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是不是一直有个遗憾？遗憾未能嫁给心爱之人，而是嫁给了他。
手一挥，旁边的太监便将卷宗呈到了虎昌面前。虎昌拿起来看了看，前头皆是说刺客之身份，核实了长相，来处都一一查明，皆为禁宫之人。后头便将矛头指向了他，言明禁宫之人行为ฦ不当，便该是当时当职的他的过错。
这混蛋，什么家花野花的，上回要不是霜降过来打断，他那样子，能忍得住才怪。嘴里说的都是混账话，做的事情还古里古怪的，这人到เ底有没有半点真心？
听着外头差不多人都走了，顾朝北才戴上面巾，将迷药点在床底。
“拦住他！”顾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挥手，旁边五六个家丁上来死死挡在顾朝北面前。
顾朝北冷哼一声：“我若是推开她，大哥还能ม看清什么？”
“救人需要用什么心吗？”顾ุ朝北站出去，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是看着有刺客，所以草民过去挡了一下而已，皇上多虑了。”
“四少夫人当真是旺夫命啊，瞧瞧，以前四少爷是没个正形的，现在竟然会跟着她去救牢里的难民。要不是如此，也不会阴差阳错救了皇上，得了入宫的机会。”
那头已经有人拿了绳子来，将难民绑了一串ธ儿。沈归燕上前拦在沈夫人面前道：“母亲最好听燕儿一句劝，难民也是民，都是一条人命。母亲要是如此蛮横，将人命视作无物，定然会有报应的。”
沈老爷和顾ุ朝北前后也到了正厅，顾朝北看见沈归燕跪着，以为ฦ提前开始行礼了呢，便跟着跪了下来。
但是刚拿起来，忍不住闻了闻味道，沈归燕皱眉。
顾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听着这一句诗，脸黑了半边：“这是诗？”
“啊，不是。”玉梳笑道：“听闻四少爷又在外头过夜了，我家小姐怕四少夫人无聊，特意摆了晚膳在东院，请四少夫人过去同享。”
“刚进府的燕儿都有可能神通广大知道送来的燕窝是许姨娘的，还能知道怀着身孕不能吃芦荟从而故意加了进去。”顾ุ朝北挑眉：“那ว为ฦ什么不能是有人更神通广大，布了局来陷害燕儿？”
结果没想到เ沈归雅已经在主院的饭厅里张罗了。
沈归燕一愣，望着顾朝北的眼睛，有些恍惚。
“是啊，正是要出嫁呢。”沈夫人跟着坐下来，她今儿穿了一身白底长裙，配的却是红色海ร棠花的对襟褙子，生生将乌ไ氏那一身素净给压了下去，说着话也禁不住抬了抬下巴๒。
“这……”顾ุ朝东有些慌乱，看着一向温柔懂事的沈归燕，抿唇道：“婚事都已经成了，再将雅儿送回来，她怎么做人？况且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顾丞相站了起来。
“你真这样讨厌我？”沈归雅笑问。
沈夫人脸色一变，起身便一把将沈归雅拉到了自己身边：“你疯了？”
等觉得下头更湿润些，才缓缓继续动作。
顾朝东就那般被无视在了外头，气得浑身发抖，什么เ话都说出来了。
“你强夺燕儿，践踏我一生挚爱。顾朝北，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你占了燕儿身子，燕儿的心也是我的！”
北院的下人去知会了沈归雅，沈归雅一路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朝东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北院主屋的门口打转。
“相公？”沈归雅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朝东看也没看她，只仍旧盯着那门。他这样一句句地说，就不信里头顾ุ朝北能ม好了去。
沈归雅气得直揉太阳穴，枉费她一步步想着怎么เ给他谋划科考之事，结果他竟然来这里说这些混账话，可有半点将她放在眼里？
她这样与众不同，心思又巧，顾朝东是不是眼瞎？还是死心眼啊？怎么就看不见她，还心心念念着那个ฐ沈归燕？
本来她还想着为ฦ他守节，现在想来也是她自己傻，守什么เ啊，顾ุ朝东压根就不在乎她。
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沈归雅是直接出了府，乘了轿子就去了有缘客栈。
顾朝东还在原地守着，死死地盯着那门。
第一次圆房怎么都不会太完美，顾ุ朝北心疼地看着燕儿身上的痕迹，沙哑着嗓子朝外头吩咐：“宝扇，打些热水来。”
已๐经结束了？顾朝东捏紧ู了拳头，看着宝扇端了热水进门，下意识地也想跟上去。
但是追云还拦在前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道：“大少爷，非礼ึ勿视。”
顾朝东心里乱极了，眼睛已经快瞪得凸出来，但是他理亏，还是只有在外头等着。
既然…已经完事了，那么เ等会就该出来见他了吧？顾朝东心里想，顾朝北等会大概ฐ会耀武扬威แ，会说些话刺激他，他都要忍，因为燕儿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故意在白日对燕儿这样，一定是想刺激他，心里也一定是恨极了他。
这样一想，他反倒觉得心里有些宽慰，深吸一口气，背着手在外头等着。
结果宝扇进去了又出来，却是依旧带上了门。
“两位主子的晚膳今日想必是不用了。”宝扇红着脸对一边的小丫ฑ鬟道：“去准备些宵夜热着，总有饿的时候。”
“是。”小丫ฑ鬟了然一笑，转身便去了厨房。
顾朝东错愕。
他竟然就被晾在这里了？
里头歇了一会儿，又断断ษ续续有些压抑的声音传出来。沈归燕是含蓄惯了的，加上外头有人，已经是极力控制不想叫唤出声。奈何顾朝北这不要脸的，偏生挑着她一处磨，手被绑在床头，已๐经是有些疼了，顾ุ朝北伸手给她解开，她立马不客气地抓上他的背。
不长不短的指甲一下下在他背后抓出长条儿，顾朝北闷笑一声：“可算让你找着地儿出力了。”
沈归燕咬唇，疼痛倒是少了不少，顾朝北的动作也熟练了许多。她心里觉得好奇，为什么会有一种这人是在她身上学习的错觉？他不是有那么เ多女人么？
聪明的人在很多地方แ会无师自通，更在很多方面一教就会。这几番๘缠绵，到后头她已๐经分不清顾ุ朝北先前是紧张还是不会了，只被他夺去了所有的神思，什么都想不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沈归燕愣愣地看着床帐，身上好像已๐经被人清理干净了，顾朝北在旁้边环着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熟睡了。
看看窗子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身子酸疼难忍，她动了动，顾ุ朝北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饿不饿？”他第一句说的竟然是这个ฐ。
沈归燕哭笑不得，她想过很多次自己้的初夜会是什么เ样子，第二日醒来，怎么也该郎情妾意地依偎在一起，她念一句“婉伸郎膝上”，他接一句“何处不可怜”。
多诗情画意啊，多美啊。
但是现在顾朝北问的这一句，竟然叫她觉得心窝子里暖和。
“饿。”她笑着答。
谁道简单朴实不如诗情画意呢？她算是陷进去了，败给了这个ฐ痞子，身子给了，心也就一同打包了。喜欢一个人没有多复杂，觉得他可以依靠的时候，便托付了吧。
沈归燕觉得，顾朝北应该也是很喜欢她的，不然怎会这般可爱？
他起身去，披了衣裳，将桌上的灯芯挑了挑，而后拿披风将她裹着抱起来，走到เ桌边去坐下：“刚才她们送进来的，还没凉，吃些吧。”
沈归燕点点头，就这么坐在他怀里，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外加一碗汤。
吃饱了便又困了，身后的人只轻笑了一声，便又将她抱回床上去，盖好被子让她睡觉。
屋子外头依旧站着一个人，只是没有人记得，连追云都懒得拦着他了，只坐在主屋门口吃宝扇拿来的饭菜。
第二天醒来，归燕的气色极好，梳妆打扮之后便送顾朝北去上朝。
结果打开门就看见外头站着一尊雕像。
沈归燕吓了一跳，凑近了看看：“大哥？”
她想起来了，昨儿晚上顾朝东好像就来了，她刚ธ开始还紧张来着，后头就被顾朝北带跑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这人就这样在这里站了一夜？沈归雅呢？没拖他回去？
“燕儿…”顾朝东看见她，脸上的皮肤微微一抖，接着就皱成一团：“燕儿…是我没办法保护你…”
哈？
沈归燕觉得这人多半又是要犯病了，连忙退后一步，后头出来的顾朝北却直接拉着她的手越过这人往外走：“时辰要不够了，娘子送为夫到门口就好。”
“嗯。”沈归燕回过头来，对顾朝北温柔一笑。
两人就这样相携走了，沈归燕没有一点抵触，反而那张一直微笑的脸上，头一次染上了真切的温柔情意。
顾朝东愣了神。
“不要去理会他。”顾朝北走出北院，回头看着沈归燕道：“连靠近他都不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