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是在教训下属,话里话外,却在指责她。
钳制白隐的保镖松手,也松了口气,走过去掀开门帘:“先生,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吗?”
“既然弱鸡活该饿着,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半芙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水和食物。
旁观的苗征一脸震惊。
“那个ฐ……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十几个人被困在一家医院里,地图坐标2๐6,48๖。没有交通工ื具,离基地也很远,能ม不能派车来接?”
“嘶嘶……”幸存者的信号并不稳定,盲音响了半天才听到人声,“终于有人接听了!防空警报之后就断水断电,我还以为ฦ全城的人都死了……啊啊啊!是人,活人啊!”
“我答应了别人要驱逐亚蜂,所以怎么转移话题都没有意义,不管是你还是蜂王,我都会找出来杀死。”林半芙声音狠厉,拔刀向他颈部划去。
鲜血沿着伤口疯狂滴落,像条细细的水流。
如果上级没长脑子怎么办?
林半芙笑容狡猾地把它收好:“别ี这么严肃,我们可是去做有趣的坏事啊,笑一个。”
另一边,林半芙已经等得失去耐心,拨开拥挤的排队者,开始找他。
对方没说话,却收起了那ว个ฐ瓶子:“哎,那ว个谁,我去厕所,你过来接下班!”
“再啰嗦信不信我把你丢â出去喂工蜂,到时候连三分钟都没有,猜猜它们把你吃光需要几秒?”林半芙冷冷地注视前方。
后窗玻璃粉碎,狂风立刻汹涌ไ进入,吞没她的声音。
林半芙骤然清醒,笑得放松:“……醒了?你昏迷了四天左右,我觉得就算醒来估计也是植物人,现在吃了,省的浪ฐ费。”
“虽然哥哥比较招小姑娘喜欢,但你这样过来,不像要睡我,而是要吃我啊。”
“主要材料从工蜂的尸体里提炼,但用到的设备需要定制,普通医院恐怕没有。”白隐抱歉地看着她。
林半芙最想要的,却是隐藏气味的干扰剂。
这下,想彻底摆脱亚尔沙几乎ๆ不可能了。
“啊……”林半芙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皱起眉头。
周子奇脸上挂不住,压下心间的恐惧,表情阴狠:“什么交易!把你所有的东西拿出来再给我道歉,不然这事没完!反正城市这么乱ກ,弄死你也没人管,来这里避难的都是我的兄弟,你能打得过几个?”
水已经不能要了,但压缩饼干装在塑封袋里,还能吃。
“嗡嗡嗡——”
“……救命!杀人蜂冲进城市来了,救命啊!”
但哪怕一路走来没有露出任何纰漏,林半芙还是被拦住了。
如果被人盯两眼就瑟瑟发抖浑身不自在,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身份暴露后,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白隐扫了一眼外面,侧脸表情异常平静:“其他亚蜂的速度没有你快,如果找不到机会脱身,你就冲出去,不用顾虑我。”
而且,还有一簇火苗沿着巢穴底部慢慢向上燃烧,更能撩拨蜂群的神经。
“你留下守夜。”林半芙说完,觉得意识瞬间被睡意吞没,脑海一片混沌。
“暂时不用,明天我要去见他。好了,我困了。”
他走时放下了艾绿色的薄纱床帐,给卧床围出一个安全的小世界。
林半芙皱眉:“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左深藏起的右手紧张地捏住裤角:“别动——我知道你不怕保镖,但只要我出现意外,他们就会把1号试验体……白隐杀了,你似乎挺在意他的,不想看他死吧?”
林半芙的视线掠过白隐,没有犹豫,丢掉那把枪。
左深无声地吐了口气:“最后动手的真不是我,还有什么问题,不能ม心平气和的讨论吗?”
“我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砍你两ä刀。”林半芙冷笑,却出人意料的在酒精炉边坐下,“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讨论吗?”
“我记得你还有把刀,拿出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左深仍然警惕地不肯靠近。
林半芙不屑地嗤笑,抽出腰间的短刀:“白长了三十岁,胆子却没大多少。听好了小狗腿子,你跟……那个人一起研究过亚蜂,知道我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想让我放过你,先跪下来喊三声女王大人……你不想被我的工ื蜂吃掉吧?”
左深却笃定:“你还是人。”
“怎么说呢。”林半芙拿起酒精炉边的餐具,给自己盛了碗浓汤,“你说的是事实,我却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目前的人类社ุ会是父系主导,习惯用‘王’和‘女王’区分统治者的性别ี,但蜂族没有这种概念,它们是不会称统治者为女王的,也不会如此自称。”
……没有“女王”的称呼?
林半芙心里生出一丝异样感,却什么都捕捉不到,无所谓地低头吹了吹浓汤的热气:“人和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那里只有一背包矿泉水,根本吃不到玉米忌廉汤。”
小狗腿子如今活成了成功人士,身边护卫环绕,哪怕亚蜂袭击,也有人挡着。
十几个保镖对林半芙来说,不算值得警惕的战斗力,左深又不可能提前下毒,所以不吃白不吃。
当然,林半芙冲进敌人窝里并非为了喝碗汤,也不是单纯的发泄怨气。
不过在认出左深的一瞬间,她表面平静,心里的惊讶却无法忽视。
那张脸不显老,可毕竟不是少年,陌生得让她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