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4）
说完，费劲拿着手杖，摸索着到了楼梯，慢慢地上楼，转弯，又上楼，摸到哭声传出来的房间，走进去，摸到床和詹远帆的腿，便坐在床沿，轻轻地拍着詹远帆的背，柔声说：“好了，乖，别ี哭了。要哭，咱们回家去哭，我保证让你哭个够……你这个ฐ王八蛋，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擅作主张了？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急得要死？老子差ๆ点都被车撞死了。真要哭，等我死了再哭好不好？”
拿下他家，是势在必行的。说实话，如果没有了远帆，我势必将再次做回宅男。不出门，因为不敢；不跟人打交道，因为ฦ害怕……那个，倒还算了，最糟糕的是，本来会有的光明快乐的未来将荡然无存。那个家伙，占据了我生活的重心，也成为最让我牵肠挂肚的人。而如果没有我，远帆，可能ม也很难快乐吧。
我走近他，伸手探了过去。很好，车窗没有关。我突然加快速度，一下抓住了他，似乎是脖领子，往外一拖，右手一拳砸了过去。那人嗷嗷地叫，猛地推开车门，我被推得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把老娘搂在了怀里，对远帆做了个鬼脸。
新民哥把手收回去了。
崔老板哈哈打得震天响：“我懂ฦ，我当然懂ฦ，只是跟他，你太浪ฐ费了……我跟你保证，就算我身边桃花开得再烂漫，我都不会看一眼，不会碰一下。全心全意只对你好，成不？给你大房子，别墅，高档车，兰博坚尼，就算是直升飞机……”
什么时候最好？我也实在说不大清楚。
远帆沉默了很久，才说：“做0่号也很爽……不一样的爽……真的也很舒服呢……不过我想，我更喜欢做0่号，也许是喜欢那种被小心翼翼对待，被呵护，被疼爱，被珍惜，被看重的感觉吧……不管怎么样，一般不是很糟糕的1号，都会，嗯，做很多事情来取悦0号，比方แ说润滑，或者照顾到前面和后面。被征服，有时候是因为被怜惜……”
我发现我摸不到记号了。“到几楼ä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问远帆：“是不是已经过了？”
远帆问我我老娘住哪里。在河东某小区。我告诉他，我打的去，他不用担心。远帆哼哼唧唧了一阵，说他还是来吧，送我过去。不然如果我回得太晚了，怕不安全。万一碰到什麽打劫的，我就麻烦了。
我不明白詹远帆为ฦ什么เ要跑。明明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เ会那ว么เ出乎我意料呢？他是同志，这点应该没有弄错啊，他自己坦白了的。他不是个雏，也不可能是雏吧？他比我大好几岁，也有过男朋友，说不定还不止一个，不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男人，只要没有难言之ใ隐，总是会上床的。更何况是同呢？
“不是，我自己้去买相机，请他帮我当参谋，东西配齐之ใ后，借给他用。”詹远帆的声音又带着得意了。
詹远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我压坐在椅子上，说：“您做得很不错，是那一位小弟，不仅仅业务不熟练，态度也很成问题，我说……”詹远帆滔滔不绝地指责起小邱，小张很诚恳地道歉，而小邱แ，似乎受了刺๐激，开始的时候还不说话，后来开始顶嘴，说詹远帆没钱还充大款，有钱去买梦特娇波罗去啊，在这里，算个ฐ什么鸟？
“不行吗？”我知道这很幼稚，所以红了脸，却不肯承认：“送给朋友啊，请朋友一起来，正好，也帮我们拉客人。”
他摆弄着筷子，闷闷地说：“我好讨厌小孩子。又蠢又势利……我跟你说过我读书的时候吧，小学，中学。他们嫌弃我，说我家又穷又破又脏又臭，说我是多余的，因为ฦ超生，是不该生下来的……我知道我心思重，那ว个ฐ词叫什么เ来着，愤世嫉俗，常常惹得别人不痛快。我改不了，也不想改。当年那种被贬斥ม被排挤的情形，历历在目，我再怎么努力，再点头哈腰都没有用，总是没有真正的朋友……其实我如果一直住在乡下，或者住在棚户区，跟和我一样境遇的人住在一起就好了，反正都差不多，不会有那种反差ๆ。后来收废品，拍马屁，谄媚的笑，总能给我带来收益，钱，几分几毛几块，那都是真的，实实在在能够握在手中ณ的。后来生意做大了，开店子，说好听的话，请客吃饭，那个，都能ม带来利润。所以，委屈一下自己，没有关系啊。但是一般的人呢？那ว种感情，友谊，都是假的，经不起考验。”
詹远帆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除非突然要见客商，或者去工厂联系感情，或者进货，当然，也有可能会要去盯着员工或是查账什么เ的。这样，我什么เ时候有空，打电话给你。你拿着钱，或是存折，直接去银行取钱，或是刷卡，那个ฐ简单得很。”
往床上一躺，却碰到了一个肉体，把我吓了一跳。印象中，我有很久ื没有跟人一起睡过觉了，自从我读书寄宿之后，每天早晨起来，都是我一个人。那么，我身边的这个，是谁？欧鹏吗？我，怎么เ会让他留宿？
也有人趁火打劫：“要打就动手啊，光骂架，有什么意思啊！”
“几个ฐ星期前，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是个gaທy，在酒店开房间被他的同事看到เ了，被捅了出去……他是税务局的，得罪了人，别人正好要整他。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单位，他呆不下去了。当初ม考公务员，好难考你知道，他考了三年才考上。这事闹出来，他父亲脑溢血，过去了，母亲，人都傻了，他，割脉自杀了……”
这个死猪，不，死瘦肉型的猪，又打住不说话了。我想叫喊，想骂人，想发飙摔东西，可是最后，我还是笑嘻嘻地说：“您还知道，欧鹏不是认真的，他只是在玩我？”
易新傻眼，低下身子，转过身：“可是你看，我屁股好大。”
“呵呵，客人的隐私，我们不好打听的。”心情却舒畅了很多。“他是我们的老顾客呢。其实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应该给他什么优惠。不过他也许不稀罕。其实他可以带他女朋友来啊，我们这里美容，也很不错的……您坐起来吧。”
说这个故事老掉牙，是因为我听同事说过类似的情况，客人们，尤其是那些手中有些钱的客人们在聊天的时候，也喜欢说这类型的故事。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因为他们有变坏的资本。金钱，是现代社ุ会人人都追求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有了钱，就可以浪ฐ漫，就可以过舒服的日子，谁不喜欢？
我站起来，顺势把阿标压在沙发上，使劲地挠他痒痒，害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才摸着出了休息室。
我到了二楼，打卡，然后去了休息室吃午饭。店里提供午餐和晚餐，有时候还有夜宵吃。因为到เ半夜才下班，然后我会一觉睡到เ上午十一点，早ຉ餐就省下了。所以，嘿嘿，吃饭，我完全用不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