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这些东西腾出空间来,就势必要清除许多没用的记忆和本领,或者说——他们经过斟酌比较,认为没必要留着的。”
男人沉声道:“但说无妨。”
唐言蹊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倾塌,却仍在废墟里挣扎,执拗地望着他,“陆仰止……”
男人却只是屏住呼吸片刻,便又寡淡而无动于衷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冷漠道:“把人带下去。”
没等她的手伸出去,一人便如疾风匆忙行至,身上的戾气四散而开,将容鸢稳稳扣进怀里。
容鸢脸色煞白,小秘书也大呼出声:“容总!”
唐言蹊心里一突。
陆仰止黑眸一敛,眸间流淌的墨色就这么凝滞住,深如无光的海底,将她周围的氧气席卷一空。
她说的对,现在他有把柄握在这个女人手里,又不能为ฦ了两份文件就将她杀人灭口了。
而后却粲然笑开,“可是眼下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唐言蹊赶紧安抚他,“我也不是说你过分……”
陆仰止静静地听着,黑眸如凝墨,纹丝未动,“依你的意思,是我做得过分了?”
所幸的是,她全程都很配合,只是脸上没什么波澜起伏,像个运转中的机器人,医生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เ。
过了片刻,她拨开他的手,咬牙一字一顿道:“好,那ว你让他们快点。”
陆仰止眉头微拧,漆黑的眼眸低垂着,刚好落在她笑着的脸上,无波无澜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追究?”
又想起庄清时告状时,他那句深讳而不悦的“我看见了”,忍不住笑得眼尾都弯起来,“怪不得你这么早就回来,还这么เ轻易就放过我了。”
在暗中失去了视觉的唐言蹊,其他几感却较之往常灵敏许多。
“言言。”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正要说什么เ,不期然敛眉却发现了她肩上的衣服。
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
兰斯洛特眼波一震,震惊之余慌忙摇头,“我、我不敢。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看到她的一瞬间,唐言蹊就已๐经在心里嫌弃了自己้身上这条裙子一千一万遍。
她浅浅一笑,“也对,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我年纪大了,陆氏迟早要交到你手上。”老人道,“这些年我下过十余次调任召你回总部,你呢?死守着一家网络公司虚度光阴!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做什么。不管你只是因为你还年轻,既然你喜欢,公司也做大了,那就算我成人之美,顺你的心意一次。”
不知道是该说老爷子太有雄心壮志,还是该说他太没有舔犊之情。
……
跟上来的宋井一眼就看到男人右肩上沁出的血色,他吓了一跳,想开口提醒,却被男人一个ฐ含威不露的眼神吓退。
宋井走了。
宋井摆出一副“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表情,“陆总,我突然想起公司可能有一份文件今天要整理出来,如果这边没什么事的话……”
陆仰止听到这里才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了?”
陆仰止沉着脸,目光不太和善。
“你别乱动了我就告诉你!”医生忍无可忍。
医生没好气,“知道。”
屋里的男人解皮带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望向被踹得有些变形的门。
他也不明白陆总要去干什么,只是隐约能感觉到男ç人挺拔的背影轮廓中ณ散发着极端冷厉沉鹜的气息,让人心底里都在打颤。
“活该。”陆相思板着脸。
陆相思甩开她的手,“谁等你了!”
爸爸会不会……
她好歹的爸爸的女儿,就算生气,爸爸也不会真对她怎么样。
浴室的推拉门被人拉开,而后又关上。
这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得过分,她能听到外面男人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
挖空他的心不够,却还要当成笑柄般展示给旁人看。她很得意吧,她很开心吧。
天知道他有多咬牙切齿地想掏出她的心脏看看究竟是什么เ颜色。
david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却见陆仰止的目光在整个工程部扫了一圈,扬声道:“有谁有信心毛遂自荐,能把这台电脑修好吗?”
宋井怎么เ也没想到เ自己会折在这。
这样的两个ฐ人能看对方顺眼那才奇怪。
因为墨先生是匪,悍匪,技术高超的悍匪,全世界ศ最有名、规模最庞大的黑客组织,他是那ว个牵头的人。
见到陆仰止脸色黑了一半,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头子倒是好应付。”陆仰止一提这事就忍不住皱眉,最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来自他父亲的压力。
男人漆黑的眼底有暗流涌ไ过,嗓音亦是低哑了些许,“只有你自己一个ฐ人逃出来了?”
陆仰止闻言低了眉梢,瞥了眼她肩膀上不敢轻易拔出来的刀柄。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盯着庄清时惊慌失措的脸颊๐,远山般的眉峰蹙起了沟壑,“你不是在医院陪着相思吗?”
绑匪很快带着庄清时到了山上。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绑匪嘲弄道,“老子要的是她的命,你来换她算怎么回事?”
哪怕走到เ末路,都举足若定、胸有成竹的陆仰止。
记者怔了怔,没动作。
男人耐心尽失,等都不多等一秒,便直接伸手把那ว只话筒的支架从中折断。
容鸢心中ณ被什么狠狠碾过,眼神也逐渐复杂起来,“霍无舟……”
男ç人垂眸看了她一眼。
她偏过头,压低声音,漠然道:“你这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