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阳的紫外线好强啊！
“19๗45年8๖月13日到达解放区六合县竹镇。毛泽东刘少奇来电表示欢迎，并在报上宣传，号召其他国民党部ຖ队起义แ。命名我师为人民解放军独立第军，委任我为ฦ军长。恢复中共党籍，从1945年算起，这段情况粟裕将军最了解。
在兴国中学我第次吃到了“粗粮”。有个月我把伙食费花亏了，怎么办？不好意思再向姨ถ妈要钱，同学告诉我，可以去吃收钱少的粗粮食堂。于是我在这个ฐ二等食堂里第次吃到เ了玉米面做的团子，没有想到还真香，本身自来的甜味特别适合我的口味，不知为什么人们将它降格为“粗粮”。劳动改造中ณ也是以食玉米面窝头为主ว，但感觉已非当年，反而因为天天吃它，又使人们怀念起白面馒头和大米饭了。在我们劳改队中，悄悄传唱出这么首歌：“窝窝头呀！窝窝头，见了你就发愁”1958年大跃进时，“马上要进入共产主义了”的论调大肆张扬，于是舆论又奢谈起“高粱
孙竹青当年24岁，长于国画兼制油墨，她靠这两样技能养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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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得知，她的家庭生活也解体了，个女性能遇到的不幸，她都遇到了。
在孤独的反思中，又回到เ了过去的岁月。
1948年深冬，我穿着灰底蓝ณ黄格棉袍，裹着红头巾，毛承志身着黑呢大衣，我们迎着朔风黄沙在宣武区白纸坊南菜园带逐街逐巷地寻找应该保卫的单位，凡是学校工厂机关的位置全部画下来。那时看到条偏僻小街上，半条街上铺晒着人粪干，也许那是卖到เ农村做肥料的。还见到些工厂的门卫多是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筒里，步枪竖抱在怀里，两只脚原地小跑。近黄昏时，三五老鸦绕着光秃秃的树枝“呱呱”的叫，增添了旧ງ城临将灭亡前的萧条。我心中却是片繁华似锦：我想着即将解放的北平，将是个民主自由平等的社会，处处是阳光，处处是歌声，没有粪干枯枝，黑鸦也定变成了绿树黄莺。
我们在北平最贫穷的南城转了两天后回到เ学校，正好是寒假，教室内空空荡荡，可容我们仔细地画些企业单位的位置图。毛承志本来善画，记心好，又认真，画出的地图清晰明了，小组长表扬了我们。
回忆到这里，我不得不顽固地思索，我亲自和毛承志做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和国民党特务联系起来，红的就是红的，怎么能说成黑的？怎么能ม指鹿为马呢？这是什么逻辑？是泥土变味了？还是有人为了表现自己้的“革命”，希望别人是反革命？或者说扩大了当时党提出的战果，自然也就表现了自己的能力？随之而来的是权利的增加？地位的提高？有的人也许清醒，但谁也不敢多说句话，就是自己的丈夫不也是人云亦云吗？我这哪里像反省，简直是在对抗。既然如此，也只好继续接受停职反省了。
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失去工作的日子，度日如年，愁云笼罩。
1955年日记：“8๖月3日：下午，在宣传部ຖ门口碰见陈灿北师大中文系同班同学，文革中ณ被整为走资派后得肝癌死去。，她说她已风闻我的问题，她态度很冷淡，我同她起走出市委大门，想和她边走边聊聊，可她推上自行车，迈腿上去了，她说：“我先走了！”虽然我也骑上车，怎好追她？阵寒流穿过我的心房，我的喉头梗塞了，好久，心不能平静。想起在学校里，我们同班，她是福建人，可能ม很不适应北方气候，经常流清鼻涕，头发也是乱蓬ศ蓬的，班里很少有人接近她，可我觉得她太孤单了，和她接近，她也就离不开我了，于是我们常是形影不离。我入共产党的外围组织民主青年联盟后，也曾动员她参加民联，可当时她说：“如果共产党员都像老曾那样，我不入。”我说：“怎么可能都像老曾样。”虽然我再做她思想工作，她还是不入。她来师大前当过教员，老曾是我们班上的位男ç生，也曾是教员，他二人互相较量。老曾为ฦ人锋芒毕露，到师大后很快参加了学生运动，对陈灿有些藐视，陈灿估计老曾是中共地下党员，从而影响了陈灿对党员的看法。北平解放后，我出校参加工ื作，陈灿则继续上学。解放后，她何时入的党，我不清楚，已听说她是师大中文系党总支书记，号称“拼命三郎”。解放后我们直没再见过面，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对我如此冷淡，在学校时情同姐妹，今却何如路人？被党被同志不信任，连老同学也不理我了，好痛苦啊！
◇r◇欢◇迎访◇问◇
第40节：第八章“泥土“变味了5
何时才能解除这痛苦？看样子不是短期的，必须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否则将被痛苦淹没。做个共产党员要禁得住被冤屈的考验，不能ม因此对党不满。因为ฦ我们活着是为了广大善良的人民，为了美丽的共产主ว义，共产主义是永恒的真理，在真理面前要永远坚定。总有天，人们会了解我的。人们，我爱你们，你们不了解我，我是痛苦的；你们了解我，我永生幸福。我要帮助你们了解，我相信你们定会了解：虽然我有缺点，但我是你们的同志。
“8月15日：思想终日紧张，不断地回忆问题。老想，又想不出什么问题，想得发悃了。看看国家的‘五年计划’思想才活泼起来了。”
“9月14日：从8月16日至9๗月底，个半月内，我逐字逐句学习完‘五年计划ฐ’温习完中国革命史笔记，读了政治经济学课本，重读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的在俄罗斯谁能ม快乐而自由及我国古典小说儒林外史。今年还有三个月，应学学文学史，再认真学习马列主ว义文艺理论，看三国演义。每天背读古诗首，三百天背熟ງ唐诗三百首，不是好事吗？坚持就可以学到知识，开始吧！
看来，打发反省难熬的日子就是强迫自己学习。至于查汝强呢？对我不闻不问。
“9月25日：年容易又秋风，这年的金秋在我眼中，不是天高气爽，而是无边无际的没有丝游云的板着面孔寒气阵阵袭人。
“查汝强对我不那ว么亲切了，爱情迷人的光芒已经消失。难道让我去哀求他回心转意？难道让我用温情去唤醒他？无论在学校在机关，无论是婚前婚后，从来都是有许多优秀的男青年向我投来爱慕的眼光，我百里挑地挑选了他，但让我向他低下高傲的头颅ๅ，我的心不答应！”
我和查汝强相处的五六年里，没有吵过嘴，甚至彼此都没有大声嚷嚷地说过话，其实在我们生活中没有什么根本矛盾。我对查汝强还是很有感情的，也觉得他是爱我的，更主要的是我爱我的小家，我怕家庭的破裂伤害了两个可爱的小宝宝，想维持好这个家庭。可查汝强已经在政治波浪ฐ冲击我不久ื感情已๐经动摇，开始倾向那ว位在向他表示爱慕的女友了。”
19๗5๓5年12月27日我又记下了这种变化：
张着双期待的眼，等待你的回答。
“你究竟还爱不爱我？”
无数次了，你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远了，远了。
那ว装满爱的欢乐的小船，
远了，远了。
12๐月30日，除夕之夜，我独守空房，总希望查汝强回来。楼ä道地板响，就以为是查汝强回来了。然而脚步声次次从门口消失。
时间像小偷样，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像流水样，转眼就去得无影无踪。还没脱下棉袄，柳树已经吐出绿芽，195๓6年的春天就在我的郁๗闷中来临。
终于我等到了重新า参加工作的通知。部长找我谈话，他说：“我看了你的日记，你听了传达周总理报告后很兴奋，看来你的问题不是反革命问题，还是小资产阶级思想太严重。今后要经常用正确的思想来抑制不正确的思想，要好好学习毛主席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要认识到胡风集团的反革命的性质，要认识胡风文艺思想的资产阶级性质。”我听了这位领ๆ导的谈话，很感动，自己้终于被理解。1955年年初在日记中曾有如下记载：“今天能听到传达周总理报告，真是幸福，我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希望，我要全力为人类的幸福和平而斗争。”能以这段日记证实我不是反革命嫌疑ທ的这位领导人名叫杨述，他是二九学生运动的骨干，写了许多论述青年知识分子的文章。30余年后，从他夫人韦君宜的思痛录中，方知他曾经在延安也被无辜地打成过特务，遭到“莫须有”之罪。在文化大革命中，杨述又遭到เ诬陷批斗折磨。“四人帮”倒台，他的奇冤得以昭雪，健康却毁了，1980年6๔7岁便离开了人世。
恢复我工作不久，毛承志的问题也搞清楚，不是胡风集团分子，韦君宜同志调他到文艺学习当编辑，后来他直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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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九章冬小麦之ใ歌1้
第九章冬小麦之歌
冬小麦之歌
野菊花谢了，
我们生长起来了。
冰雪封盖着大地，
我们孕育着丰收。
这首小诗是1956๔年冬我下乡调查时触景生情之作，是对生命力旺盛的赞赏。195๓7年初发表在北京文艺上。没想到เ在反右开始后，竟然被批判ศ者定性为北京的草木篇，与四川右派流沙河的草木篇遥相呼应，都是大毒草。
震惊思索ิ
我从停职反省中走出来继续参加工作，也正是社ุ会主ว义阵营发生了震惊全世界的大事之时。
195๓6๔年2月24๒日苏联领袖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会议上，作了揭露斯大林残害大量战友的秘密报告。报告中说，斯大林大搞对自己้的个人崇拜“赫鲁晓夫列举了大量事实，揭露斯大林‘心胸狭窄，残忍和滥用职权’；斯大林认为有必要逮捕某个人时，总是让人们相信这个人是‘人民的敌人’。”“赫鲁晓夫公布了惊人的数字：‘苏共十七次代表大会选出的百三十九名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有九十八人即百分之七十在九二七—九三六年被逮捕和处决了！’”“赫鲁晓夫说，斯ั大林‘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直接受斯大林迫害的苏共党员，多达七十万！”反右始末373๑8页以至苏共干部惶惶不可终日，经济裹足不前生活贫困等等。这报告像颗原子弹爆炸，在社会主义阵营掀起巨大风暴。
像我这样受党教育对苏联对斯ั大林极端崇拜的小共产党员的脑海中，也翻滚起惊涛骇浪。我给自己提出了问题？党教育我们要“边倒”，苏联就是我国的榜ึ样，斯ั大林是我们崇敬的革命领袖，他怎么成了暴君？斯大林这个偶像在我心中ณ碎了。随之6月至1้0月发生了以波兰统工人党哥穆尔卡为首的波兰事件，要求面包和自由，要求苏军撤离波兰。10่月23日又发生匈牙利事件，学生涌上布达佩斯街头游行示威，声援屡遭迫害的纳吉并被推其为领袖人物。这些不是都说明了社ุ会主义搞个人专制ๆ也是要遭到人民的唾弃嘛ใ！斯大林的水晶棺材从红场的地宫中ณ撤出来了，苏联出了电影解冻欢呼生活中没有了斯大林。
二195๓6年
1้956年4月25日毛主席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论十大关系的讲话中对斯大林的评价提出“三七开”：三分错误，七分成绩。毛主席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最近苏联方แ面暴露了他们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ณ的些缺点和错误，他们走过的弯路，你还想走？过去我们就是鉴于他们的经验教训，少走了些弯路，现在当然更要引以为戒。”既然毛主席也说对苏联暴露的问题要引以为戒，我国的知识分子时觉得思想宽松了。有人认为要避免重复苏联的错误，就应该搞“大民主”应该反对个人崇拜，思想界活跃了阵子。
过了半年，毛主ว席在1956๔年11月1้5日中共八届二中全会上说：“有几位司局长级的知识分子干部，主张要大民主ว，说小民主ว不过瘾，他们要搞的‘大民主’就是采用西方资产阶级的国会制度，学西方แ的‘议会民主’‘新闻自由á’‘言论自由’那套。”
毛主席说：“我们爱好的是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大民主ว。”“你要搞资产阶级大民主，我就提出整风，就是思想改造。”“东欧些国家的基本问题就是阶级斗争没搞好，有那么多反革命没有搞掉，没有在阶级斗ç争中训练无产阶级，分清敌我，分清是非，分清唯心论和唯物论。现在呢，自食其果，烧到เ自己้头上来了。”毛泽东选集五卷3๑23๑页
阶级斗ç争的弦又在步步绷紧。但不少知识分子脑中还没有这根弦。
我的生活我的命运在195๓6年左右，随之潮起潮落。
自19๗55年11月中旬宣布恢复我工作，仍回文艺处后，我不失眠了。精神振作，又开始订学习计划：
日记：12月18日，七至十年内把自己培养成文艺方面主ว要是文学方面的内行：1，掌握马列主义，2熟悉文学原理和现实主义原则，3熟悉文学语言，4熟悉几种文学形式文艺批评，诗歌，小说，戏剧，特写5读完文艺学习杂志上介绍的中ณ外世界ศ名著。这计划订到เ了1965年，但不到两ä年我就被打成右派，计划ฐ落空。
生活像匹奔驰的骏马，当你稍凝神，再定睛时，只看见它扬起的灰尘。
五十年后灰尘过去，回顾自己，虽然华发盈头，但基本达到了自己้当时计划的要求，这是颗永远不会死的心在岩石夹缝中求生求知而得的。
19๗55年11月3๑0日参加农业合作化办公室工作。
195๓6年，1้月10日今天公私合营进入高嘲，1้5万私营企业的职工和资本家游行，在文化宫联欢庆祝全市全行业合营。报喜队伍来到市委会门前，举着红旗，敲锣打鼓，放着鞭炮来了。市委书记彭真第二书记刘仁都迎出门来。市委门前，人山人海，连珠鞭炮响彻云天，口号高冲霄汉，男ç男女女大扭秧歌，旱船狮子穿梭其中，比过年还热闹。当然“过年”怎能与此相比，这是惊天动地的社ุ会主义革命，声声鞭炮送走了私有制，阵阵锣鼓迎来了社ุ会主ว义。工人们拿着贺喜信交给刘仁同志，向亲爱的党报告革命的胜利；资本家也蜂拥而上，双手献上面大锦旗，表示他们衷心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个个争相与彭真握手，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有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为什么เ他们这样欢欣鼓舞的愿意放弃剥削的生活？世道变了，历史向社ุ会主义奔跑，如洪流不可阻挡。顺ิ者生存，逆者亡命。中国共产党帮助他们掌握自己้的命运，党的光芒照到每个角落，他们怎能不高兴。
公私合营与三五反运动不样，保留แ了资本家的定资产和权利，资本家经过三五反也服服贴贴了。当时我自然也是为党的胜利ำ欢欣鼓舞。
五十年后的今天又如何呢？
四人帮倒台后，随着改革开放的大踏步，私人企业又得到鼓励和促其发展。也许历史发展的规律最终不以个人意志为ฦ转移，难道不令人思索吗？
我和查汝强的家庭生活先是逐步恢复正常。
日记：1955年8๖月15：汝强对我很好，对我很温存，他原谅了我在反胡风运动中给他带来的痛苦，对我有笑容了。我们要相爱地永远在起生活，幸福要创น造，不能坐享其成。9月8日，纺织工人歌：我的爱人呀你努力纺吧在纺织中表现你的勇敢晚上我回到家里拥抱你吻你我的爱情像丝样纯洁纺吧！我的爱人。我抄写下这首歌词，也表明当时我与查汝强的感情。这个恬静的港湾是属于他和他最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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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九章冬小麦之歌2
初秋，单位里组织了次游颐๖和园，查汝强租了条小船，载着我们家四口划向园内偏远的角落，四周静静地，除了青山绿水，就是这条小船。他将小船停在个小桥洞旁้，他手拥抱着我的肩，手给戏水嬉笑的儿子小强小鸿递过香蕉。他还感叹地说：“这里多静，只有我们四个ฐ人。”我真切地感到เ了他还是爱这个ฐ小家的，我也感到幸福，爱情随工作起恢复了，我很珍惜似将失去而又重新得到เ的幸福。看他经常加夜班，我为ฦ他准备了夜宵，把小家收拾干净，经常还插几枝瓶花。周日，我带着两个ฐ孩子洗全家的脏衣服
1956年8月19日汝强性格的确很温柔，从不发脾气。今天我让他送小强回北海ร幼儿园，他误了单位送孩子的班车，来电话让我再去送小强，我不肯，他也就笑嘻嘻地接受了我的拒绝，点也没生气，真是个好人。我和他在起，说良心话，是很幸福的。
谁知这只也是昙花现。
时隔1้1้天，日记中就记下了新的变化：
9月1日上段日记，字迹尚未变色，情况却大变。原来查对我感情的好转是个假象，在我因胡风问题受冲击，我们感情发生裂痕时，投入他感情中的那棵变异的种子发芽了。
10月15日难道让我去哀求他回心转意，让我用温情唤醒他？唉，不管了，好则好，不好就算了。把自己全部ຖ投入事业中吧，从中吸取力量，吸取幸福。昨天北京日报的骆驼诗刊创刊â号，发表了我的小诗在北海ร
1957年初小诗冬小麦，在北京文艺上发表。当我正热中于诗趣时，突然遭遇无情的批判。
三相识冬小麦
195๓6年11月18日日部ຖ里派我参加了农村工作组下乡调查农民生活年的变化。
当我走在广阔的田野上，极目了望，只见皑皑白雪覆盖大地，虽然树枝早已光秃，野花无从寻觅，但我觉得这个世界ศ很美，白雪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莹光，奉献着数不清的钻石装点这个世界。
走着，走着，忽然看见片新า绿冲破积雪探出头来，直接呼吸着阳光清风。这是什么？如此高傲，如此勇敢，如此潇洒。看到位农民，我快步过去问他：“这是什么？”农民看了我眼说：“你是城里的学生吧？这是冬小麦，秋天撒种，冬天出苗，初ม夏就可收获。”我又问道：“它怎么不怕冻呢？”农民回答：“这怎么说呢？反正它喜欢雪，雪就象它的棉被，捂着它发芽，它禁得住寒冷，所以我们就叫它冬小麦。经冬的小麦比夏种秋收的麦子吃起来筋刀。”真是大开眼界ศ，曾是五谷不分的我，只晓得啃书本的学生，而且是南方แ人，在长沙家乡从没有听说过有‘冬小麦’啊！我为冬小麦顽强的生命力感动了。我要用它那种拼搏精神重新努力工作，对党对人民做出贡献。在这次农村调查中，我定要深入了解情况，出色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我们接触的农民，青年人交谈直率，中年人包括干部，比较沉着，说话时考虑较多。老年人尤其是老太太喜欢絮叨。
石景山八角村队长锁珍的妈，是个受尽苦难的老婆子，74岁了，满头枯槁的白发，堆积皱纹的脸就像晒干了的橘子皮，双眼也几乎ๆ瞎了。我们去访问她，她很高兴，絮絮叨叨诉起苦来：“今年夏天拉稀差ๆ点死了，没人管哦，就预ไ备了这口棺材，还是早死了好，眼睛看不见，心里闷得慌。日本时代抓壮丁，抓走了我大儿子，眼看二儿子也要被抓走，急得我瞎了眼。”她边说边坐在炕上搓老玉米粒，不时用嘴啃，她说手没有劲。我说：“您歇会吧，我来搓。”老太太说：“你能ม呆几天？”我说：“叫您大儿子和儿媳妇过来帮您嘛！”老太太说：“锁珍从早忙到晚，哪有工夫？儿媳人家是工人，不行。”接着就叨叨起她儿媳妇的长短，还说：活得腻烦了。”顺ิ着老太太的眼光，我看了看放在房西头的那口黑棺材，不由心头颤抖下。瞬间，10年前经过贺兰山夜宿农民家，与猪同住的的那个悲惨景象突然闪现脑海。心情即刻沉重下来，除对老太太说了几句安慰的空话，还能ม为她做什么呢？领导让我们下乡调查，不就是想发现问题改善农民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