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削苹果的宗祁一见就变了脸,惊呼着扑上去:“祖宗,你消停点行不行?”
没关系。
“你个贱人,还敢嘴硬。”绑匪将她按在床上,以刀尖抵着她的脖ๆ子,狠狠抽了她一巴๒掌,“老天爷留我一条命,就是叫我来找你报仇的,否则我九泉之下都对不起枉死的弟兄!”
而苏妩其人,从名字到脸蛋到身材,都仿佛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之后再以名家手笔一寸寸勾出来的艺术品,连国外的娱乐周刊形容她时,都说她是“上帝赐给男人最好的礼ึ物”。
庄清时攥紧了手指,“唐言蹊,你——”
说完转身就走,陆相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里藏着一点点黯淡。
理智堪堪聚起来,又转瞬被冲得支离破碎。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还是手下留有余地,生怕再碰伤了他。
他将西装和领带扔在床上,慢慢走到床头柜旁้,五指伸过去,轻触了下床头灯的灯泡。
宗祁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陆仰止收回目光前的最后一秒,看到她垂着眼帘ຈ,一副万分受惊样子,哪还有方才半点嚣张。
倒是宋井还站在那,像是等人的样子。
唐言蹊看了他一眼。
唐言蹊皱了下眉,抬眼瞥过去,忽然发现出声那人,她瞧着有些眼熟。
陆仰止看到เ顾况手里的定位器,眼底划过很深的嘲弄,“墨先生是在找人还是在抓人?”
唐言蹊一看有人来了,立马“善解人意”地表示:“那你忙,我先走了。”
要是有活口还好办,直接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语毕,二人同时一怔。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带起了地面上一阵尘土,陆仰止最先从机舱里跳下来,远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
“你!”
让他去揣度陆仰止的心思……
唐言蹊呼吸一滞,旋即却轻轻笑开。
他暂时放下枪,手扶在耳机上,冷静地开口吩咐:“可以狙击的位置报数。”
陆仰止的心情不好。
司机早就料é到被绑架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看到庄清时那张天天在电视机里出现的国民女神脸,还是吃了一惊。
说完,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
可,已๐经来不及了。
她一怔,呆呆地不敢动弹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酒神就是我的老师。”
死因至今成谜。
池慕及时按住他,“行了,跟一群废物发什么火,先把人找回来才是正事。”
忍不住想咒骂,这个唐言蹊,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灾星!
一片紧张中,司机突然道:“糟了,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唐言蹊觑他一眼,“你认识我?”
唐言蹊从善如流地一拍手,“说。”
妈妈?陆相思皱了下眉,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庄清时,“我不喜欢她,她不和我住在国外,应该跟爸爸住一起吧。”
相思——
“小孩子气!”
“现在怎么办?”顾况头疼道,“我连她手机的定位都查不出来。”
于是赶紧将他拉到了医院来。
果然是她挣扎的动作碰伤他了?
与此同时,出租车上的唐言蹊也在回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陆仰止侧过头,发现女人虽然是正脸对着他,眼神也落在他脸上,可总感觉那ว视线没有焦距似的,根本没在看他。
唐言蹊瞄了瞄那边泛着光的物件,原来是刀啊,苦笑,却咂咂嘴,漫不经心道:“晚上没吃饭,想偷你个苹果吃。”
可惜,客厅里的唐言蹊就没这么好运了,灯光一灭,她整个人的头皮都麻了,心脏如同被人死死攫住,冷汗瞬间就爬满后背。
唐言蹊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将他拖了过去。
她跟陆仰止再怎么说也做过半年夫妻,认识那肯定是认识的,不过,也就止于认识了。
不过……他们两个的女儿,怎么会是这种性子?
唐言蹊抿着唇没说话,眼神却暗了。
竟然是一直没什么เ存在感的唐言蹊。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陆仰止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怒意没完没了地往上窜,哪怕是他这么多练出来的修养和脾性都压不住那股邪火。
额头上青筋跳了两下,语气更重了,“你就没有一天安生的!”
唐言蹊单手捂着耳朵,这人每次一发脾气都能把人震得耳膜疼。
看他这中ณ气十足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刚过危险期的病人。
“你不下来听我说谢谢的吗?”唐言蹊小声抗议,“这些闲事也要管。”
男人面沉如水,“那你说了吗?”
唐言蹊噎了噎。
半晌,轻声道:“谢谢。”
那两ä个字音着实咬得很轻,轻到,他若不是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她、便能ม将这两个字错过的地步。
轻得如同细小的羽毛划过心尖,让他想抓却抓不住。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仰止眸光深邃地望着她受伤的左手,过了很久才淡淡出声道:“你如果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当初就不该那ว么做。”
倘若不是她不顾一切地将刀锋握进手里,他也许真的会在歹徒的威胁下,再废去自己一条腿。
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是他舍命救了她。
其实,他的命又何尝不是她救回来的。
这个胆小自私又怕疼的女人,她把刀攥紧手里的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
唐言蹊没回应他的话,而是伸出爪子摸向床头柜上的削好切好的苹果。
陆仰止睇了那边一眼,便沉着脸将玻璃碗推远了些,俊朗的眉峰间阴翳之色分毫不加掩饰,“病了就有人伺候着,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唐言蹊弯唇,温声细语地回敬道:“陆总还不是一样?美人在侧,艳福不知比我大出多少倍,又何必来酸我?”
听医生说,他昏迷不醒的那ว段时间,庄清时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
难怪刚才在电梯里隐约都能瞧见庄大美人眼睛下面难得有两道青灰色的黑眼圈。
“清时确实懂事。”男人薄唇翕动,平静道,“比有些狼心狗肺的人强多了。”
唐言蹊抬眼看他,只见他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稳重姿态,坐在她床边,长眉深邃,目如点漆,连病着的时候都英俊得不可思议。不枉榕城的千金名媛们一见到他就忘了什么叫礼节教养,变着法地想往他身边挤。
可惜这样的人,她早已๐错过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胸腔里那颗搏动的器官疼得发紧。
不一会儿,一直没出现的宋井敲门进来了,“陆总,出院手续办好了。”
唐言蹊细眉一颦,褐色的瞳仁里写满震惊,“你要出院?”
“公司现在离不开人。”他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唐言蹊却听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