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伸手去抚摸她后背,低声询问,“是这里?”
宋嬷嬷立即递上笔墨纸砚,手指还打着颤,显然被吓得不轻。太子凑到เ太子妃怀中,仔细嗅了嗅那朱红小树,仰起脸问太子妃,“珍儿看看孤有无流鼻血?”
思及此处,她用帕子掩嘴,缓缓笑开了。
孙氏见有门,连忙凑过去谄笑道,“养得熟养得熟ງ,我们两家本就比邻๑而居,他娘统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ฐ女儿,哪里照ั看的过来,都是把林云托给我照料。我们虽然没有母子名分,论起感情却比他亲娘还亲。林老五的次子这回要娶方主事家的女儿,出不起彩礼,这才同意将林云过继给我。”
沈元奇嘴唇微动,表情冷冽,“抱歉虞二小姐,你认错人了,你的大哥在那儿呢。”他朝正抱着虞襄登车的虞品言指去。
虞襄见闵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抬手便将银票甩出去,嗤笑道,“说了不跟你玩,每次输了就像急眼的兔子。拿去吧,我不缺你这点银子……”
几人转头回望,表情各异。九公主和沈元奇莫名有些拘谨,虞襄却惊喜万分的喊了一声哥哥。
简单寒暄了几句,太子妃使人去端糕点,见小姑子埋头吃上了,这才看向虞襄,柔声问道,“襄儿与本宫三个妹妹可相熟?觉得她们性情如何?本宫这身体怕是不成了,总想着给一双儿女找条后路。”
“看他那冷心冷肺的样儿,岂会替你养老送终?我定然要嫁个比他权势更大的夫婿,让他忌惮于我,如此,你在侯府里才算有了靠。他不认你我认你,他不养你我养你,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过得快快乐乐่风风光光。母亲,你说好不好?”虞妙琪搂住林氏脖颈,期待的问道。
虞襄往她衣领内一探,却见胸前两团微微的隆起已经发红了,散发着强烈的红花油的味道。虞襄连忙扭头扇风,扇着扇着竟趴在石桌上笑起来,直笑得差点滚下轮椅。
这日,九公主忽然前来拜访虞襄。她佝偻着背,缩头缩脑แ的行在两名宫女身后,面色很是凄惶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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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品言用力擒住她下颚,一字一句开口,“虞妙琪,你是什么样的人,本侯一早就已๐知晓。沈家因你妄图攀附太子的举动而没落,你的养父因你欺瞒的举动枉死,你的养母本欲送你归家却被你夺走治病的银两,活生生气死。那些往事暂且不提,你知晓沈元奇也在京中就让人将他曾在薛府为ฦ奴的消เ息散播出去,意欲毁他仕途。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你连教养自己้长大的沈氏夫妇都能说弃就弃,一块儿长大的兄长亦能下此黑手,其心肠之歹毒已๐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你只管将脏水往襄儿头上浇淋,却不知我从不会对她起半分疑ທ心。你这张伪善的脸皮也该扯下来了,省得四处恶心人。”
虞思雨这次听得十分认真,沉默良久后喟叹道,“原来如此,却是我误会老祖宗和大哥了。你说得没错,低嫁比高攀确实好得多,活着痛快。”
老太太闭目轻捻佛珠,似乎并不被眼前的惨烈所撼动,但额角鼓跳的青筋却显示出她正在极力按捺满腔怒火。自打信佛以来,她多年未曾杀生,却没料é今儿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用厉鬼冤魂污了她这方清净之ใ地,当真好得很!
“不急,一口一个的虞襄挂在嘴边,还敢将脏水泼在她身上,本侯且教教你何谓生不如死。”虞品言曼声低笑,手指探过去,瞬间就卸掉方志晨下颚,让他叫也叫不出来,然后逐节卸掉他全身骨骼……
虞思雨细细琢磨这番话,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心道平日里老祖宗总说虞襄见识不凡,着眼通透,原来竟不是浮夸。我若是有她一二分见识,哪会被虞妙琪那ว小贱人耍得团团乱ກ转!
话落她状似无心般拿起剪刀,用力握在掌心,似乎感同身受的哽咽道,“可恨我刚ธ归家没甚根基,否则定然为ฦ姐姐揪出那人以全姐姐名声。”
她极尽挑拨之能事,盘算着就是让虞思雨嫁出去,也得让她恨透了虞襄、恨透了虞品言、恨透了老太太才好。说不准日后有用得上她的地方แ。
虞妙琪也跟着磕头,直起腰时不忘给虞思雨擦泪,似乎感同身受,颇为怜惜。
林氏飞快看了女儿一眼,扬声道,“盐运使司运同?还是今科探花郎?这可是门好亲。庚帖ຆ和婚书交换了吗?”因她与虞思雨一样也是个不问世事的,说出这番话并未引起旁้人怀疑。
虞品言放下棋谱走过去略看两眼,摇头叹气,“怎教了四年还是没有长进?有形无神,力道绵软,连写个拜帖都嫌丢人。”
桃红听得直咋舌,再不敢多言。
府里确实有人不满,但大多数都是金嬷嬷这样捞不着油水的管事嬷嬷,其余下仆对虞襄都是敬服的。就是那些管事嬷嬷也不敢对虞襄有丝毫非议,须知她跟她哥哥一样,也是六亲不认的主儿,管你是不是家生子,管你有多劳苦功高,犯了错就罚,犯了大错就打,再不悔改就撵出去,旁人挑不出任何理来。
虞思雨连声答应,看也不看林氏便匆匆离开,生怕走得慢了发生变故。
“你给我住口!”老太太举起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掼,砰地一声巨响似直接敲击在心头,震得众人噤若寒蝉。
老太太摆手让晚秋去唤人,然后闭着眼睛捻动佛珠。
母女二人顿时来了精神,接着往下翻查,累็计亏空竟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有五所京中ณ旺铺被无缘无故卖掉了,所获纹银不知去向。
“女儿省得了。”虞妙琪不住点头,斟酌半晌说道,“母亲,您能否派人去查查今科状元沈元奇?”
“不能‘最喜欢’!”虞襄瞪着大大的猫瞳,严肃纠正,“是‘只喜欢’!”
这些名贵奢华的穿戴之物,在沈家是绝找不出的,不是沈家买不起,而是买了也不敢用。谁让沈家是地位最卑贱的商贾。
林氏与虞妙琪听了这话,忍不住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眼底看见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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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嬷嬷心尖微颤,颇有些不安。林氏对府中事务不闻不问,可不代表她也是睁眼瞎。虞襄这些年的变化她看得清楚。许是遭逢大难开了窍,她浑身傻气尽去,不但脑子越来越活络,相貌越来越明艳,就是脾气也越来越乖张。
金嬷嬷领命而去,林氏扯开一匹布在女儿身上不停比划。
沈妙琪退出林氏怀抱,乖巧应诺,来之前的踌躇满志早被忐忑不安所取代。林氏在虞府的地位好像跟她想象中不一样,莫说老太太不将她当回事,就连虞品言和虞襄也都冷漠以对。
沈妙琪仿佛又回到了龙鳞卫所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腿脚忍不住发软。
虞品言给她喂了一口酒,目光长久停驻在她莹润饱满、娇็艳欲滴的唇珠上,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仅见过两面。她性情凉薄,记仇不记恩,日后你离她远点儿,免得被算计。”
“那ว四五年之后呢?扬州ะ离京城可也不远。”沈妙琪故作懵懂的说道。在她看来,最好还是把所有知情人全都处理干净,又或者远远打发回允州,一辈子不许入京。她虽然不懂ฦ政事,却也知道扬州乃大汉朝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去那里为官岂不便宜了赵安顺?尤其是赵瑾,她忍了她四年,实在见不得她靠着自己富贵加身。
听说沈妙琪暂居于水月庵,老太太送来一个心腹嬷嬷教导她各种礼ึ仪。
虞品言哑声应诺,拍拍妹妹脊背将她抱出去。
虞品言不答,放下酒杯道,“本侯此来只是想告诫你一句话,不经过本侯同意不要妄图认回襄儿也不许与她接触。你若是不知好歹,本侯有上千上万种办法让你和薛府彻底消เ失。等到哪日时机成熟ງ了,本侯自会派人通知你。”
他以手做刀,在脖ๆ颈处划拉一下。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该杀人灭口以保侯府声誉。若是让沈元奇闹上门,侯府岂不成了个ฐ笑话?被侯爷当命根子一般护着的二小姐首当其害……
房间内,虞品言坐在床沿,一边掀开罩衫一边问道,“今日可好些了?还痒吗?”
裴氏越发不放心,拽住他好一番盘问,直问得方แ志晨差点哭出来才结结巴๒巴将夜会虞思雨让虞襄抓住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