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杜家小姐头皮已微微发炸,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可抑制地油然而生。
杜家小姐似是狠狠被人敲了一棍子,震惊不已,一脸错愕地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知——”
离别总是苦的,此后数年里,姜柠每每想起这段潮湿的记忆,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涩。
不知往事,唐忱还记得几分。
是她大意了。
宁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稍有暖意的场子瞬间又冷却下来。
自姜柠出现那刻起,唐忱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伫立在那里,一瞬不瞬地低眸望着她。
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只是来不及细想。抑或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她就是她的这份事实。
“到底也是个姑娘家,好端端地被退了婚,终究是意难平,想是觉得失了脸面不敢来了罢。”
习武之人素来耳力极佳,席间的流言蜚语七零八落地落入耳间。他目光微冷,旁若无人地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与柠姐儿相交好的富贵姊妹里,并没有位叫‘安儿’的人。”
……
不等姜柠回过神,果决地迅速转身大步跑走了。
上下轻拍了拍手,“狗东西,叫什么陆绍人,改名陆奸人算了!”她恨骂了一句,方觉解气。
“败坏了你的门庭?”她顺嘴接了话茬,啧声摇头。
她故意咬重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地道给他听。
“只是什么เ?”
素手捏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下唇,“只是当初是少将军命我来府上制衣,如今衣裳未成便回去,知道的呢是您让我回去休养,不知道的,还当是我给铺子做了甚丢â人事,掌柜的那边我没法子交代。”
书房里,唐忱读书,她在外间刺绣;
凉亭里,唐忱喝茶,她在花池边绣;
意识到自己听墙角的姿势,多少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头:“少将军去了何处?”
“那少将军何时回来?”
饱暖思什么??思淫欲?!??
坏事了……
这鬼人,笑起来也跟小时候一样好看,好看得灼人眼,勾人心魔。
“一箭双雕而已。”他说得漫不经心,忽而又补充了句:“还是得你言传身教。”
唐忱淡淡凝着她:“多谢。”说完,又添了一句:“不过能否别上下其手,到处乱ກ摸?”
其实相对来讲,姜柠还是将两人间的距离把握得很好,从唐母这边儿望去,只是一个绣娘在规规矩矩地为唐忱量身,而唐忱……似乎还有些不太配合……
姜柠吃得很香。近乎不停歇地咀嚼,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唐忱到เ底是看不下去,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看你的吃相,也不像是跟姜家小姐做朋友的人。”
姜ä柠摊了摊手,状似无辜:“打人的是将军府,整条朱雀街的百姓都看到了,与我们何干?”
“蛇想吞象,只会撑破肚皮。你们回去若是还想到法子能把这档子烂事,赖在我长香琳琅的头上,尽管来找。”姜柠不紧ู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衫略作打理,而后走到春雁面前,一双眸子浮动着水光,音色透亮:“我,一定奉陪。”
“这么เ说,有麻烦的并非将军府,而是你那铺子。”轿辇内,臧老头儿坐了她对面,大概明白了过来。
臧老头儿笑着颔首,来都来了他也没打算再走。况且这丫ฑ头做事不同寻常,有魄力,他倒颇有些欣赏。
将军府可不是甚阿猫阿狗都去得了的地儿,尤其是唐将军府。
说完,她重新捧过方แ才未动一口的梅子汤,舀了一口,酸甜的汤汁儿顷刻漫化进唇舌间,清凉透润,弥着桂花香扉入鼻腔里,一路淌了下去,说不尽的舒爽。
她姜柠又不是圣人,平白被人退了婚连面都不见招呼都不打,不知道的还当是姜家小姐有多差劲。再怎么เ说,姜府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她父亲上京盐铁司的名号在朝中都尚有三分薄面,她姜家大小姐在坊间更是口口相传的好。
“自然,是嫌你年老色衰。”他收了扇柄,蓦然抬手,长指轻轻拂过姜柠滑腻的脸蛋儿,削薄的唇噙着道不明的笑意。
“诶这是您的喜糖您拿好,祝您今个沾了喜气便财源广进——”姜柠正乐呵呵地将喜糖散出,却不料倏然一道低磁的声音落入耳畔,让她瞬即止住了动作抬眸望去。
老祖宗说的冤家路窄还真真儿的丝毫不差,姜柠恨恨地腹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