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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杖责胤禔

孝昭皇后与贵妃姐妹俩的阿玛是曾经的辅政大臣之ใ一遏必隆,因附鳌拜被降罪处罚,钮祜禄一族๣的辉煌从那后一去不复返。孝昭皇后在世时,已是步步谨慎,如今贵妃虽是后宫之长,但却平实无华、少问事务。

顺治帝得知此事,非常高兴,重重赏赐了祜塞。

扫过点心、秋梨,胤礽摆摆手,“不吃了,歇会儿再说吧。刚吃完药就吃这些,不利ำ于药效发挥。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回京,用不上再停留在此。你这就去通知大家收整一下,明早出发。”

一年后,嘉惠带着年幼的弟弟修茂嫁给了石文炳。从此,对于修茂来说,姐姐与姐夫对他的养育与教养,亦如父母。

嫤瑜身体散热出了一身大汗,扶柳方才便是帮着擦净全身,并给嫤瑜换了一身干净里衣。

胤礽颔首同意后,海青朝候在边上整齐列队的侍卫中走过去,喊了声,“庆徽,出列。”

眺目远望的胤礽ื不知该如何回答胤祉,他当然不希望汗阿玛兴致盎然的话一语成谶。既然计划周全,噶尔丹应当是有来无回。战争,劳民伤财,自然是能少一次就少一次。

“大哥,你身边七嘴八舌的人不少,怎么就让你独自冒险?明珠不像是能支持你这样做的人,你没与他商量?”

“应该的,不然枉为伯父了。”福全迈开步子朝前走着,“太子这次的差使办得很妥帖,皇上就该放手让你接触这些实务。那些虚礼ึ的仪式是皇家的脸຀面,可往往不如这样的更能锻炼你。书上的学问固然重要,古人的经验值得借鉴,然自个儿的亲身实践更能体现现实需要,只会让你收获更丰,终生受用。”

修茂的姐姐是石文炳的元妻,康熙ກ十二年生长子庆徽、康熙ກ十四年生二子庆德。令人叹惋的是,庆德犹如当年石文炳一样,不过半岁,额涅就病逝了,修茂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血亲。丧妻后,石文炳并未续娶,也未纳妾,独守空房。

父皇跟前侍疾的间隙,他会忍不住想起她清丽的小脸຀,眼梢挑起的青涩锐利,依稀不到十二岁的稚嫩小姑娘。前世与她初次见面是在洞房花烛夜,已๐出落得亭亭玉立,霞姿月貌。更为出挑的是,身为ฦ太子妃,仪态大方แ,办事利落,赞襄得力。后来即便自己被废被拘禁,被父皇嫌弃斥骂,父皇对她的为人处事依然赞赏有加。

耳听目视的胤礽已把那位年轻人看似不小心的举ะ动收入眼中ณ。年轻人看着比耀格大不过几岁,面庞饱满,宽额细目,虽面无຀表情,眼神却坚定有力。

倘若他们只是普通的父子,如何表达亲昵也不为过,可他们一人是君,一人是储君,中ณ间早已站满密密麻麻的势力群体,那ว种单纯的父子亲情不过是皇父的一时情致。回过身,没准儿各种思潮就会涌来,复杂的猜测也๣会不请自来。

五昼夜的目不交睫,即便是年轻力壮,也难免精疲力竭,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斜躺外室卧榻๧上的胤礽ื终是困意浓重,沉入酣睡。

喝过李玉白的药,皇帝靠坐床沿,闭目养神,怏怏告诫:“玉白,三年五载的,科考就能出一批才子学士,可朕真正欣赏留在御前行走的,却不一定是学识最出类拔萃的。心不踏实,人不实诚,拥有再渊博的学识也抵不住诱惑,总还是东张西望不安分。太医院,也是同样的道理。回头,再甄选时可看清楚了。”

乌尔衮自然清楚太子这一身打扮无຀非是掩人耳目,他当然不会四处张扬,倒是太子转告索额图的话却让他心惊肉跳。

姑娘流利的蒙古语彻底吹散了胤礽似曾相似的感觉,胤礽移开视线,转头朝向耀格,吩咐他取些干粮来。话完,起身半途,却感觉自己的长辫尾梢被勾住了。

他能说,醉人的熏香,迷乱ກ的暗夜,他身边莫名其妙躺着一名衣冠不整的女人?

鄂伦岱从大营带来的喀尔喀乱匪得了胤禔的许诺,只要他们遣回目前喀尔喀贵族๣们暂住的草原掳来一位贵女,胤禔将正式收编他们入蒙古一旗,从今往后衣食无忧。如若在与噶尔丹的战役中ณ表现突出,也将不计前嫌为他们加官进爵。

胤禔气喘吁吁,见是隆科多,倒也不避讳,“太子能ม来,我皇长子还来不得?我担心皇阿玛,不行吗?”

胤禔拿住他们的当场,箭无虚发,就狠狠过了把血腥的瘾。剩余的绑回营地,就当是慢慢消เ遣。手起刀落,二十几只耳朵齐刷刷掉地地那ว一刻,惨叫响彻营地,胤禔听在耳里就是美妙的天籁之声。

因着当年李自成攻陷北京,明朝灭亡,却又在敌不过清军逃离紫禁城时,李自成一气之下下令焚毁紫ใ禁城。清军入关后见到的紫禁城,仅武英殿、建极殿、英华殿、南熏๱殿、四周角楼及皇极门幸免,其余建筑全部被毁。自顺ิ治皇帝紫ใ禁城登基后的十四年,紫ใ禁城中路的建筑才基本修复,此后又根据需要转向东西路殿阁的修缮。

疼痛稍缓解,皇帝启开眼帘,目光凛冽,“起来,立刻把你伯父列出的那些不端行为写成自己的认罪书,交到议政王大臣会议由á他们议罪。”

胤禔抬头看向皇帝,父子俩的视线交集一处,皇帝眼中的锋利刺骨戳人,“至于你与赫钦的见面,半个字也不许提,就这样烂在肚子里,听到เ没有?”

胤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忙不迭答应皇帝。此时,只要父皇原谅他,要他怎么做都行。

很快,胤禔提笔落墨写就认罪书,当然,皇帝的交代胤禔自是照办不误。在皇帝吩咐下,梁九功遣人往毓庆宫请皇太子、皇子书房请三、四、五、七、八、九、十共七位读书๰的皇子齐聚养心殿前๩殿院内,而胤禔已๐脱๳去盔甲,着里衣里裤脸朝下趴到了庭院中央的刑é凳上。

皇帝站到เ胤禔前方แ,一名身材壮硕的太监手执竹杖躬立胤禔脚边,胤礽及弟弟们肃立周围,俯首听训。

“朕今日把你们兄弟几个召集在此,就是想要警醒各位,身为皇子,一言一行无不流露出你们的教养。尊长护幼,效国为民,这是你们为朕之子、为国之臣要谨记在心的根本。”

皇帝的视线由高到低一路斜线到末尾的胤俄,威严慑人,“此次塞外出征,朕亲点胤禔为ฦ裕亲王大军的副将,只盼胤禔协助裕亲王驱逐噶尔丹,保我草原康宁。然,胤禔在营中失德失常,辜负了朕的厚望。身为朕的皇长子,也是你们的大哥,胤禔不表率优良,反而肆意妄为ฦ,实在有辱门风,败坏纲常。”

皇帝从执杖太监手里拿过竹杖,“从朕开始,依次太子,再至胤祉,逐一到胤俄,每人行杖五下。经此教训,望胤禔改过自新,拿出皇长子、皇长兄该有的样子。尔等做弟弟的,也要自省自查,把身上的不德之ใ处剪除修正。”

高高举起竹杖,皇帝照ั准胤禔臀部的最高处,狠狠拍了下去。竹杖离去的一刹那,胤禔颤了一下,只觉臀尖被烈火燎着,疼痛疾速穿过背肌,震骇心房,涌上脑门。接着第二杖落下,胤禔咬紧牙关,丝毫不敢从牙缝中挤出丁点儿-呻-吟。

五杖过后,胤礽接过皇帝手中ณ的竹杖,胤禔立刻扭头警觉地看向胤礽。站到合适的位置,胤礽抬起竹杖,心里闪过一丝不忍,第一杖落向胤禔的臀腿时,仅用了五分力。

谁知,胤禔竟然发出一大声惨嚎。

原本不打算在此观刑é欲进殿休息的皇帝转过身,闪念间,有种胤礽借机收拾胤禔的疑惑,再转念,胤禔本就欠收拾。顿ู时,皇帝横眼斥去,“你鬼哭狼嚎什么เ?少在那ว儿装腔作势,太子,给朕狠狠打。”

胤礽再次拍下竹杖,用了八分力,那一丝不忍尽数丢开。既然你胤禔不识好歹,倒打一耙,我这就老老实实听父皇的命执行到底。

有了太子哥哥的这一茬,弟弟们找到了执行的力度,一个个也揣摩出了父皇的要求,那就是必须严å肃认真对待。就连同为八岁的胤禟、胤俄虽举起竹杖都吃力,可也拿出吃奶的力气,尽力往胤禔的臀腿上拍。到了,兄弟俩一边观察着大哥鲜血渗透的里裤,一边不避讳地亮开嗓子脆生生交流。

胤禟:“也不知有没有皮开肉绽?”

胤俄:“扒开裤ไ子才能看出来,咱要扒吗?”

胤禟:“达不到皮开肉绽,还要再来一遍吗?”

胤俄扭头看向哥哥们,寻求答案。原本兄弟几个遵命下手,心也是不免戚戚焉,可一听两ä位小弟弟的童言无忌,倒是禁不住闷头暗笑。

八皇子胤禩算是当中真正放水下手轻的,无论如何,胤禩一出生就交给了惠妃养育,胤禔是他的养兄,惠妃待胤禩也不错。十岁的胤禩拉过两ä位弟弟,小声劝道:“已经打完了,你们俩别再说了。汗阿玛正在气头上,别回头该你们俩挨打了。”

被打得头昏眼花的胤禔连头都抬不动了,眼角朝两ä个ฐ小弟弟斜过一眼凶恶。可惜,胤禟、胤俄没瞧见,倒是被八哥的话唬到了,赶紧着躲到哥哥们身后。

自挨过杖责后,胤禔就被勒令留在府中ณ,不得外出。

不久ื,率军出征的王爷、大臣们领命回京,接受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议罪。轮到裕亲王福全时,议政王大臣们拿出胤禔的认罪书๰,上头胤禔还补充道,他是裕亲王大军的副将,不论裕亲王说什么เ,他都没有异议,与裕亲王共进退。

裕亲王俯首良久,整个ฐ人都傻了。他意识到,皇帝的意思就是哪怕胤禔错得再多,他身为伯父,身为ฦ主将,也要共同担负,更何况福全自己也确实有指挥失当的地方แ。

福全抬头时,已是泪眼模糊。面对议政王大臣们,福全没有再说胤禔一句不好,把所有罪责独揽自身,请求责罚。

很快,议政王大臣会议就议定要革去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的王爵,撤去福全手中ณ的三佐领。皇帝ຓ自是没有照搬议定,对几位王爷从宽免革,不过罢免了福全与常宁的议政资格,三位王爷罚俸三年,而福全手中ณ的三佐领ๆ也๣撤去了。佟国维、明珠、索额图等人俱罢议政,降四级留แ任。

于此,本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出征却变得虎头蛇尾,授命征战的肱骨王公大臣们全被论罪惩处,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