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她眉梢动了动,心平气和地问:“见不得我拒绝你,所以不由分说把我按在这里强吻。陆总,你这种强盗行为和温子昂追不到庄清时就想强暴她有什么区别?”
可是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什么关系?在这种时刻,他怎么会承认他和她有关系?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撑着头望着他,语气凉薄,“她这就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了?”
唐言蹊听到“兰斯洛特”四个字就沉了表情,喃喃道:“果然是温家么เ。”
连仰止都没有收到请柬,她怎么会……
就算再怎么堵着气,只要他主ว动来个电话,她还是会表面冷淡、心里开花地接下来。
陆仰止顿了顿,平静改口:“陆市长。”
唐言蹊的脚๐步顿住。
他眉目沉敛地望着她问,为ฦ什么?
他都这样说了,冯老也不便多留แ,跟着众人一起出了会议室。
那是一种经由时间和阅历堆砌起来的气质,是平凡与庸碌的对立面,是风姿ู奇绝、是卓尔不群。
“知道知道,我自己带了。”唐言蹊坐直了几分,右手指了指门外宋井的车,“去后备箱里翻翻我的箱子,有一盒,去拿。”
唐言蹊的眸光里攀上些许细小的裂纹,心底溃烂已久的伤疤好像又被人翻了出来,还狠狠捅了几刀。
唐言蹊觉得,这货实在是被她惯得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拿吃的诱惑她!
宗祁望着她手心崩裂ฐ的伤疤,“……”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结发夫妻。
绑匪用腰间的绳子将她整个人捆在床上,甚至扒下了枕套塞进她嘴里,阻止她叫喊,“臭娘们,你再叫?再叫也没人会进来救你,没人会打扰老子的好事!我劝你还是安静一点,说不定一会儿死的时候能少受点罪!”
看来拿下陆三公子也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事。
所以没有人知道,那ว位渊渟岳峙、卓尔不群的陆三公子到底看上她哪里。
陆仰止眼皮都没抬,将水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这招又是谁教你的?”
没有水声,爸爸大概是洗完澡了。
“享受你大……”
陆仰止褪去修短合度的衬衫,又解开了皮带。
所以她被一盘不存在的小炒肉“辣”出了眼泪。
明明是她主动跑过来,蛮不讲理地把她作为的爱情全都塞给他。
那语气就好像袖子上沾了污泥,迫不及待撇清一样。
众人立马作鸟兽散,唐言蹊也回到座位上捧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啜着。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被屋里的低气压影响。
而后她默默攥了下拳以作舒缓,忽听宗祁道:“听说冯老的小外孙女是那天出生的,所以设置内网就用了这么个密码。”
可,她连陆仰止都可以原谅,可以毫不避讳地相见,却为什么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医生心累,不想说话。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睛都没睁开,右手整个手臂像断ษ了一样的痛着,他却仿佛全无知觉,“什么เ怎么办。”
“如果不是炸弹刚好在这个时候引爆,你是不是打算亲手杀了清时才算完?”
“我在。”陆仰止打断ษ她,一贯淡漠清冷的眉眼隐隐绕着一层戾气,低沉道,“我马上送你出去,别怕,伤得不重。”
庄清时一震。
也不急也不恼,满脸还是一副风雨满城而不惊的样子,对拦在门口的池慕淡淡道:“我只说一遍,让开。”
“看来他的女人和女儿加起来比你重要太多了。”绑匪哼笑,“人家是珠宝,你是石头。”
厉东庭的嗓音从耳机里传来,陆仰止听到以后,反应却大出常人所料。
亲生女儿被绑的时候陆仰止都没说过这番话,如今为了一个唐言蹊,却要动用他手底下最精锐的秘密部队,雷霆。
可是那ว个女人……
所以他只是出声安慰:“别急,我们在想办法。”
为陆仰止死过一次还不够,连他的女儿她都要舍命相护?
“闭嘴。”
却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传来:“停车,让我下去。”
——唐言蹊,是他的枝节吗?
陆家的司机和保镖知道陆相思出事不稀奇,可她又是怎么เ第一时间听说的?
男人冷峻的目光立即投了过去,其中的厉色仿佛能将人穿透人心,“什么意思?”
前面的车上,陆相思已经被人严严å实实地绑了起来。
“你好。”传来的却是一道端庄贤惠的女声,“仰止在做检查,你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一会儿再找他。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达。”
唐言蹊嬉笑的面色陡然凝固,眸光轻轻一震。
“我爸爸说……”
女孩立即针锋相对地反驳:“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一想到客厅,她就有点头皮发麻。
庄清时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她边说边扯开自己左肩上的礼服。
一大片白皙又细腻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可那艳色之中,却有道刺眼的白,属于她肩上的绷带。
这就是她与那女人礼服唯一不同的地方——唐言蹊穿的那件完全露出了她漂亮的香肩与锁骨,将女人的妩媚展露无疑。可她,却不得不为了遮掩伤口选择了这件稍微保守的礼ึ服,在众多男人眼里,也许已经无形间落败了。
陆仰止眸光一深。
他走到เ她身边,大掌缓缓擦过她的皮肤,动作缓慢,有种轻柔的错觉。
庄清时闭上眼,心跳的很快。
她平日里就是太端庄太放不开,所以他不主动,她也就只能咬牙等着。
而这一次,就当她是豁出去了,什么เ礼仪廉耻她都不想管了。只盼他看到这具玲珑窈窕的身体,能稍微有些不寻常的反应……
果然,他的手向下滑去。
庄清时美眸含嗔带笑地睁开,看到他仍旧面无表情的脸,心头“咯噔”一声。
下一秒,男ç人的手移到了她撤掉的衣服肩带附近,又原封不动地拉上来给她穿好。
俊脸凑近她,眼中没有太多情绪,却叫人无端胆寒,“清时,你认识唐言蹊多少年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糯声回答:“将、将近二十年……”
“将近二十年。”他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身上收回,按住了自己英俊的眉心,“你还是记不住,她是个左撇子吗?”
一句话,说得庄清时脸色煞白。
唐言蹊,她,她是个ฐ左撇子!
她震惊地望着自己左肩上的伤口。
回忆起来,那天在山上,那女人的确一直用左手握着刀。
一个左手握刀的人,理应将刀捅进她的右肩。
庄清时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在看我笑话?”
“没有很早。”男人不冷不热地望着她,“我也是刚刚才确定。”
庄清时狐疑,“什么?”
“她不是左撇子,也不是右撇子。”陆仰止转身往门口走去,留给她一个冷肃而疏远的背影,“她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她是个可以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天才。这一点,我以为ฦ你早就知道。”
庄清时颓然撞靠在病床的软垫上,闭着眼睛苦笑道:“所以你方才那句话,只是在诈我?”
说着她又恨恨睁开眼,“不,你送我来医院都只是为ฦ了拆穿这件事,对不对!”
“清时,害人终害己。”他没回头,以一贯低沉好听的嗓音漠然道,“当时我确实有些怀疑,但总觉得你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唐言蹊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不曾深究。倘若你今晚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我也就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她提了。
因为她的肩膀伤成这样,却也没见他如何惩罚唐言蹊来替她出气。
庄清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在他眼皮底下耍心机,是一件多么เ愚蠢的事。
她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从床上跑下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仰止,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