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
傅靖笙哪里见过这样直白暴力的女人,一时间怔住。
“老子直接带你去楼上妇科。”
唐言蹊揉着眉心,望着挂号处门外的人群,将傅靖笙带走,“在这里排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你跟我走。”
甚至不惜一切的,用这种方式让他犯错。
她想甩了他。
他躺在床上,意识不清,耳边却似有婴儿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陆仰止夹着烟蒂望着两个女人一同走向试衣间的背影。
旋即,却又笑了,喃喃低语,“怪不得。”
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算年轻活泼,但很优雅端庄,甚至威仪凛然,“墨岚,有时间出来聚聚吗?”
“所以你不知道背锅的人是我?”
“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男人手里的动作顿了下,目光深沉地望着她的脸,“言言,我没想过要害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david为了投效我,才做了这件蠢事。那时我问过他,不怕承担后果?他告诉我,孟文山也要盗陆氏的文件,正好拿来当替罪羊。”
陆仰止的眉眼间落下重重一笔阴霾,只觉得血液里残留不多的冷静快要被尽数摧毁。
生在江家,却未完全被父荫所遮蔽,其光芒愈发势不可挡,是个卓尔不群的狠角色。
赫克托一拳砸在墙上,低声咒骂。
手术总算在后半夜结束,可是却连人都没让他们见到เ,就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片刻的沉默。
“是吗?”陆仰止看向医生。
宋井诧异,“陆总!您可千万别冲动,火还没烧到总裁办,唐小姐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楼下,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盯着不停往上卷的火舌。
袅袅雾气氤氲蒸腾,模糊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无法使他脸上漠然的神色回暖半分。
时不时捂着脑袋,口中ณ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所以,唐言蹊经常看上去散漫无状、心不在焉,是因为她在训练自己的脑子?
比如反应能力、比如注意力。
盒子里,装着一款和她碎了屏的旧手机一模一样的新机。
小秘书一怔,急急忙忙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在这儿呢,陆总,早就备好了。”
她木讷地想,谁曾告诉过她,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他。
“没事了。”他语调平静中,含着足够安抚人心的力道,一如他箍着她的手,很紧,“我在。”
自然,她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把怒意沉淀下去,以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淡漠的语气叙述道:“今天公司里出了一件大事,你想听听吗?”
她靠在前台的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忽然想起宋井那天告诉她的事——
唐言蹊奇怪,“她不是接了个十万火急的项目么,怎么เ说走就走了?”
“你到เ底想说什么。”男人皱眉,已然不耐。
不像她,从小到大只知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还在监狱里蹲了五年,满身泥点子。
……
又比如,陆仰止但凡稍微对她有一点好,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他伸手在她脸颊๐上一抚,眼里遮云闭月的雾气总算散开,露出点点掩饰不住的自嘲与疼痛。
怀里的女人已然睡了过去。
冷空气钻进她的皮肤里,唐言蹊冻得皱了下眉。
清浅的语调,如同一根细细的线,静静牵扯出另一端被尘封已๐久的往事,男人的心脏刹那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错位了。
男人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双手一推沙发扶手,安然起身,淡淡开腔:“那就不打扰温少爷的好事了。”
再想想他说的话……
她几乎惊得退后了一步,“你……”
并且一回头,正对上他那ว双幽暗深邃的黑眸。
助理低头,到เ底还是伸手打开了门,低声道:“三公子,请吧。”
“恐怕他们已经有对您不利ำ的计划ฐ和准备了,所以董事长才急匆匆叫您过来,叮嘱您万事小心,也要多注意身边的动向,以防他们在您身边安了什么人,里应外合……”
这是陆家的家事,与她无关。
他说得很隐晦,隐晦到还掀起眼帘微微瞥了那ว边女人一眼。
对方都快要火烧眉毛了,陆仰止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般不紧不慢,他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深沉的思虑,薄唇翕动,淡声道:“没关系,我还有左ุ手。”
陆仰止留แ意到她四周沉默的空气,继续道:“嗯,已经出院了。”
这个认知让她顷刻间恐慌起来。
她竟发现她无法回答这个ฐ问题。
医生对她不走心的道谢很是嗤之以鼻,“你要是还知道辛苦俩字怎么写,就别给我找事了。”
医生进门的时候额头青筋直跳,唐言蹊笑眯眯地还没开口,医生便截断她:“醒了,醒了!刚醒!别问了!”
是墨岚。
她心痛欲绝,恨不得一枪崩了他,顾况却拦在她身前,大声质问她:“老大,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饮食男女、人各有欲,他陆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还要从小就养个干干净净的童养媳长大了开苞上供?你与我们相识十几年,墨岚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还不都是为了你!”
“更何况你根本连陆仰止的手都还没碰过一次,他凭什么要你为他守身如玉?”
唐言蹊听得紧咬牙关。
那时,陆仰止还没同她在一起。
若说她出轨,根本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