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们这小客栈吗?”
“不敢。”小二道,可仍旧挡着门没给让道。他面色犹豫,惶恐地望向客栈内,小声道:“掌柜的”
春香还想开口对小二说什么,但直沉默的华夫人难得开了口:“春香,够了。”
她的音色低沉,本让人听着安心,但此时又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字句渗入心脾,愣是把春香刚想张口的话堵回了肚子中。
“是。”春香眼色黯淡,退了回去。
秋香当然知道华夫人的用意。用权势太过压迫只会适得其反,污了华太师的名声,这华夫人怎会不懂得审时度势。
稍待片刻๑,那小二嘴里那ว掌柜的却并未出现。
随之而来的是个身着黑衣腰间佩刀的中年男子,他长得刚毅有棱有角,下巴上蜿蜒了道长长的疤痕,头长发束得紧凑,面色肃然。
他走路几乎没有声,悄无声息的来到小二身边,直把冬香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面无表情,淡淡对小二道:“把华夫人请进来吧。”
男人的音色暗哑,在这被黑色笼罩的深夜里透露着丝丝寒意。小二听了眼皮跳,缩了缩胳膊,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作揖把华夫人请入室内。
华夫人慢慢扫视那黑衣男人眼,微不可见地皱眉,又转瞬即逝。秋香挨得她最近,不露声色地把这表情收入眼底,心中揣测起男人的身份来。
从黑衣男人的打扮看来,他大概是包下这客栈主ว人的侍从。他口中ณ那句华夫人,也分明是识得他们的身份。
能有包下整间客栈的气魄,不是达官权贵也是富庶人家。秋香无论从哪里看,都觉得包下客栈之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在她思考的时候,小二已经领着她们进入客栈大堂。
与外面黑色的夜相比,这可谓是灯火通明,灯盏上的烛光被风怂恿,跳跃了几下,就像是对她们的迎接。
风雨终于被拦在了门外,丫鬟们安心下来。
趁众人把客栈打量的光景,秋香把视线转移到黑衣男ç人身上。
只见他极为自然地摸着腰间的刀柄,往二楼走去,脚步轻缓,动作毫无违和。被火光照亮,只见秋香眯了眼,她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二楼雅座珠帘之ใ后竟有几道身影。
那是两个男ç人。
秋香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见其中个穿着绛色绯袍,头戴束冠,黑衣男子便走至他身后抱胸而立,身份不言而喻,大抵他就是今日包下客栈之人。
大概是干丫鬟们进入客栈时有些吵闹,那穿绯袍的男人侧了下头,朝她们看来。秋香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只觉打量在身遭的目光生冷,好似利刃,能把人拆骨入腹。
仿佛是她的错觉,他们的目光有那么เ瞬间交错,秋香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去看他。便向他对面的白衣男人看去。
那白衣男人与绯袍之人对面而坐,秋香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比起绯袍男ç人来,他要显得纤瘦些,白色的长袍把这背影凸显得极为清冷。
他背影笔直,身书生打扮。可面对那绯袍男人,却没有输掉丁点儿气势。
这两ä人似乎在对话,秋香点儿也听不见。
她观察了片刻。
正当掌柜抹着汗,出现在华夫人面前时,楼上的局势骤然发生了变化。绯袍男人笼着阴翳,手中的酒杯被投掷在地。
哗啦声碎裂,酒水与杯壁剥离,惹得丫鬟们投去注目的眼光。
绯袍男人并未在意这些目光,仍悠悠坐于凳上,刚刚ธ发生的似乎只不过是场幻觉。
也不知其后白衣男人说了些什么เ,这次绯袍男人没有动作,反而身后的黑衣男人动了。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白衣男人身后,他腰间的刀徒然出鞘,迸裂ฐ着寒光刀影闪烁,下刻๑便架在了白衣男人颈间。
而那白衣男ç人没有挪动分毫,只见他手中的酒杯缓缓向嘴边送去,他说:“好酒!”
语音没有颤抖,反而在这静谧的客栈里清晰可闻,也不知那ว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哪里来的勇气。
客栈内变得悄无声息,丫鬟们个个抿着唇,屏息注目。连华夫人也露出思索的神情来。
然后只见绯袍男人向黑衣男人招了手,拎起酒壶对白衣书生饮尽。黑衣男人会意,下瞬间刀已๐然回鞘,徒留划过空中的影子。
杯酒喝罢,白衣男ç人起了身。
黑衣男人想阻止,可还未踏出步,便听那绯袍之人呵斥ม道:“让他走!”
这声呵斥中带着强烈的怒意,他像是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滔天,语气压抑,好比蓄势的猛兽。
秋香又隐约听到เ那绯袍男人道:“本王虽求才若渴,却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本王?
秋香不由觉得眼皮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腾然而升。
不敢多做停留แ,她咬着唇收回目光,便见白衣书生模样的男人顺利ำ下了楼。丫鬟也因刚才看到เ的那幕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可惜他刻意低着头,回避了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