遮拦，心无城府，沈归燕叹了口气，袭妃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她还得多帮点忙。
“好了，不要争了。”沈归燕开口道：“你们不是各自都带了宫人来么เ？把随侍借给本宫就好。这儿数数也有七八个宫女，够忙的了。”
让宫女帮忙，各位自然都没有意见。沈寒露转头吩咐身后的绣屏：“仔细些，别帮了倒忙。”
“是。”绣屏应了，与其他各宫的宫女一起，跟去宝扇那头帮忙。
一群衣着华贵的女人就在大厅里闲聊天。
“今日是各位头一次请安，宫里也多了不少新า面孔，那便认识认识也好。”沈归燕看向旁边道：“都来。”
几个新来的宫嫔盈盈上前，打头的就是傅有仪，十分规矩地行礼：“嫔妾合欢宫傅氏。”
旁边的女子跟着道：“嫔妾飞燕宫叶氏。”
沈归燕都一一打量了，跟着点头。这两位比其他人要打眼些，后头的一串儿，她听过都没什么印象。
直到最后一个。
“嫔妾，掖庭宫高氏。”
沈归燕惊了一跳，看她半晌，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锦绣？”
高氏抬起头来，一张脸儿圆润温和，可不就是高侍郎家里的嫡女，高锦绣。
沈归燕心情很复杂，幼时她与高锦绣算是手帕交，后来乌氏还帮了她解决嫁妆的事情，待她极好。
想不到她竟然也进宫了。
高锦绣有些慌张地看了两边的人一眼，低下头。沈归燕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她太久了，连忙笑道：“想不到如今还能重逢，先回去坐下吧，等有空你我再好生聊聊。”
“是。”高锦绣乖乖地退到เ一边去，旁边两ä个才人连忙拉着她小声道：“你竟然认识贵妃娘娘？可是发达了！”
高锦绣摇头叹息，她早ຉ知燕儿是进宫了的，所以这回如何也不想来同她争抢。可是…唉。
沈归燕定了定心神，正想开口说两ä句场面话，后头却传来“啊”的一声。
听声音像是绣屏。阵向叼划ฐ。
沈妃紧张了，站起来往后头看：“绣屏，你惹事了？”
宝扇一脸抱歉地站出来道：“方才不知那茶壶里还有茶，都不小心洒进绣屏的袖子里了。惊扰各位主ว子，还请恕罪。”
沈归燕看了沈寒露一眼，道：“无妨，你们继续收拾吧，沈妃也不用太过紧张。”
沈寒露不安地坐下，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扫了沈归燕好几眼，抿唇道：“以往臣妾与贵妃娘娘多有过节，现在臣妾只想安心在这后宫养老，不想再惹事，所以生怕娘娘误会…”
安心养老？沈归燕笑了笑，她信她就是傻的，沈寒露的手段她统统都见识过了，要不是她刚从冷宫出来，又一直乖顺，没有把柄露出来，沈归燕早想禀了皇帝送她出宫。
这模样看着倒是真可怜，细细打量，嘴角边好像还有才好了不久的伤。沈寒露在冷宫里不知道是干什么了，沈归燕突然也有些好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两ä个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等里头的宫人们都收拾好了出来，沈归燕才道：“今日便都回去吧，收拾得也累了，等会随侍都到宝扇那儿领赏钱。”
“多谢贵妃娘娘。”妃嫔们都起身行礼，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回去。高锦绣走的时候，宝扇十分伶俐地凑去她耳边：“贵人下午再来。”
自家主子与高小姐交好，宝扇自然是知道的，料定今日见了之后，主ว子还有话要说，就先传话了。
高氏颔首应下，翩然而去。
大堂里剩下一个沈寒露没走。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归燕已๐经将瓜子拿了过来，准备听她说话。
“贵妃娘娘。”沈寒露垂着眸子开口了：“以前都是臣妾年少不懂事，娘娘能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吗？”
我把你娘丢â冬天的池子里再捞起来，然后抢了你新婚丈夫，又死皮赖脸贴上你的现任相公，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沈归燕心里冷笑，沉默不语。
沈寒露咬牙，跪在了她面前，捞起了自己的袖子：“娘娘觉得，臣妾身上受到的惩罚还不够？不够的话，臣妾愿意再受。”
那手上全是青紫ใ的伤痕，有鞭子打的痕迹，也有伤疤，密密麻麻的，吓了沈归燕一跳。
“这哪儿来的？”
沈寒露苦笑：“娘娘不知道冷宫是个ฐ什么地方แ，臣妾一身完好进去，几乎天天都要被打，被欺负。里头好多好多疯婆子，也有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那不是人间，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