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汩汩流进泳池,容鸢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管,跌跌撞撞地往屋内走。
容鸢此刻还在套房外的游泳池旁吹风,水纹撩在她的皮肤上,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唐言蹊眯了下眼睛。
他心里一紧,握着她没受伤的手,不着痕迹挡在女人前面,对唐季迟道:“唐先生,言言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เ了,医生说她还需要静养。等她身体好些了,我再带她回唐家看望你和伯母。”
“没事。”她笑笑,也不挣扎,他要抱她,她就顺势靠在他怀里。
唐言蹊盯着不远处雪白的墙壁,没作声。
“你说他们背信弃义丧ç尽天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唐言蹊对上陆仰止黑得无底的眸子,看到他眸间有什么在坍塌晃荡,竟隐隐是慌张。
一寸寸收拢了指节,五官紧绷,心里的什么情绪近乎炸裂。
他能把她女人儿子留在这种地方?
他听到她的声音,很轻很缓,泠泠如雨滴砸在水坑里,“没有。你先……出去吧,别管我,我过一会儿就跟上。”
他不懂她在开心什么。
“你想要什么理由?”唐言蹊笑了,眼底深处却漾开不一样的色泽,很薄很浅,隐隐发亮,“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小心。”
厉东庭抬手,手心拍在他的手背上。
他太清楚,唐言蹊怀了陆仰止的孩子,对墨岚来说,是种怎样毁灭性的刺激。
从听说这件事以来,墨岚一直闭口不提它,顾况也不敢揭他的伤疤。
她下意识想要拽住顾况的衣袖让他别出去,就在这里。
“你先出去。”男人忽然想起身边还有别人,脸色冷漠下来,“把门关上。”
唐言蹊“哦”了一声。
陆仰止眉目平静,回答:“这两天就走,看东庭那边怎么安排。”
那边男人沉吟了几秒,问:“所以,你和陆仰止,又好上了?”
“你这是在怪我们对你关心得少?”
而他就在各式各样的目光里,蓦然抬步走向了楼ä梯上的女人。
无疑是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她又怀孕了。
可是,她今天,着着实实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啪——
一分一秒,一点一滴地耗空了她的心血。
唐言蹊听完,收回目光,笑望着他,眼里似有一泓清泉,凉得透彻。
冷寂的视线越过陆仰止,看向他身后的陆远菱,问得却是陆仰止:“你打算怎么解决?”
唐言蹊心脏“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仰止呢?”唐言蹊问。
所过之处,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点亮了整个ฐ蛋糕上所有的蜡烛。
眼前骤然亮起一簇火光。
他长臂一展,把女人揽进怀里,淡声道:“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一群国际刑警,在追查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已经和各个国家的情报组织合作了,当然不能落下这里。”
“你怎么满脑แ子都是出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这么เ关心这份合同,难道是因为提起了什么让你好奇的人?”
她的心脏猛地跃动,有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霍无舟!”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就是这个玉扣存在的全部理由,原来,竟还有后招。
赫克托愕然抬头望着她,“陆家?”
“那……这是?”
庄清时的情况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可是后来见她憔悴得厉害,倒不像是装的,也就多了几分信。
她却忽然抱住他,把头埋进他胸ถ前,“陆仰止,我们算是……定下来了,是不是?”
唐言蹊涩涩地开口:“好,我去做个笔录,我们就回家。”
比起她的内疚,霍无舟却仅仅是微皱了下淡远的眉峰,波澜不惊道:“没有人故意想害她,世事无常。老祖宗如果真的对她感到愧疚,也不必跟我道歉。我并不是她什么人,也没资格替她接受你的歉意。”
本来就是组织内部ຖ的事情,容鸢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平时爱跟着霍无舟厮混,结果却惹了一身腥,现在还像个ฐ犯人一样被压进去审讯。
小警察十分天真,虚怀若谷地问道:“这是?”
那这俩人是熟ງ悉成什么样,才能连威แ胁人都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他也心疼极了她故作坚强朝他摆出笑脸的样子。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男人眯了下凤眸,不惊不怒地迎上她的目光,“我剁了谁的手?”
“你信与不信,事实如此。”
半晌。
女人轻笑,睨着她被光线缠绕、好似会发光的背影,气定神闲道:“那不然呢?你都已经拒绝得这么明确了,我除了伤心一下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吧。”
司机摇摇头,“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陆总他……”
他对唐小姐那种病态的执拗,是别人无法理解,也无法阻拦的。
“唐小姐对声音比较敏感,你们最好都注意着些,别再弄出什么太大太突然的声响,会吓着她。”
……
卧室里,唐言蹊被放在柔软的床垫上,看到男人肩膀的伤口隐约沁出血色,她微微垂下头,别开视线,“其实你不用对她们这么严å厉,刚才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
男ç人低眉看了她两秒,唇梢攀上一丝凉薄的笑,“这时候说,不嫌晚?”
唐言蹊一愣,看到他眸间的浊黑,瞳光一闪,皱了皱眉,“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陆仰止对此避而不答,反道:“晚上想吃什么?中午喝粥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