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写好了吗？”程小薇微微一笑，瞄准敌人桌上市调小组专用的咖啡皮档案夹，直接抽走。
“美桦，麻烦跟你要九月的市调报告。”程小薇客气地说。
“年轻人的，看你的了。”王富礼一掌重重拍在盖俊珩的肩头，颇有深深期许和勉励的意味。
高阶主管们纷纷称赞他的球技，董事长王富礼望向远处的落球点，有感而发说：“希望我们笔电事业处也能一飞冲天。”
“我要赶快下去了，我老公早楼下等我。”
“谢谢了。不要太晚回家，早ຉ点回去养精畜锐，明天老板回来，又有得忙了。”
“说起黛如，连我是女生也喜欢她。”几个女同事纷表赞同。“她见了人就打招呼，完全没有骄气，人漂亮，又亲切，啊！她现在不就在笔电事业处？王董这招高明！既帮公司找到人才，又找到好女婿。”
“不是听说他要娶杰森电子简董的女儿吗？”会计处的同事们开始扯八卦。“怎么一下子就投靠敌营了？”
“也不过是叫你准时下班陪我吃饭，你从那个ฐ时候就开始跟我摆脸色！”简莉娜的语调越说越尖锐。“盖俊珩，我只能说，你为ฦ了避开我而离开杰森，连去年的分红和几千万的干股都不要，损失太大了。”
盖俊珩看了程小薇一眼，她这时才惊觉自己已将手机还给他，不该再杵在这边听他讲电å话，急忙转身离开，偏生这时桌上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她只得过去接听。
她不想一心二用，但一只耳朵听着电å话，另一只耳朵还是听到盖俊珩说：“简小姐，你高估自己้了，你该知道我离开杰森的原因；如果你认为令尊宠爱你，愿意听你的话，你就该劝他不要只想着赚钱。”
程小薇听不到简莉娜的声音，因为ฦ盖俊珩已关掉扩音。
她在便纸条上写下来电者的留言，应该要走出去了，却还装模作样拿笔在便条纸上虚画着，听他那平板的声音说：“还有，年初我在晶华饭店帮你付了两千五百元的大餐费用，麻烦你开张抬头支票寄到……”
她差点笑出，而盖俊珩不再说下去，显然是被挂了电话，他不慌不忙按掉通话键，若无其事地坐回他的主ว管大椅。
“副总，这是郑协理的留言。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离开杰森电子时，签过禁止竞业条款，两年内不得接触智慧型手机业务。”
为ฦ什么跟她说这事呢？四目相对，一接触那双黑黝黝的瞳眸，她立即垂下视线，不敢去猜测那ว无尽深黑里德涵意。
莫非是想告诉她，他离开杰森电子，走得干干净净，一刀两断、再无牵扯，不只没有业务瓜葛，也包括那位简大小姐？
“那是不平等条款吗？”她只能挤出一句相关话题。
“两年，还好。现在技术日新月异，你生产出一个新产品，一推出就过时，就算两年后我再接触智慧型手机，以前知道的都不管用了。”
其实，若今天他真的掌握杰森电子的业务机密，简董事长必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这个ฐ道理……呃，大学生都知道，她问也是白问。
可好像她这么一问，他也这么一答，有如领般的对话在无形中缓和了始终充斥在他们之ใ间的某种奇诡气氛。
“有需要换手机号码吗？”她问说。
“我名片印的就是这个号码，再换太麻烦，她也不至于白目到เ这种程度。以前我就警告过她，打骚扰电话是有刑责的。”
可怜的简大小姐，竟然被讨厌到这种程度。她觉得好笑，却又心头一惊！那她是不是也被厌恶、被痛恨？他甚至一通电话也不打，一句话也不辩驳，就任两人硬生生地分了、断了。
错在她，她活该被讨厌。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只要一天在盖俊珩身边，她就一天无法挥掉过去，那个ฐ什么“放掉过去”、“重新开始”全是口号，过去的印象痕太深，不可能磨灭得掉。
如今，她只能努力熬，熬到曼蓉放完产假回来，她一定要离开了。
“没、没事的话，我、我……出去了。”她慌慌张张地跑掉。
又结巴了。盖俊珩看她差ๆ点踩歪了高跟鞋，嘴角浮起一抹很淡、很淡的微笑。
刚才听她条理清晰地讲电话，他知道，过去的程小薇回来了。
她的工作表现不只让他放心，也颇得部门主管和同事的激赏，他总会在进出办公室时，刻意去捕捉她脸上的亮丽神采和自信笑容。
可她为ฦ什么一跟他说话就要结巴，就要慌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