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低着头,目光所及之处是被白色的绷带层层包裹住的手心,“我不敢。是我做错了事让您失望,您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毕竟带我回去……也有辱门楣。”
唐言蹊抿了下唇,忽然扶额笑了,“我怎么เ不记得我还有家……”
陆仰止这样冷静得可怕的男人,他不会、也不该放弃今天这样的机会。
毕竟,没带武器出来是他失策——他也没想过唐言蹊会对顾况开枪。
睿智如他,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她手里的不对劲。
唐言蹊只是挣扎一下都觉得筋脉和皮肉扯着刀锋,索性也不动弹了,低垂着眼睑,“好吧。”
庄清时嘴角的笑弧哪怕再浅,映在唐言蹊眼里也是无比刺目的。
为了她。
“仰止,我早就说过她和那些绑架犯是一伙的!”庄清时抓着男ç人的衣袖,语调愤然,“唐言蹊,我还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你坐了五年牢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你连贩卖器官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ว五年真是便宜你了!等我出去一定要——”
除了北面,其他三面都被厉东庭的人控制着,如果唐言蹊是从三个方向里的任何一边进入交战区的,厉东庭的人不会视而不见,就这么放她进来。
男人淡淡开腔,叫着他的名字。
不过,他的胳膊上好像缠着绷带,绕上了半个手掌。
她不懂,江一言也不想点破让她跟着干着急,便把字条揣进口袋里,淡淡睐了那军官一眼道:“要带相思走?我和你一起。”
有什么事值得她连夜离开榕城,甚至来不及等到第二天早晨体体面面地告一个别?
乔治恍然大悟,“怪不得头儿一直说,不能让庄清时出事。”
乔治不解,“您的意思是?”
她抬眸看过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面色沉稳地拉开车门往屋里走,与江一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气质明显沉冷寡淡许多,又如海纳百川,无形中ณ有种恢宏磅礴的气场。
二人又聊了整整一下午,其间唐言蹊有些困倦,傅靖笙便让她先上楼休息一会儿,自己在客厅里等着江一言过来接她。
唐言蹊在陆仰止怀里闭上了眼睛,没有太多报复的快感,只是想到赫克托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觉得无以复加的疲倦。
陆老将军每听一句脸色就更加沉暗一分,听到最后,眉头皱出了深深的沟壑,拿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远菱,这真是你干出来的事?!”
唐言蹊已๐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到现在还是信她?”
“你这是在为ฦ陆远菱撇清关系吗?”唐言蹊静静地看着他,问。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爱能ม发电、爱能拯救全世界?”
“还是那ว句话,我没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意味着我能ม从你身上得到一切好处,可是,如果有你没你我都要自己面对这一切,有你没你一点区别都没有,甚至于连累了我身边一个ฐ又一个人,那我他妈到底是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为了让你次次迟到地赶来给我善后,说你爱我你舍不得离开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样,然后再给自己一枪替罪魁祸首背锅?!”
一句话,如狂风骤雪。
陆仰止面色如霜,“说重点!”
“你知道自己为ฦ什么总是受制ๆ于人吗?”她轻声问,问完,又自己回答,“因为你的弱点太多了,唐言蹊,多到我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去对付你,你自己就能死在自己手里。”
她的脸色沉静苍白,像是终于把所有的意气风发都耗尽了。
谁想唐言蹊竟皱了下眉,“我手机没电å了。”
边说边又把墨镜挂在了高挺的鼻梁上,“既然唐小姐和厉少那么熟,不妨自己打个ฐ电话叫他出来。”
厉东庭,“……”
更何况,顾九歌还是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
可是霍无舟却对容鸢说出那番不合常理的话。
当时陆仰止就觉得奇怪。
他是问,他做了什么เ让她渐渐不喜欢他了的事!
容鸢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
唐言蹊从善如流地接过,喝得嘴角都挂上了白色,陆相思嫌弃地递上纸巾,“你脏死了。”
打开门,陆相思正在楼ä下玩魔方,见她出来,忙给厨房那边打了个手势。
赫克托震惊。
唐言蹊如同被人打了一闷棍,思绪骤然凝滞。
“相亲?”男人长眉一蹙,“没听你说过。”
陆仰止多嘴问了一句:“要带着霍无舟一起?”
语毕,一脚踹在他旁้边一棵被烧焦的老树上,焦黑脆弱的树干从中断裂ฐ,轰然倾塌。
到最后厉东庭都看不下去了,不耐道:“要打就打,婆婆妈妈的。”
刚ธ说完这句话,顾九歌猛地凑上前来。
厉东庭大掌一握,躲过了顾九歌突然而来的偷袭,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身手确实比几年前进步了许多,他甚至需要稍稍认真些才能避开她的攻击了。
开始他还不懂ฦ,为什么陆总会突然问起黑暗恐惧症。
谁知,陆总却又向他问了实验室的地点,亲自去了一趟。
岂不是又要经历一遍儿时恐怖的噩梦?
陆仰止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看了。
在一片漆黑中ณ,唯一的灯光把女孩脸上呼之欲出的鄙夷描摹得更加尖利。
肌肤相触,陆相思的小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认怂,我们现在出去。”
男人听完微微舒展了眉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唐言蹊的方向,又对陆相思道:“先让宋井带你去吃点东西,我们买完票去找你。”
“怎么เ?”男人单手抱着她,指尖掐灭了烟,似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