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有咸腥的味道,才发现,不知何时,下唇已被咬破。
一瞬间,方静言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涌向了心脏,眼前黑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意识都失了控。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清醒,恍惚着能再看清眼前景物时,路灯柔黄的光影下,已没有任何人的身影。难道是错觉吗?她狠命摇了摇头,向四周看去。
“天天月月要照ั顾ุ你,时时刻๑刻得监督你,难道我不该郁闷吗?”
叶子航只是微笑着说:“是吗?我以为应该郁闷的是我才对。”
房间里黑黑的,床上两个拱在一起的棉被球轻动了动。半晌,方静言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哦。。。青青,你哥来接里了,你先起吧,我再睡会儿。”
“谢谢叔叔,我吃过了。”叶子航把火气当成早饭来吃,饱的很。“方叔叔,我来接青青回家。”
“恩。”方静言微点了点头,沮丧的眼皮都不想抬。“那ว天是我不好,对不起,这水桶赔给你,别生我气。”
吴鸿飞本来还有点生方静言的气,但接过水桶时看见她那脸色惨白的样子,就开始同情她了。他这个同桌,从来都是这样。考试前活蹦乱跳不知死活,一考完就像脱了水的茄子,蔫巴巴的。
一个星期后,新า的邻居搬来了,听说姓叶。方静言一听见这个姓就开始皱眉,她对姓叶的一向没什么好感,自从某个倒霉星期一的清晨后。
第二天的清晨,她一大早就起了床,愣愣地就向石家跑去。推开门,空空的房间里人去楼空,她再也忍不住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大哭起来。她在心里发誓,不管这楼ä里再搬来什么เ人,她都绝不会像喜欢洋洋姐姐一样的喜欢他们!
叶子航望着方แ静言在雨中微微颤抖的背影,心仿佛被钝ๅ钝的刀子缓缓割着,没有一下子见血的痛,却更折磨人。就那样生生扯着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挫着,拉着,疼痛随着每一次扯动漫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浸ฤ在骨髓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噬咬着最末稍的神经。
从丹ล丹走后,方静言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哪怕一句。
她躲着他,避着他,视他如洪水猛兽。
叶子航不明白,这时候方静言最应该依赖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却为何,看也不看他一眼。
明天她就要走了,他不想就这样让她走。
远远跟着她到了巷๕子口,保持着不易被发觉的距离。叶子航苦笑,就算他紧跟在她身后又如何?她照样对他视而不见。
等方静言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叶子航才从深巷里骑出来。刚要转弯,车头就和另一辆车撞在了一起。
“庄远?”叶子航皱眉望着自行车上瞪着眼睛的少年。
“倒霉,怎么เ刚要起步就撞到เ你了!”庄远嘀嘀咕咕地将车笼头从叶子航车上拉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叶子航问。
“你管我!”庄远冲冲地回了一句,接着抬头微微一笑道:“你这么早出门又是做什么?”
叶子航不语,远远看见方静言在大路上渐渐变的模糊的背影,撇下庄远,骑车追了上去。
还是远远跟着不敢靠近。叶子航小心翼翼地跟在方静言身后,身上都出了汗。
“我说你!”庄远从后面追了上来,与叶子航并肩骑着,“干嘛这样远远的跟着?陪在她身边一起,不是更好?”
叶子航没答搭理他。
“你们关系不是非常好吗?为什么你不去好好安慰她?却让她伤心成这样?”庄远有些生气地问。
“不关你事。”
庄远气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跟着方แ静言,到เ了南山脚๐下才发现,原来她要进山里的梅花谷。
这样的雨天,南山的路非常泥泞难骑,方静言费力地蹬着车,曲曲折折地往山谷里行进。
梅花已๐经谢了,漫山遍谷只有梅树泛着嫣红的细小叶片。
雨中的山谷,云雾弥漫,湿润的雾气擦着脸颊飘过,方แ静言觉得似乎ๆ是丹丹ล用她软凉的小手轻抚过她的脸。
“丹丹,你来了,对吗?”方静言眼中ณ溢着泪,视线模糊不清,“我知道,你来跟我道别。你也要走了吗?”
空气是凉的,雨是凉的,梅树也是凉的。
方静言却觉得热,全身都火烫般地发着热。脑子似乎被身体里莫名蹿出的火焰给烤糊涂ิ了,晕晕然不知身在何处。
腿也不再听话,软软的使不上劲。终于,自行车失去平衡,她狠狠摔倒在梅林长满青苔的泥路上。
“静言!”叶子航和庄远一直隔着梗子上的横沟看着方静言,见她摔倒,再顾不了许多,扔下车,跃过两ä米来宽的横沟,向她冲去。
庄远刚ธ要伸手拉方静言,却被叶子航一下子推了开去。
“别ี碰她!”叶子航将方静言抱在自己怀里。
庄远有些吃惊又恼怒地捏紧ู了拳头,刚要发难,方แ静言却在叶子航怀里揪着他衣领ๆ哭了起来。
“为ฦ什么?为什么เ人会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前一刻不是还和我说着话,吃着我喂的粥,为什么只一转眼,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