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过后,姜ä柠与浣月对视了眼,浣月会意,正了正神色,“掌柜的近日要出趟远门,今早遣了人来吩咐,他出门在外的这段时间,铺子里的事暂由安儿主理。咱们几个要与安儿打好配合,带着底下的绣娘们认真做事。”
“昨儿个我与浣月察看了近些个月咱们铺子的账簿,除去嫁衣那部分进账数目有所提高,其余收成都未见变动。停滞不前那便是在倒退了,故此掌柜的不在的这段期间,我会带领大家大规模的整改一番。”说着,姜柠抬手朝净余示意了下。
“看……我?”姜柠几乎下意识脱口而问,问完又随即反应过来,不禁低头咬了咬唇,暗自懊恼。
这刘ถ清洵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为何跑来……
在那黑影白刃出鞘之际,她已在脑中将近日接触之人飞快地一一过了个遍儿,未果,并没有得罪过谁。遂再往前过,除中秋那日之外,就数在郸水舫里奚落过李氏等人。
“横竖是死,你无须知晓太多。”那ว黑影像是志在必得,反倒真出声搭了她的话茬。
醉春楼隶属宝昌商行底下,每年这会子酒楼ä里都会进一批闸蟹来,因着是京中最早到又鲜得很,陆绍人会趁势将价格抬高两成,且每人限次限量不可批购,惹得各富庶世家提前半月便涌来排了队预定。
牙尖儿磕了两下蟹钳,纤指娴熟地剥ຓ了碎壳下来,露出里头嫩白酥软的肉条儿,姜柠正要往嘴里递,却不料蓦然凑了个头过来,直接一口叼走了她手里的蟹肉。
德妃摇头微嗤,轻摘了手上尖长的描金指套,于指间转弄,没什么เ情绪道:“这太子的位置坐久了,难免被蒙了心智。既是让你父皇难做,那便表示他不再适合。”
刘清洵手上端盏的动作微滞,倒也并未有太大意外,“母后是想让儿臣,”搁下盏,他身子向后靠了靠,轻描淡写地扔了两字出来:
然而彼此力量实在过于悬殊,唐忱只需手上稍稍一用力,小姑娘便已๐如猫儿一般被驯服住,任由少年将她从自己身上拎了开来。
她索性踮起脚尖猛地朝他凑过去,之后在唐忱微愣之际,将嘴上残留的油光报复性地一股脑擦在了他的衣襟上。
又往下睇了两ä眼,借着宫灯打出的光晕发觉那ว几个宫婢确实有些眼熟,但并未瞧见德妃跟前的掌事大婢。
姜柠放下心来,想着左右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又开始继续啃着手里香气腾腾地烤鹅腿。
似乎察觉到เ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压下那ว些蛊惑,抬手将那颗饱满圆润的蜜枣举至她面前,“给。”
姜柠伸手,却并未从他手里接过蜜枣,而是拉过他的手直接凑上去,下嘴便啃咬了一口,“啧”了一声:“好甜呀。”
言毕,不等唐忱有所反应,姜柠便撤回身子,朝他晏晏一笑,转身向大殿翩然行去。
“唐少,听闻此番出宫随行的世家小姐皆由礼部甄选,唯独这盐铁总司姜大人家的千金,是太后亲下了懿旨,点名道姓要的。这老祖宗……”
虽说其父姜ä劲梧为盐铁总司,但就官职而言,朝中位高于他的权臣比比皆是,若单论官宦世家的千金,也未必见得能排上姜柠。
姜柠连连应下,她原也不是漂浮的性子,自然省得轻重分寸,反过来抚慰二老几句,倒也让两人稳下心去。
秋分,八月中。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姜柠尚未有什么เ反应,倒是一旁的卫喆本能ม地望了眼身后的湖水,内心感慨这丫ฑ头胆量真大,连他们家将军都敢调戏。
“进湖里之ใ前,有个疑问还要烦请少将军解答。”姜柠一点儿都不惧他的冷骇模样,往上稍撩了下腕间的锦袖:
唐忱迈开步子走至他身侧,扫了眼地上的横尸,淡淡提醒道:“殿下身边的人,也该清清了,以免德妃娘娘担心。”
前来夺命的刺客能ม如此准确地寻到刘清洵,毋庸置疑的是,他的身边早已有太子安插的眼线。
姜柠收回胡乱飘忽的思绪,侧头看向他,本能地开口道:“回殿下——”
刹那间,姜柠忽然觉得肩头一紧,预ไ料当中的摔倒并未发生。
姜柠由着她扶自己下地解衣,“也不是来看我的,让咱们姜大人应付咯。”
姜劲梧身居盐铁总司,官职并不说有多高,却实打实地掌着财政大权,手握国库玺印。九皇子又是皇帝几个子嗣里,除太子之外极为看重的一个,且姜劲梧与刘清洵一向算谈得来,因而逢年过节的都是他来府里问候,姜柠早就习惯了。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唐忱犹自压下心头的那份燥乱,一把拉下她不安分的手,未防止她再乱动乱摸,他干脆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你家。”
因为蒙着帕子在脸上,她说话声音都有些闷闷的鼻音,格外软糯。
他双手撑在姜柠两侧,将身子压得更低,勾唇邪笑了下,“铺子点了,你也当不上掌柜了。”
这也是唐母最喜欢姜柠的地方แ,她性格独立活络,做事果决且周全。
相信她是一回事,心疼,又是另外一回事。
???姜柠原是随口一问,乍一听到这声回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出了幻觉。
今晚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用她的酒杯喝酒怪怪的,说的话也怪怪的,姜ä柠愈想愈不对劲。
姜柠慢慢开口,眸泛雾起,鼻尖染红,带着软糯的鼻音,宛然一副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叫人看了不觉怜惜。
“然姜柠心里虽难过不已,却知轻重,知晓少将军终是芝兰玉树,一腔精忠报国的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