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声哥叫得杜杭二人愣。自从那天晚上杜明强发彪之后，小顺算是服帖了，以后再没敢在俩人面前找茬，但这么เ亲热的叫“哥”还是头遭，杜明强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揣摩他心理是不是在打着些小主意。
“你胡说什么？你老婆也在这里，难道他也被收买了？莫名其妙。”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之后，警察便快步走到เ门外站着了。医生和护士也跟了出来。只有女人犹豫了会，不过她想想还是觉得不能得罪警察，于是就悲切切地劝了句：“阿龙啊，你先和他聊聊看吧，我们都在门口呢，不会有事的。”说完也出去了。
老五的头脑昏沉沉的，时也不知道抵抗。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ว土豆已๐经有小半塞到了他的嘴里，感觉又硬又凉，并且掉了嘴的泥渣子。
黑子神情尴尬，承认也不是，辩白也不是。
黑子也张了张嘴，从口型看应该是骂了句脏话，然后他转身便往回走，小顺则蹲在地把那些摔出来纸袋只只的捡起来，看起来有二三十个ฐ的样子。
“反正豹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我把手下的弟兄也组织组织。今天不开张，把这帮贱人抢回来再说。”
阿华愣：“狗肉？”
“小五岁就是二十七，大学毕业应该是二十二岁——”杜明强盘算着，“那她也折腾好几年了。这可不像能安定的人啊。”
等这帮人上床睡觉之后，自己就能够解脱了吧？杭文治自我宽慰着。然而现实却远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这本是肖邦的钢琴代表作，她以前极少演奏这支曲子。因为她觉得钢琴曲改编成小提琴曲之后，定会损失很多的韵味。
周围的犯人阵哄笑，小顺黑着脸，气呼呼地加快脚๐步扎进了储藏室里。等杜明强赶过来的时候，却见他也不干活，只是叉着腰站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
杜明强嘿嘿笑，劝了句：“你跟他斗ç什么气？赶紧搬箱子吧。”
“妈的，他把我当傻逼呢。”小顺恨恨地往外勾愣着眼睛，像是要用目光在黑子身上剜ຄ出两个窟窿似的。片刻后他转头看向杜明强，神色则变得有些无奈，说：“你能ม不能不要那么เ积极？哪有像你这么เ干活的？”
“我多干点无所谓，我自己乐意。”杜明强边说边甩着胳膊，“哎呀，这多少天没动弹了？胳膊腿都快锈住了！”
“你傻啊？”小顺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想要给对方灌输自己的道理，“你干快了也歇不着。那边箱子如果早搬完了，我们还得回来粘纸袋，到时候不是让黑子他们看笑话么？你看以前那些搬箱子的，哪个不是磨磨蹭蹭地直耗到晚上收工？”
杜明强明白小顺的意思，多干点活怕也罢了，对方最忌讳恐怕还是在黑子面前折面子。他也无所谓趟这个混水，就笑了笑说：“行，拿咱们接下来就悠着点。”
小顺ิ却愁眉苦脸地叹了声：“现在可不好悠了，管教的眼睛毒着呢。你刚ธ才就不该跳上车抢活，唉，你这可真是与众不同。”
“哦？”杜明强倒来了兴趣，反问，“那按你的说法，该怎么做？”
“都是能躲就躲啊，就算管教吩咐你上车装货，你也要装作不会干，把那箱子码得乱七八糟的，这样那个劭师傅自然就不会叫你继续码了——这也不是我的说法，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杜明强哑然失笑，他回想起先前劭师傅那ว种不信任的眼神，此刻终于恍然大悟了。
却听小顺又继续说道：“你现在再装也不行了，谁让你刚ธ才干得那么เ利索？唉，偷懒都偷不了，跟你在组可真是倒霉。”
见小顺如此郁闷，杜明强倒也有些歉意了。他想了想，说：“得了，你也别发愁，会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歇着。”
小顺的眼睛亮了下：“真的？”
杜明强点点头：“不过我们等下干活的时候还得像先前那ว样绷足了劲，不能ม懈怠，否则ท可就歇不了了。”
小顺见对方的神色不像是在忽悠自己，便应了声：“行！”
“那就开工吧。”杜明强边说边抱起只箱子，小顺也不含糊，紧跟而上，俩人又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劳动状态中。
把箱子装满平板车用二十多分钟，推着车赶路又用了十多分钟。当行三人再次来到了办公楼群前的停车场时，劭师傅已๐经在车斗旁้等了他们近个小时。
“赶紧装车。”管教催促道，“别ี让师傅老等着你们。”
小顺龇牙咧嘴，似乎是疲惫不堪了。
劭师傅看到杜明强二人忙碌不歇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他建议说：“要不先歇会？今天进度还可以，不着急。”
“他们不用歇。”管教立刻否了回去，“早点干完回去还有别的活呢。”
小顺摆出副苦脸，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用眼睛勾着杜明强，心理免不了又埋怨了对方遍。杜明强装ณ作没看出来，自顾自跳上车斗ç，招呼道：“来吧。”
小顺想去杜明强此前的嘱咐，便咬紧牙坚持着。好在接下来三人传箱子接力，他算是强度最小的个环节。杜明强虽说任务最重，但他的动作直矫健如初，像是有用之不尽的精力。在三人的配合下，不消เ多久，这第二板车的箱子便又卸去了大半。
“小伙子，把这车装ณ完了，休息会吧。”劭师傅递箱子的时候看到เ杜明强额头也开始渗出汗珠，便再次提出建议。
“装完了就休息不了罗。”杜明强边压低声音说道，边用眼睛瞥了瞥站在不远处抽烟的管教，然后他又转回头，故意加大嗓门反问劭师傅，“师傅，您累็不累，要不要歇会？”
劭师傅怔，随即明白过来，连忙也大声回答说：“哎呀，是不行了，得歇会。我这体力还是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啊。”
管教听到เ了这边的对话，他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了踩，然后挥挥手冲自己้的犯人说道：“得了，你们两个也跟着歇会吧。”
小顺欢呼了声，屁股坐到平板车上，用身体靠着车上剩余的箱子，摆出躺在沙发上样的姿势。杜明强则ท跳下车斗，对劭师傅点了点头，诚挚地说道：“谢谢了，老哥。”
劭师傅掏出盒烟，冲杜明强跳了跳：“来根吧？”
杜明强摇摇手，笑道：“我不会。”
劭师傅便自己点上了，他深吸口又美美地吐出来，然后他问杜明强：“小伙子，你是什么案子进来的？”
杜明强踌躇了片刻，给了个ฐ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因为有些事我是必须要去做的。”
劭师傅倒不深究，他眯起眼睛看着杜明强：“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你和其他犯人不同——你不是个坏人。”
杜明强自嘲笑：“都进了第四监区了，还不是坏人？”
劭师傅把香烟凑到嘴边又吸了口，然后悠悠地说道：“监狱里可不定都是坏人，就像坏人也不定都在监狱里样。”
杜明强心有所动，但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只是看着远处的高墙电网沉默着。
“不管怎么说，你干活可麻利得很。”劭师傅跳开了话题，他伸手在杜明强肩头拍了拍，“我和管教说说，以后这装车的活都让你来帮我干。怎么样，你愿意吗？”
杜明强回答得很干脆ะ：“没问题。”
劭师傅欣然点点头，又说道：“不过你下次可别干得这么快了。这里是监狱，干多了也拿不到加班工资。”
杜明强被逗的乐：“劭师傅，我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怎么爱说话，没想到侃起来也是套套的。”
劭师傅“嘿”了声：“有用的就说说，没用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来帮着装货的那些犯人，不够让我生气的呢，还跟他们说什么？倒不如省点劲自己้多干两ä把。”
俩人便这样有搭没搭地闲扯着，虽然身份境地大不相同，但相聊倒也颇为ฦ投机。不知不觉中ณ颗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劭师傅掐了烟蒂，拍拍手问杜明强：“怎么样，开工吧？”
杜明强说了声：“好。”然后招呼旁的小顺。小顺也知道休息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ท让管教等得不耐烦可就不美了。于是他也痛快地从平板车上跳起来。无论如何，这番休息之后，疲惫的筋骨还是舒松了许多的。
接下来再干活时，三人之间便渐渐地有了更多的默契。小顺和杜明强回监区搬箱子的时候总是积极表现，在管教面前留个好印象。到了装车的时候，劭师傅则会适时地提起休息，让俩人不致太过劳累。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节奏中，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恰好把车的货物都装满了。
劭师傅和众人道了别，钻进驾驶室开着卡车往监狱门口驶去。到เ了监狱的大铁门前，有哨兵过来先对车辆进行了番检查，然后才打开电动开门的装置。
小顺推着平板车步三回头，趁着大铁门缓缓开启的当儿，贪婪地向着外面的世界瞥去。
“看什么呢？”管教呵斥道，“那是你瞎看的地方แ吗？”
小顺连忙把脖子缩回来，同时表功般地举手说道：“报告管教，我发现了个安全隐患！”
“哦？”管教停下脚步，“你说说看，哪里有隐患了？”
小顺ิ说：“刚才那个装货的卡车就是隐患！如果有犯人和开车的师傅串通好了，藏在车上的货物里面，那不是就可以混到เ监狱外面了？”
管教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顺：“你想法倒挺多啊？想越狱了是不是？”
小顺ิ可怜兮兮地苦着脸，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有这个胆子？我要真有这个想法就不会说了来了嘛。”
管教也是诚心要诈唬小顺下，见对方แ装ณ得乖巧ู，便又笑骂道：“你懂ฦ个屁。大门口那ว儿装着红外热像仪呢，所有车辆进出的时候都要过遍。别说是个ฐ大活人了，就算是只老鼠也别想混出去。”
“红外热像仪？”小顺不太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眨着眼睛问了句，“能透视的啊？”
“差不多吧。”管教懒得跟他多说，应付似的解释道，“只要你是个ฐ活人，都能测出来。”
杜明强在旁却听得明白。红外热像仪的主要用途是监测环境中ณ的温度分布，因为人的体温正常情况下都会比环境温度高，所以如果车斗里藏着活人，在热像仪的显示ิ屏上就会呈现人形的热源反馈。有了这样的设备，犯人们想要潜伏在来往的车辆中越狱就难比登天了。
小顺又回头往监狱大门的方แ向张了几眼，不知还在瞎琢磨些什么เ。就在这时管教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后者掏出电话先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便按下接听键，对着话筒说了声：“喂，张队？”
电话那头很显然就是四监区的负责人张海峰了。年轻管教听对方说了几句之ใ后，脸色蓦地变得严肃起来，他凝目盯着小顺，目光锐利逼人。
大约两三分钟后，管教挂断了电å话，然后步步地向着小顺走过来。
“管教。张张队有什么指示？”小顺预感到เ有些不妙，震慑于张海峰的威力，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管教喝了声：“站好！”
小顺ิ连忙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管教很严肃地问道：“你有没有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