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子一震。
见她不说话,男人把她稍稍拉远了些,黑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脸廓紧绷,嗓音低哑,“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难受,一定要告诉我,嗯?”
“陆仰止。”唐言蹊静静看着他,褐瞳里没有一丝光,深深的全是阴影,模糊里透出星星点点的讽刺,“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现在挡在这里,是想护着她吗?”
他知道,她在发脾ຆ气。
容鸢、霍无舟和赫克托匆匆上前,“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言蹊再傻也醒过闷来了,“那些人,冲我来的?”
“唐言蹊。”他的语调里带着急促的狠劲儿和不外漏的阴沉,“我还真是把你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说,嗯?”
唐言蹊想到什么,目光变得揶揄调侃,“你不会还买了强身健体的药……吧?陆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
“说是对方着急签合同,问您能不能今天给出个意见。”
“陆总,关于刚才会议上讨论的合同,经理又给我来电话了。”
霍无舟接过,清俊的眉眼微微一凝,“这是?”
容鸢这才听懂了,霍无舟是因为这个才把她叫来的。
“庄家已经倒了五年了,老祖宗。”赫克托皱眉分析,“如今的庄清时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在城郊埋炸弹的人?如若真是她做的,那她势必得到了谁的帮助,此为其一。如若她背后还有人指使,她可能就是个棋子,此为其二。”
意味着这件事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小护士摇头,“医生正在给她采用减压疗法,情况有所好转了,但还是……”
听说这家医院就是他们集团控股投资的地方แ,所以谁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顿时抖如筛糠,“副董事长。”
明明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却仿佛从翻转的天堂和地狱之间转了个圈,瘦得脱了形。
赫克托心有不甘,霍无舟怕他冲动,忙扯着他离开了。
霍无舟果然淡淡觑了她一眼,“没有,我问了他想见你的理由,他一开始不愿意说,再加上那时候你还被陆总和江家的人轮流守着、我没办法单独把消เ息递给你,所以就让梅花暂时等一等。”
“所以你拒绝了?”唐言蹊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大可能。
把唐言蹊架起来之后,法医和警察终于能把尸体运送到解剖室做进一步的分析了。
赫克托站在地面上,与她差出一截高度,伸手只能拍拍她的腿,以示安抚。
想与她厮守到เ老,那是陆仰止的私心。
她要的是他一心一意、堂堂正正的爱。
12点的钟็声敲响,曲终人散了,褪去公主华美的外衣,她还是那个得不到青睐的灰姑娘。
那时有人差点打她一巴掌,他也说,他想剁了那女人的手,不是演戏。
她双手抱着陆相思,只能让女孩伸手去够她的口袋。
陆相思甩了甩胳膊,又试了几次,五官皱巴在一起,“没电了。”
陆仰止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两秒,淡淡转过头,对保镖吩咐道:“去把大小姐叫回来,告诉她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唐言蹊苦着脸,“……厕所。”
尤其是他最后勾唇一笑时,真可谓是种颠倒众生的风华,“有趣,整个榕城还没人敢在我面前企图砸钱了事。”
他意味不明地重复着她的话。
“陆公子的东西向来只有别人求都求不着的份,我除非是瞎了才会看不上。”唐言蹊哈欠连天,咕哝的话音有些模糊,“你知道乞丐中了五百万是什么心情吗?”
“这件睡衣也是给我准备的吧。”唐言蹊大大咧咧地上了床,也不顾他的眼神,打了个哈欠,“反正这家里什么都是我的,我就不客气了。”
她一直不排斥和他发生关系——毕竟和自己心爱的人,情到浓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唐言蹊在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
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败给屋里女人的几滴眼泪。
平静决然之ใ下,有深深压抑的什么。
宗祁心中一紧,不敢说什么,点头而去。
远山般的俊眉微不可察地一沉,目光也讳莫如深。
唐言蹊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伸手拦他,忧心道:“她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还这样逼她?”
屋里没有动静。
可是在那一天到来之ใ前,她还是不愿伸手去碰那些溃烂的伤疤。
不能说、不能ม想、却又无法遗忘。
情绪饱满,表情到เ位,连眼神都透着凌厉阴狠。
女演员唯唯诺诺地走到纱帘后方,“麻烦配合一下,我们要帮庄小姐试个镜。”
他,这五年来,又是怎样的心境。
原来她欠他的,不止是一个孩子,还有他对她全身心的交付和期待。
保镖不疑有他,答了声“是”就匆匆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ຉ,陆仰止驱车离开。
宋井没料é到自己的目的被她一眼识破,皱眉,不悦道:“这里不是动物园,我们大小姐更不是谁随便想来看就能ม看的。”
宋井不认识她,却被她身上的气场所震慑,“你是?”
到了后来,该是习惯了,会淡淡看上他一眼,然后垂下头说一句:“你的工作永远比我重要,忙去吧。”
陆三公子很忙,忙到每次把人送过来之后,手机电话就不间断。
没办法再忽视一次了。
下次伤的会是谁,霍无舟吗?
她哭得伤心,却还是习惯性地不想教他看见,陆仰止心如刀割,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保证,“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