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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的“北人”,而且,他也๣向张浚提出过与北伐有关的建议。另外,在执政的风格方แ面,史浩崇尚的是宽厚,辛弃疾却是种铁ກ腕作风。从上面这些因素来看,史浩对辛弃疾这样的人才多半是不太感冒的。

最高领导的态度和朝廷人事上的这种变化,使辛弃疾这样积极主张北伐恢复的人,在片主和声中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弱势群体。如果他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那么显然会面临着越来越艰难的生存环境。面对这样的现实,已๐经接近不惑之年的他,是不是应该暂时放下不受主流欢迎的北伐主张,集中精力在其他方面发挥自己้的才干,为国家和人民尽量多做些事情呢?

铁腕平乱五2

对于这点,辛弃疾确实有所考虑。在去湖北上任途中,他乘坐的船经过扬州。辛弃疾想起当年完颜亮南侵时在这里遭到南宋部ຖ队的顽强抵抗,最后兵败身死的往事,想起那时自己“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水调歌头·舟次扬州ะ和人韵,正是豪气冲天的英俊少年,就像战国时代的纵横家苏秦季子身着貂裘,跨上战马去游说四方样,他带着耿金的书信渡江南下和南宋朝廷联系,对抗金事业满怀着无限的热情和信心,如今头上已经生了白发,抗金恢复的事情却仍然看不到希๶望,不由得又激动又伤心。他在首词中劝告两ä位朋友说:

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水调歌头

“射南山虎”是西汉名将李广的故事,李广射箭的功夫非常厉害,生和匈奴大大小小打了七十多仗,匈奴对他是闻风丧胆,称他为“飞将军”。这位飞将军有段时间被解除了职务,住在陕西蓝田县南山中,用打猎来打发时间,但打般的猎物他还觉得不过瘾,听说郡里有老虎,于是就去寻找老虎当他的箭靶子。“富民侯”呢,是个关于汉武帝的故事。我们知道汉武帝辈子曾发动了很多次战争,建立了很多武功,到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这方แ面做得太过分了些,劳民伤财,于是就给宰相封了个富民侯的爵位,表示ิ以后要把让人民富裕起来作为第要务。辛弃疾这两句词是意思是说:不要像李广那样去逞强斗ç勇当英雄了,还是去做个ฐ富民侯,为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做点贡献吧。在另首词里,他甚至把自己前半生追求抗金复国理想的生活全给否定了:“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满江红,意思是我前面这三十九年在尘世中奔波劳碌客游漂泊,实在是错得离谱,令人发笑。他感慨:“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尘迹。”同上三国时处于东南隅的孙权曾经和曹操刘备争雄,他的英雄事迹,已被西风吹得干干净净,连颗灰尘都看不到了。言下之意,就是我辛辛苦苦,追求那英雄的功业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场空?

然而,英雄的热血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冷却的,从少年时就树立起来的理想又哪里是说放弃就能ม放弃?尽管对抗金恢复的形势感到失望,但他的内心还依然保留着希望的火种和报国的热诚。我们来看他的词摸鱼儿: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这首词曾被人称为ฦ“肝肠似火,色貌如花”夏承焘唐宋词欣赏。看起来,整首词上片写美人迟暮伤春,下片写美人遭妒失宠,很是缠绵婉约,与传统词的风花雪月,儿女柔情并无二致,但我们仔细读,却发觉它是用比兴寄托的手法来写爱国热情,在很柔美的外表下面,是喷涌如火的热情和坚忍不拔的意志,骨子里蕴含了种刚劲深厚的力量,被誉为稼轩词中摧刚为柔融豪放于婉约的代表作。

词开始就是强烈的感叹:“更能消เ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还能够经受得起几番风雨的摧残啊?匆匆地,春天又要离开我们回去了!作者怨恨春天的风雨太多,他怜惜美好的春天在这风雨的催迫之下匆匆地走了。作者对这春天的怜惜到了个什么เ程度呢?“惜春长怕花开早”,因为怜惜春天,他甚至直都害怕春天的花开得太早了,因为开得早就会凋谢得早啊!何况,眼前已经实实在在地到了晚春,地上到处都是凋零的花瓣呢。于是他就要尽力挽留春天:春天啊,你暂时停下你离开的脚步吧,我听说,芳草已长遍了天涯,已没有你回去的路了。然而,春天对他的挽留没有反应,于是作者埋怨春天没有回答。他看来看去,只有那美丽ษ屋檐下的蜘蛛网还在那里殷勤地张着,仿佛要极力网住春天似的,但是,天到晚,只惹来些飘飞的柳絮,粘挂在它上面。

铁腕平乱五3

这上片词,表面上写伤春惜春之情,但却有很强的比喻象征意味。有人认为,在风雨下匆匆离去的春天,象征着南宋国势的风雨飘摇,走向衰落。我以为,这种说法并不是很准确,辛弃疾在这里,更有可能ม是用春天来比喻抗金恢复的事业。我们知道,度热衷于北伐恢复的宋孝宗上台后,南宋曾出现过个ฐ生气蓬勃的抗金局面,就象进入了个万紫千红的春天。然而在符离之败等各种事件的打击牵制ๆ之下,这个良好的局面终于是“匆匆春又归去”了。对恢复事业抱着无限热情的辛弃疾曾极力想要挽回,几次给皇帝和宰相上书,却都没有回音,词里的“怨春不语”,应该是埋怨作为抗金事业的最高领导者宋孝宗不理他。他觉得,在北伐恢复的大好局面逐渐远去的过程中,他就象屋檐下那张开的蛛网,虽然力量微小,但仍然殷勤地忙前忙后,想要极力挽留住少许春色。然而,他没能ม留住那美丽的鲜花,却惹来了“飞絮”。这个“飞絮”,我认为ฦ是比喻别ี人攻击中伤辛弃疾的话,我们常说流言飞语飞短流长嘛,因此这个ฐ比喻也๣是很自然的。而且,如果把“尽日惹飞絮”作这样理解的话,它跟下片词就形成了个非常紧密的联系。

为ฦ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来看下片。开始从“长门事”到“脉脉此情谁诉”,用的是汉武帝和陈皇后的故事。陈皇后就是“金屋藏娇”这个成语中的女主人公陈阿娇็。她是汉武帝ຓ的表姐,汉武帝小时候,他的姑母,也๣就是阿娇的妈妈逗他,说如果把阿娇给你做老婆,你会怎样对待她呢?小家伙说,我会造座金房子给她住。这个小家伙成为汉武帝ຓ后,真的就娶ດ了阿娇当皇后,并实践了自己的诺言,给阿娇็造了座金屋。但是,这个阿娇็却见不得汉武帝跟别的妃子亲热。汉武帝怒之下,就把她打入冷宫,也就是长门宫里去了。冷宫的日຅子自然很不好过,阿娇后悔了。她听说司马相如的文章写得好,就拿出黄金百斤,让司马相如帮她写了篇长门赋,抒发她的悲伤忧愁和对汉武帝的盼望。结果,还真把汉武帝ຓ给感动了,于是又重新宠幸了她。上面这个说法是出自长门赋前面的序言,这里面有些文人自我吹捧的成分。因为历史上阿娇被冷落之后,就再也没有重新赢得汉武帝的青睐。辛弃疾在词里面,对历史进行了些改造和推演。他说,长门宫里陈皇后的那件事情,为什么เ已经约好相会的“佳期”最后又耽误了呢?这是因为有人忌妒那个美女,在皇帝ຓ那ว里造谣中伤她啊。因此,就算她用千金买຀得司马相如写了篇长门赋,但最终她的悲伤痛苦和对皇帝的思念之情又能够向谁倾诉呢?显然,辛弃疾是用陈皇后的遭遇写他自己被冷落的遭遇。他认为,自己关于北伐恢复的主张之ใ所以得不到宋孝宗的重视和信任,是因为有人忌妒他,从中说他的坏话。我们看,这和“尽日຅惹飞絮”这个ฐ比喻的意思是互相呼应的。特别是“准拟佳期又误”句,很有含义แ:这时稼轩南归已经十八年了,他的“万字平戎策”却因为“讲和方定,不行”,那么究竟是谁误了这“佳期”呢?不言自明。

面对这种阻碍他实现恢复理想的流言蜚语,辛弃疾当然会觉得愤怒了。于是他说:“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玉环”就是杨玉环杨贵妃,飞燕就是赵飞燕,分别是唐玄宗和汉成帝的宠妃。这两个美女都能歌善舞,红极时,且都以善妒著称,也都死于非命6。辛弃疾在这里告诫那些中伤他的人说:你呀不要以为自己长袖善舞,你没看到,像杨玉环赵飞燕那深受皇帝ຓ宠爱显赫到极点的人物最后也都化为ฦ尘土了么เ?愤怒之后,作者笔调转,写起了自己的哀怨:“闲愁最苦!”这句话真是无限的沉痛。“闲愁”在古诗词里面,常常是指那种无຀法明说的深重的愁苦。辛弃疾的愁,就是眼看着抗金恢复的大好形势就象这美好春天样马上就要消失而引起的愁,是由对国家对民族前๩途的关心而产生的大忧愁,可偏偏这忧愁却因为种种因素的干扰,“脉脉此情谁诉”,无人可以诉说,因此,他才感叹:“闲愁最苦!”这么苦的“闲愁”该怎样排遣呢?也许可以登上高台,凭栏远望,以此来舒缓下情绪?事实是这样做也๣不行。为什么呢?“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ษ肠处”,不要去靠着那高处的栏杆远望,因为你将会看到,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它光芒黯淡,被笼罩在远处如烟的柳色里。这样的情景,只会更加令人肠断神伤。这里大家还要注意,“斜阳”这个词,也是有它的比喻意义的。有人认为这是比喻南宋江山“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有定道理。不过,关于这首词,前๩人曾经指出了它的个ฐ特点:“词意殊怨。”罗大经鹤林玉露这主要是针对宋孝宗对他不理解而引起的种怨,从前边的“怨春不语”到เ这末尾的“斜阳烟柳”都表现了这点;加之古时候经常用太阳来比喻皇帝,所以这里的“斜ฒ阳”,我认为辛弃疾是用来比喻那个曾经立志北伐而如今却意志消沉的宋孝宗更为ฦ贴切。大约正是这个缘故,传说后来宋孝宗在读到辛弃疾这首词的时候,很不高兴。

辛弃疾写这首词的时间是在1้179年的春天,这时他已当了几个月的湖北转运副使,刚把椅子坐热,朝廷又调他到湖南去做转运副使。从地域来讲,湖北古来被称为九省通衢,它离北宋的首都汴京比较近,在抗金事业中还算是个前沿地区,而湖南则处于后方แ。因此,在湖北转运司的官员为他送行的宴会上,辛弃疾写下了这首词,为抗金恢复大好形势的消失和自己的不受重用而深深地感叹。

不过,这次去湖南,辛弃疾又获得了新的机会,成就了他事业上的个高峰,同时,他又将因此而面临ภ更为猛烈的流言蜚语的攻击。

建军风波1

我们上章说到,慨叹着“匆匆春又归去”的辛弃疾,在1179年春天从湖北调到湖南当了转运副使。抗金北伐事业既ຂ然已经随着宋孝宗的消เ沉而步入低潮,辛弃疾也๣只能暂时将他关注的重心放在如何做个ฐ“富民侯”上,为地方的安定和繁荣做点事情了。然而,敢说敢做不怕得罪人的性格,却使他因此又跟南宋官场的些人物发生了矛盾和冲突。

第个跟他发生不愉快的人,是当时的知潭州今长沙兼湖南安抚使王佐。王佐是安抚司“帅司”的长官,负责路的军政和民政,辛弃疾是转运司“漕司”的长官,主ว管路的财政,两人是同级的不同部门,不过王佐的位置更重要,权力更大7。两人之ใ间矛盾的起因,是当时湖南境内的场农民起义แ。

当时的湖南地区存在着严å重的社会危机,因为各种原因,农民起义แ武装暴动的事件时有发生。淳熙六年11้79๗正月,郴州宜章县的农民因为对政府的“和籴”通过摊派的形式强行征购农民的粮食政策不满,在个ฐ叫陈峒的人的带领ๆ下起来造反,接连攻破了好几个县城,拉起了支几千人的队伍。南宋朝廷在这年的三月将辛弃疾调任湖南转运副使,很可能ม有要他去帮当时的湖南安抚使王佐平“盗”的意思。不过,在平“盗”的过程中,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四月份,农民起义军在官军的进逼下,退回到了宜章深山中的营寨里。在这种情况下,转运司给各州发了个文,说现在是农忙季节,盗贼既ຂ然已๐经躲进山里不敢出来了,那么大家要注意抓好农业生产,不要因为防备盗贼耽误了农时。王佐听到这个消เ息后,却发了个针锋相对的文件,说转运司的这种说法不对,盗贼还没被打败,随时有可能出来,所以重中之ใ重,还是要鼓作气把盗贼彻底消เ灭。因为ฦ这件事,王佐和辛弃疾之间可能结下了点小疙瘩。此后,王佐在宋孝宗的支持下,调集了两ä万人马,在五月份将这次农民起义了下去,并因此获得了显谟阁待制ๆ的贴职,具备了侍从官的资格宋代称翰林学士给事中ณ六部尚书侍郎为ฦ侍从。这时,辛弃疾写了首词祝贺王佐,其中ณ几句是:

三万卷,龙头客,浑未得,文章力。把诗书马上,笑驱锋镝。金印明年如斗ç大,貂蝉却自兜鍪出。满江红

这几句词赞美王佐书๰生出身却立下了军功,大意是说:读了三万卷诗书的你指王佐,王佐中过状元,所以称为“龙头客”,却点儿没有借重文章的力量。你拿着诗书在马背上,谈笑间轻松自如地指挥作战。你明年肯定会当上大官的,谁能想到你这个侍从官的待遇“貂蝉”是侍从官帽子上的特有装饰,却是从战争中ณ得来的呢?

王佐读了辛弃疾这首词以后,据南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七的记载,“疑为ฦ讽己,意颇衔之”,就是怀疑辛弃疾在讽刺自己,心里相当恨辛弃疾。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王佐这次起义军,杀的人很多,所以招致了不少非议。有人说你王佐是个读书人,这样靠着杀人升官,不是违背了孔圣人“仁”的教导了吗?宋朝重文轻武,都是以做读书人为荣的,侍从官的贴职更是被视为读书๰人的特殊荣誉。王佐曾中过状元,这种荣誉感当然就更加强烈了。刚才我们说过,辛弃疾和王佐之间本来就有那么点小疙瘩,现在又说王佐升官“浑未得,文章力”,“貂蝉却自兜鍪出”,当上侍从官靠的是军功,那ว么不管辛弃疾本意如何,王佐疑心辛弃疾是在讽刺他,从而恨得牙痒痒的,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建军风波2

因为这样首词而得罪王佐,我们还难以确定辛弃疾是否存在主观故意,但他接下来干的件事情,就真真切切是有为而发,并且实实在在地得罪了大片人。这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呢?

大约就在陈峒领导的农民起义被平息后不久,辛弃疾向宋孝宗递交了份报告,名叫论盗贼劄子。在这份报告中ณ,他为老百姓喊冤,认为“盗贼”主要是农民起义现象之所以接二连三地发生,主要是由于贪官污吏和豪强地主的剥削和压迫,是“官逼民反”。他说:

田à野之民,郡以聚敛害之ใ,县以科率害之,吏以取乞๢害之,豪民大姓以兼并害之,而又盗贼以剽杀攘夺害之ใ,臣以谓“不去为盗,将安之乎ๆ?”正谓是耳。

这段话的大意是说:这些种田à的老百姓哪,州郡ຉ级的官员用过度征收赋税来害他们,县级的官员用征购各种名目的物资来害他们,下面的办事人员用各种名义索拿卡要来害他们,地主豪强用兼并田产来害他们,而盗贼又用抢劫掠夺来害他们,我之所以说:“老百姓不去当盗贼,又能往哪里去呢?”就是因为上面这些原因啊!因为这种认识,他建议宋孝宗要“讲求弭盗之术,无徒恃其有平盗之兵。”就是要注意讲求消เ除盗贼现象的方法,不要仅仅仗着有平定盗贼的士兵。而他所谓的“弭盗之术”,就是整顿吏治,爱护百姓,不能为了完成财税任务而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只有这样,才能ม真正达到“弭盗”的效果,让农民起义不再发生。

辛弃疾这份报告中官逼民反的观点,在我们现在来看,当然并不新鲜ຒ,但是在当时能向皇帝ຓ公开陈述这种意见,那就可以说不但有非常的政治眼光,而且有过人的胆气,因为他这样做实际上是为那些“盗贼”辩护,跟官场上的同事做对。想想看,大家正在为平息了农民起义片欢呼论功行赏,你偏在这时候跳出来节外生枝,说农民之所以造反是我们这些当官的人的责任,这不是太不和谐了吗?我估计,辛弃疾这份报告的内容公开后,当时肯定是有不少人在背后对他咬牙切齿大翻白眼的。辛弃疾自己也知道这样做肯定不招人待见,是在捅马蜂窝,所以他在报告里方面坚定地表示自己将会严厉打击贪官污吏,方面又担心“言未脱口而祸不旋踵”,意思是话还没说出口,灾祸就来了。

不过,宋孝宗这时正在为境内不断发生的农民起义事件而头痛,因此,辛弃疾献上的这个ฐ从源头治理“盗贼”问题的“弭盗之ใ术”,虽然有点破坏官场讲究团和气的“潜规则”的嫌疑,但也恰好搔到เ了皇帝的痒处。于是,宋孝宗亲笔批复了辛弃疾的这份报告,要他“行其所知,无惮豪强之吏”宋史全文卷二六下,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尽管放手大胆地去做,不要怕那些有势力的官吏。并且,还让辛弃疾接替了王佐的职务,担任知潭州ะ兼湖南安抚使,再次当上了主管路军政民政的地方大员。

宋孝宗的用意是很明显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标准,我已经听你说了这么多了,下面你就干个样子给我看看吧。

个挑战就这样摆到了辛弃疾面前๩。他该怎样实施他的“弭盗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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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风波二

辛弃疾在任湖南安抚使期间所做的“弭盗”工ื作,在史料中找得到记载的有下面几项:

是抓民生。淳熙七年春天,湖南的永州邵州郴州三地发生饥荒。般的方法,就是国家开仓发点救济粮了事,但辛弃疾想得长远。他提出,现在溪流不通水利运输很不方便,政府在赈济的时候,可以大量招募民工去兴修水利,用粮食作为报酬,这样举两ä得,既帮助当地百姓度过了饥荒,又加强了农业的基础建设。报告递上去,很快就得到了批准。最后,国家付出了十万石的储备粮,老百姓的饥荒缓解了,批水利工程也在当年就投入了使用。

二是抓教育。湖南与两ä广相邻,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民风剽悍,几次起义都发生在少数民族聚居区。辛弃疾以及当地些官员都觉得,在这种地方,光采用强硬手段压服是不行的,必须同时采用些“软”手段。什么“软”手段?就是在当地开办学校,让少数民族学习๤汉族๣文化,灌输点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加强少数民族地区的精神文明建设,吹点“以德服人”的风。为ฦ此,辛弃疾又向上面打报告,在郴州宜章和桂阳军临武两ä个地方设立了县学,专门教育峒民子弟。

三是弹劾贪官。辛弃疾在论盗贼劄子中ณ曾公开跟贪官污吏宣战,他说:“自今贪浊之ใ吏,臣当不畏ั强御,次第按奏,以俟明宪。”意思是从今以后,只要看到贪官污吏,我不怕有多强有多硬,都会弹劾他,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他这个ฐ“反”的宣言可不是光打雷不下雨或者是只打苍蝇不打老虎。据宋会要·职官的记载,淳熙七年,他辖区内的知桂阳军赵善珏上任没多久ื,被发现有贪占百姓租赋等行为,辛弃疾毫不客气地上奏弹劾,将这位地级领导罢了官。

四是打击豪强。对于湖南当地的豪强势力,辛弃疾也注意采取适当的方แ法进行抑制。当时,湖南许多地方都建有“乡社”,般由几百家联合而成,原本是为了缉捕盗贼维护地方治安的民兵组织,由各乡的豪强地主ว统领。由于缺乏适当的管理和限制,这些乡社有的蜕化成了豪强地主欺压百姓甚至跟政府叫板的黑恶势力,反倒造成了严重的治安问题。声势之大,连南宋朝廷都被惊动了,有人建议将这些乡๥社全部废除。但辛弃疾认为,乡社有好有坏,又处在深山穷谷之中,如果全部ຖ解散,难以执行到เ位,而且还可能ม激化矛盾,引发豪强的反抗,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因此,他建议采取将乡社化大为ฦ小的方法,大的不超过五十家,小的减半,同时将统领权交给各地的县令,并对乡社的兵器实行严格的管理。宋孝宗采纳了辛弃疾的建议,从而使这棘手的问题得到了顺利ำ的解决。

这些“弭盗之术”的施行,使湖南路的治安问题๤有了很大的改善。不过,辛弃疾向以“将种”自命,在北方曾经有过“壮岁旌旗拥万夫”的战斗生活,来南方后又曾亲自率兵平定了茶商军,因此,他对于“平盗之兵”其实也๣是相当重视的。而且,湖南之所以再发生民变暴动事件,跟当地武备空虚,地方部ຖ队缺少战斗力,不能ม进行有效的威แ慑和也๣有关系。因此,当辛弃疾在民生吏治等工作中干出了定成绩,局面基本稳定下来之ใ后,他便向朝廷提出:在湖南建立支精锐的地方军队,取名叫做“飞虎军”。

然而,让辛弃疾想不到的是,建军这件事情,既ຂ成为ฦ他生中的得意之作,替他赢得了不少的掌声,同时又惹出了连串的风波,在他的仕途中埋下了“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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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风波三1

建军的事情在开始还进行得比较顺利。宋孝宗很快批准了他的申请,让他规划实行。辛弃疾马上雷厉风行地动手干了起来。他边选定五代时割据湖南的马殷在长沙的营垒故基故址在今天长沙市营盘街赶造飞虎军的营寨,边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到七月份的时候,部队已๐经初具规模,有步军千多人,马军百六十多人。

可是,就在相关工ื作正在紧张进行的时候,麻烦来了。什么เ麻烦?据宋史记载:“时枢府有不乐之者,数沮挠之。”“枢府”就是枢密院,是宋朝军队的最高领导机关和全国军务的总理部门。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时枢密院里有人不乐่意辛弃疾的这种搞法,想出种种办法几次三番加以阻挠。

我们现在常说,“县官不如现管”,辛弃疾建军虽说是经过宋孝宗同意了的,但如果专门管军队事务的枢密院里有人不支持,那么เ在办事的过程中要给辛弃疾设几块绊脚石,穿穿小鞋,那是很容易的事。由á于史书上没有具体的记载,所以我们也就不知道这枢密院的人到底是怎么“沮挠”他的了,不过,宋史·辛弃疾传倒是把他的反应给记下来了。面对这来自上层的压力,他的反应是:“行愈力,卒不能夺”,就是你越拦,我越干得欢,最终没有停止建军的行动。

来自上面的压力给辛弃疾坚决顶ะ住了,但是对来自下面具体办事人员的要求,辛弃疾可不能不理。下面有什么要求?个字:钱!军营的建设,马匹装备的购买,士兵的粮饷,没哪样不需要钱,加起来那真是笔巨เ款。由á于南宋直面临着金国的威胁,时刻准备着战争,所以不得不养着大批的兵员,军费支出巨大,宋孝宗自己就曾感叹每年光养兵的费用就要占去财赋的十之七八。现在辛弃疾建设地方军队,要宋孝宗给点政策也๣许可以,但要从中ณ央财政收入中再给他拨很多的经费,那就不太现实了。辛弃疾只能靠地方的力量,自己想办法。

那ว么,辛弃疾想出了什么办法来解决建军的经费问题呢?关于这点,宋史的记载比较粗略,只是说,在创น建飞虎军过程中,“经度费巨万计。弃疾善斡旋,事皆立办。”这个“善斡旋”就是说他很会通权达变,处理各种关系。虽然宋史上没有具体讲他是怎么“斡旋”的,但我们可以从其他些记载中多少看出些情况。有本叫做夷坚志的书记载,辛弃疾在建造飞虎军的军营时,为ฦ了拓宽街道,需要大量的石料。他下了道命令:凡是犯了罪的僧人或者百姓,可以用石料来赎罪。这道命令在我们现在看来,是有些拿法律做交易的嫌疑,不过它当时产生的实际效果却是非常明显:命令下达以后,长沙城北个叫麻潭的地方,突然间来了许多开采石料é的人,丁丁当当,干劲十足,路上运送石料的马车络绎不绝。没过多久,石料问题已经不成为问题了,而辛弃疾连两ä银子也没花。

当然,光有节约开支的点子,那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为了筹措经费,辛弃疾也想了很多办法开辟财源,增加收入。据些史料的记载,辛弃疾当时实行过项ำ把“税酒法”变为“榷酒法”的改革。原来潭州ะ的酒都在城外酿造,送入城中去卖。在入城的时候,官府根据酒的数量收税。辛弃疾当上把手后,决定关掉那些酿酒的作坊,对酒实行官府垄断ษ经营,这也就是所谓“榷酒法”。通过这种改革,政府在这项上的收入也大大增加了。不过,他的这项ำ改革,对那些原本靠卖酒为生的人就是非常不利ำ了。由于辛弃疾心想集中力量快点把飞虎军建好,切都以此为中心,因此在理财的过程中,确实也出现了像这样与民争利的情况,导致些人颇有怨言。这下子,那些不希望辛弃疾建军成功的人又找到了机会。于是,就有人向皇帝告状说:“陛下,辛弃疾这个人胆大妄为,不知道体恤群众疾苦,他利用建飞虎军的名义,在那ว里大搞摊派,搜刮民脂ฦ民膏,已๐经闹得民怨了呢!”

建军风波三2

宋孝宗知道建设军队需要花大钱,中央既然没有从财政上给辛弃疾很多支持,那么辛弃疾为了办成这事在地方上搞摊派,自然是很有可能的,如果因此又闹出什么事来,那ว可就麻烦了。于是,他立即颁下御前金字牌,要辛弃疾马上停止飞虎军营寨的建设。

“御前金字牌”是宋代专供皇帝用来传递紧急重要公文的木牌,日行五百里,其形制为木牌红漆上书黄金字,上面刻有“御前文字,不得入铺"的字样。因为“御前金字牌”是皇帝的御旨,又带有紧急的性质,因此,接到金字牌的官员都必须立即服从皇帝的命令。而它的威力大家应该是知道的。据说当年岳飞北伐,路打到了离汴京只有二十公里的朱仙镇,就在他准备乘๖胜追击,直捣黄龙的时候,宋高宗赵构天内连下了十二道金牌,岳飞虽然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借口可以推托,但终究也不敢抗命,只能乖乖地班师回朝,从而断送了抗金的大好形势。现在,辛弃疾也收到了这样的面金牌,他已๐经投入了巨大心血的飞虎军创建工作也๣面临着半途而废的危险,他该怎么办呢?

对皇帝的命令,辛弃疾当然不好正面对抗,但是,他却玩了个阳奉阴违的花招:他恭恭敬敬地收下了金字令牌,但却“受而藏之”,把它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然后,他把负责监督工ื程建设的人叫来,下了道死命令:个ฐ月内,必须把飞虎军的营寨建好,否则军法处置。这道霸王令下,那些负责工程的人当然是急得觉都睡不着了,日夜施工,拼了命地赶工期。然而,不久他们就发现了个难以克服的问题๤。什么问题呢?原来,当时正当雨季,秋雨连绵不断,导致飞虎营所需的瓦根本无຀法烧造。负责的人这下没辙了,他苦着脸到辛弃疾那里,将这个情况汇报,辛弃疾问他:“要多少瓦?”回答说要二十万。辛弃疾说:“别担心,我有办法!”第二天,长沙城内外的居民都接到了个通知:每户供应二十片瓦,官府付给百文的瓦价,限两天内收齐,送到飞虎军营地。这二十片瓦对于每户人家来说,当然不是什么เ大不了的事,只需要从自己的屋檐上匀匀,就可以出来了,所以,对于这道有偿征购的命令,反应都很积极。结果,不到两天,瓦已经多得用不完了。个月后,飞虎军的营寨完全建好了。这时,辛弃疾又专门打了个ฐ报告,把建营的前后过程及收支账目详细加以陈述,并绘制了飞虎军营栅的图形,并呈给了宋孝宗。皇帝看,生米都已煮ุ成熟饭了,账目也清楚得很,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继续支持了。

就这样,辛弃疾顶住重重的压力,依靠过人的胆识和智谋,终于建立了支自己可以指挥的精锐部ຖ队。宋史上说,飞虎军成立以后,“雄镇方,为江上诸军之ใ冠。”不但很好地维护了地方治安,使湖南很长时间里都没有起义民变事件,而且此后三十多年里,飞虎军直是长江带支有力的武装力量,对北方边境的守备也起到了很大的支持作用。金兵对这支作战勇敢的飞虎军也相当畏惧,称他们为ฦ“虎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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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风波四1้

应该说,这时的辛弃疾,是充满了建功立业的自信的,从年轻时就立下的横槊事功的理想领ๆ兵作战的韬略眼看就要有实现的可能ม,他真的是跃跃欲试了!眼望着半壁江山,他充满了焦虑,也๣充满了渴望。因此,当曾为ฦ江西转运使,眼下又要调到兴元今陕西汉中带任知府的张坚字仲固西去经过湖南时,辛弃疾设宴招待他,并即席写下这首词8:

汉中开汉业,问此地是耶非?想剑指三秦,君王得意,战东归。追亡事今不见,但山川ษ满目泪沾衣。落日胡尘未断,西风塞马空肥。编书是帝ຓ王师。小试去征西。更草草离筵,匆匆去路,愁满旌旗。君思我回首处,正江涵秋影雁初飞。安得车轮四角,不堪带减腰围。木兰花慢·席上呈张仲固帅兴元

张坚是南宋高宗朝参政张纲之ใ子,曾任泉州ะ知州江西转运判官兴元知府户部郎中四川总领等职,也是个主张北伐并在军政事务中勤勉敬业,很有作为的志士。他担任江西转运使刚年,因为兴元府急需把手,朝廷于是调张坚担任兴元府帅๩。

兴元这个地方很有名气,它就是秦汉时的汉中郡ຉ,唐代才改名为兴元府,在历史上直是兵家必争之ใ地。秦朝灭亡以后,项ำ羽自立为ฦ西楚霸王,分封诸侯,封刘ถ邦为ฦ汉王,封地就在汉中带。同时他为了阻塞刘邦东进之路,把原关中之地分为三,封给秦朝的三位降将:章邯为雍王司马欣为ฦ塞王董翳为翟王,合称为三秦,用以扼制ๆ刘邦。但度处于劣势的刘邦却以汉中ณ为基地,打败项羽,统了中国,建立了汉朝。这就是开篇所说的“汉中开汉业”。而今兴元府又成了南宋西部边疆的国防要地,抗金前哨,张坚如今要去那里任职,自然触动了直盼望收复中原的辛弃疾的多年心事。

因此,开篇他就说:刘邦据以开创汉朝帝业的汉中,不就是今天的兴元府这儿吗?想当年,汉高祖与三秦作战,采用韩信的计策,及时利用士兵急于东归的情绪和项羽麻痹轻敌的有利时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奇兵消灭三秦,战就收复了关中ณ史记·高祖本纪,他意气洋洋,乘๖胜东进,打败各路诸侯,最后战胜项羽,完成统大业。

我们知道,刘邦之所以由弱变强成就帝业,很大部分原因是他善于用人,张良萧何韩信都起了很大作用。可在开始时,韩信并未得到重用,据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韩信有大将之ใ才,离开项羽投奔刘邦ะ后,在战略战术上都曾向刘邦提出了许多很重要的建议,却都没被刘邦采纳,于是他愤然离去。当时陆陆续续离开刘邦的人有几十个,可萧何认为其他人都不打紧ู,而韩信是“国士无຀双”,刘邦要统天下,非倚重此人不可,就连夜把韩信追回。

作者怀着热切赞扬和向往的心情来回顾这段历史,特别突出刘邦在争夺天下过程中那ว种意气昂扬的精神风貌和挥剑东进的气势,是有深意的:他是多么希望南宋君王能够像刘邦当年“剑指三秦”样,剑๳指河洛,完成北伐统大业啊!可如今,不仅汉王战东归开创帝业的雄豪意气不复存在,萧何爱惜人才,月下追韩信的美好往事也不复再有,“追亡事今不见,但山川满目泪沾衣。”在南宋政府系列屈辱求和政策之ใ下,河山破碎,金瓯残缺,怎不叫人感伤落泪!“落日຅胡尘未断”写金人仍然觊觎着南宋的半壁江山,哪怕是夕阳西下,也毫不懈怠地磨刀霍霍,训练部队,随时准备向南宋扑来。个ฐ“尘”字,将金人驰逐骑射甚嚣尘上的气焰刻画尽致。“西风塞马空肥”则写南宋方武备松弛,即使是粮草充足最利于出兵的秋天,也宁肯贻误战机而按兵不动,让战马空锁马厩,白白长膘。个“空”字,抒发了多少遗憾和激愤!前句突出严重的民族危机,后句抒发报国无路的悲愤。历史与现实,敌方与我方แ,就这样形成了严峻的对比,有力地倾诉了作者对朝廷的失望和强烈不满。小说上传分享

建军风波四2

上片叙述刘邦“汉中开汉业”的历史,描述西北前线的危急形势,除针ฤ砭现实外,也含有以人杰地灵来激励战友有所作为之意。换头“编书是帝王师๲”,用了刘邦谋臣张良的典故。史记·留侯世家中说:张良早年曾游于下邳今江苏邳县,在桥上有老父拿出部书对他说:“读了这部书,就可以当帝王的老师了。”张良拿回来看,原来是太公兵法。张良熟ງ读兵书,后来辅佐刘邦开创น了汉朝帝业。这里作者用张良来比喻张坚,赞扬他熟读兵书,胸ถ有韬略,此去兴元任职,虽然是小试锋芒,但意义重大,所以辛弃疾以刘ถ邦“汉中开汉业”的功绩激励张坚,希望他能够在刘邦成就帝业的地方打好“征西”战,为将来“剑指三秦”,统全国打下基础。其实,“编书是帝王师”在这里也๣有自比的意思,前面我们已๐说到作者少年起就喜读兵书๰,熟谙兵法,不止次表示要以“编书”军事才能ม来建功立业,如“万里勒燕然。老人书编。”菩萨蛮联系作者经常以英雄自许,也๣以英雄许人的实际,我们可将此看作辛弃疾既是勉人,也是自勉。

然而,希๶望友人能在征西中大展宏图的激|情,与送战友上征程的依依别ี情又是互相矛盾的,“更草草离筵”以下就尽情地倾吐离愁,他想到เ张坚告别之后的漫长征途,想到张坚到达兴元后的深秋景象,他甚至希望车轮能长出四个角来,无法转动而留住友人,然而事实又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想起眼下文恬武嬉的现实,征西之战,任重道远,作者更是满怀愁绪,这种种愁绪使得他形容憔悴,腰围都瘦了许多9。

这首词既是鼓励张坚,更是词人多年心事的倾吐,如今,他终于在湖南建立了自己的军队,也许,他从此可以开始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然而令人遗憾ย的是,辛弃疾还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