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他为什么叫你那个怪名字啊？”
“杀了梅丹佐。”
“啊……？”他有些迟钝的。
“喂，”他扔开文件夹，嘻笑着把下巴压在我肩上，“我敢说这四天半你最多只有一个ฐ小时在执行任务，其余时间都反过来了吧？”
“不知道。”
“是很夸张……”路西法笑。
唯独我很寂寞，每天躺在草地上发呆，检查九九每个头颅上的每颗牙齿是不是健康。
“eden……”身后一个ฐ天使深吸了口气。
处于漩涡中心的我们，自然是跑不了的。
我望着阿加雷斯的眼睛，他那双眸本是银灰色的，现在更显得灰蒙蒙的。然而表面上他还在笑。笑得很淡有点冷漠。
“亚利尔哥哥不了解全部的情况。”我叹气。
“我知道了，我本以为你……可是贝贺，既ຂ然你不想生宝宝这样做就有些太冒险了。”
一只年轻的九头龙——只是年轻的强壮的龙已经很不好对付了——我抽出腰间的软锁——何况还是只九个脑แ袋喷着各种不同颜色气体的年轻的强壮的龙……
“不要这样，求求你。”我又说。
“嗯，他没做什么เ，只是执行任务而已。否则以托力的个性，那ว天晚上在牢房里会直接把他先奸后杀了。”
我走进去，观察了四周。房间里相当简陋，没有家居，两张临时搭起来的单人床，几把椅子，几只呈水、魔药和魔石的容器，一些应急用的武器。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我环视了周围。
一天朱赛突然问起了他的父亲们，“妈咪，给我讲讲你和我那ว两个爹爹的故事吧，我想知道你们的一切，因为ฦ那也是我的一切。”
于是我告诉了他一切，一五一十的，没有半点谎言。
我认为他有权利知道所有的，可能ม会有悲伤，但这样对他是公平的。
而且，他答应保守秘密。
“原来他们本以为你死了？”
“嗯……可三百年后我却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呵呵，真是个ฐ惊喜。”
“嗯……”我回忆着当时。
“妈咪，说不定他们有一天也会那样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呢。”
“嗯，也许吧。”
也许他们还没死？……不过，有这可能么เ？
28
朱赛长大了，很难想象。当我看着十六岁的、比我更高更强壮的孩子，仍然觉得抱他在怀中ณ喂奶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我们一起度过了十六个美丽的春秋，虽然心中带着失去阿加雷斯和托力的伤感，但有他陪伴，又是多美好的事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感到朱赛快离开我，独自去飞行了……我可爱的小雏鸟，他的翅膀已经长硬，他有力量、有头脑、又有朋友，他将会去寻找更多的。
而作为母亲，在这时候束缚孩子是不对的……
可我仍然难过。我逃避，尽量不要自己้去想。但那ว一天终究是来了。
朱赛对魔古生物学很有兴趣，他幼年时我整理的魔生物资料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后来我得知，他被边城的一所魔法生物学院录取了。
“妈咪，其实我可以留แ在家里陪你的。不然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朱赛对我说。
不，朱赛已经长大了，他如此的孝顺所以处处为我着想。只是我很清楚，从此以后过多的跟他在一起对他自身的发展是不利ำ的。
朱赛……已经到了独自去闯荡的年龄了……
“你去吧，我的宝贝，我很高兴这样，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我对他说。
于是他高高兴兴的去了。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我哭了。
这是十六年来我第一次流泪。
我这么伤心，以至于整整哭了一周都没感觉好一点儿。
朱赛经常给我写信，每逢放假便回来看望我。
他不在的日子，我度日如年。
几年之后，朱赛成为边界ศ域各种魔怪的研究员。在那里工作了一百多年。
他爱我正如同我爱他。
他是最好最好的孩子。
但他不能永远在我身边。
朱赛的信逐渐变成心中ณ唯一的牵挂，他在边境生活得还不错。我越来越孤单，除了每周跑来的九九龙，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不过寂寞终归只是寂寞，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而那件事，却突然发生了……
家里的老麒麟身体越来越坏，我每个ฐ月不得不带它去看次兽医。
中心魔城魔动物医院的候诊室非常宽敞，因为要接待龙一类的大型动物，规模就如同一个ฐ小体育场。
候诊室中人很多。
我不经意听到身边几个ฐ带着宠物来就诊的魔族说话。
“……这方แ面，天界基本上也管得不太严å了。当然与咱魔族或人类沟通还是禁止的，但据说那些天使和天使间发生什么事儿肚子大了之类的，他们现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个ฐ女魔道。
“呵呵……这还不是因为那些高位天使自己不检点，终于纸包不住火，我姐姐的老公的哥哥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加百列ต呢，据说他那眼神好淫荡啊，呵呵……”另一女魔。
有关天界默认天使怀孕的事情，我早有听说。
但如今，这种默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已๐经受到เ伤害的哥哥和其他同伴似乎ๆ已没有意义可言。因此，我也不是很关心这些了。
而对于纯白色的加百列的种种谣言，其实都无非魔鬼们的杜撰。他们把各种劣迹加到他身上，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对天界的怨恨，实际上这些事没有任何证据，基本上不着边际。我虽只见过这位天使长一面，但因此完全相信他的为人。如果说天界还有谁真正一尘不染，那就数他了。
可是这天他们没有再讨论加百列ต，而说起另一位天使长来。
“那犹菲勒大人的事情，即便烧掉他的尸体也无法隐瞒吧？这可怜的家伙。”
“什么可怜。那些臭天使还值得同情么？他自己้死了算是走运，要是被我家姐姐的老公的哥哥看到，可不挑开他的肚子把那ว未出生的卵掏出来？”
“说的也是。”
——他们又说。
魔族残忍的杀害小天使，或者怀孕的天使，已经不是什么新า鲜事儿了。同样天使有时也会这么做。对这些我也有些麻木了。倒是她们所说的犹菲勒天使长怀孕的时候死去的种种，让我突然感觉几分不安。
……智天使长犹菲勒与梅丹佐过从甚密，他们两个被人说是挚友，平日里形影不离。那犹菲勒——这个同样是中性天使的腹中ณ的卵，难道……
无意种听到的谈话让索绕在心间，当晚我彻夜难眠。
次日，我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去弄个究竟。我去找阿加雷斯从前的一位战友，他曾参加过我们的婚礼ึ，曾在魔界情报部门工ื作过。
而他说的话……最终让我掉入绝望的深渊。
“怎么，夫人还不知道么？这件事早已๐不是秘密。当初ม您杀死梅丹佐之后，天界人发现犹菲勒死在他怀里。犹菲勒是伤心而死的。他们的元灵都已经消弭，但尸体不知为ฦ什么เ留แ了很久ื。而总领天使迷迦勒伤愈后，当即销毁这两个天使长的尸身，从此这件事便不了了之ใ。不过天界ศ确实做过调查，验尸之类的，本来是想找魔族的罪证，结果在犹菲勒腹中ณ找到เ了一颗五个ฐ月大的受精卵，因为天使长怀孕后过度不安的心理状态发育畸形，恐怕生下来也无法存活。天界ศ上层极力隐瞒此事，毕竟灵魂都消เ弭了，永死了，再没什么เ可惩罚的，说出去只是有损七天使尊严罢了。可是纸包不住火嘛ใ，据尸检结果，这犹菲勒显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他说，“就因为这个ฐ再加之圣魔大战的冲击，对于下级天使意外怀孕之类的事，天界ศ处理的不像从前那么เ严酷了。这样来看他们也算死得其所，呵呵，做了件好事嘛。”
他那么不以为ฦ然的说着……可是我……
“你的意思是……犹菲勒发现梅丹佐被杀后，倒在后者怀中死去了，而他腹中ณ，是怀了五个月的天使卵？”我尽量压低声音，不让颤抖被察觉。
“是啊。”
我仰起头，大笑出来。那么凶残那么可怕。
“夫人？”
“不，没什么，我有些累，先回家去了。”我说。
于是我回家。
当我准备喂那只可怜的生病的老麒麟时却发现——
它死了。
死了。
我推开门，重重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