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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这事过了十天没有动静。那ว辆奔驰车又开来了,我躲在远处。但车主ว只是来洗车。

可是到了夜里,我突然睡不着。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我觉得我完蛋了。老想起那人跟我聊天的样子。我不知道为ฦ什么他聊天的样子会让我难受。我产生种小时候因为不乖被母亲罚站的感觉,那是种被抛弃从此没人爱的感觉。

我按捺不住,慢慢地走进了餐厅。我无法描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เ香的东西。我走到柜台前,小姐要我点餐,我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了,个套餐五十块钱๥。块鸡七块钱。就是说,我妹妹工作天,刚好能买຀两块鸡。

我要说,我不是来讨饭的。我是来运牛皮的。我也不打算去捡人家的东西吃。但事实上我到最后还是很快地把那块鸡拿起来,塞进裤子口袋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深水边上的文房,像颗宁静的珍珠,不发光,但悄悄地躺在河边。李好和父亲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了。他们有厨师每天给做饭,所以闲来无事,就看着河水和对面像烟样的山林。这里非常安静,所以听上去反而有无຀数不同的声音出现,只要你竖起耳朵,你会发现,其实这里比城里更喧闹,在安静中有无数动物的鸣叫慢慢浮ด现,越来越清晰。。。。。。最后汇成种合唱,但就其整体来说,又可说是宁静的。所以,他们发现,绝对的宁静就是绝对的喧闹,只是发出声音的对象不同,种被称为ฦ宁静,种被称为喧闹。

晚饭开始。厨师老李做好了饭菜。李好把饭桌搬到大门外的空地上,从这里可以览平静的江水和对面的群山。她为父亲准备的是从河里刚捞上来的白灼江虾,清炖溪鱼和芦笋,还有盘雪里红。李百义对吃的简单到了惊人的地步,他曾经有个星期每顿只吃碗清汤挂面的记录,挂面里只有盐。他下乡๥的时候,就到镇上买溜长长的馒头串ธ,挂在身上晃荡晃荡,很难看,但很实用。他用矿泉水就着每顿嚼两个馒头了事。他有个理论:人身上所有的养份实际上来自于五谷,菜只是让人咽下五谷。可以不吃菜,但不能不吃五谷。眼下这顿菜对于李百义是丰盛的了,但他勉强可以接受,李好掌握了他的心思。这些鱼是江里捞的,不花钱,所以能让他接受。

李百义对自己苛刻,对别ี人大方,这通常被当做榜样的特征。但在李百义身上,这不仅是特征,而近乎是种生命了。他甚至连生病也不上医院,挺着让自己医疗室的人对付下;而他大笔挥,就可以捐出几百万给穷人。所以有人说,他有慈善综合症。他所捐建的所有建筑物上面从来不许刻他的名字,他也从来不领证书,别ี人看来这是高风亮节,实际上是他对钱有种奇怪的轻蔑。从那个保险箱偷笔钱开始,他就对这个东西有种天生的厌恶。他爱的是书,不是钱。所以,只有在件事上他肯花钱,就是买书๰。

可是在六年前开始,他却停止买书了。他觉得这些书上并没有教会他如何生活和做人。他发现,指导生活最便捷的方แ法,就是个人在深夜,听自己的良心。因此他形成了个ฐ习惯,在临睡前,他会闭上眼睛,慢慢地问自己的内心,和它对话。他会过电影样把天的事情过遍,哪些事情不应该做,哪些事情有欠缺,他都会过遍。他发现,自己的心灵比任何朋友都可靠,它不饶舌,很亲切。它是最好的朋友,它和他交谈时也最真诚,它是最好的导师๲。关于未来的事应该如何行,问它便知。而在文房这个ฐ安静的地方,听心的声音是很方便的。这里太宁静了。

有次,他为件事烦恼:关于他是否应该买辆新车的问题。老周等同事致表示,购买新车并不是好逸恶劳的象征,是效率的需要,而提高办事效率的目的是为了慈善事业,这是说得通的,那ว辆旧车经常得修理,因此这是个技术问题,无຀关品德。李百义拿不准,他就采用这个办法,连几天的深夜,都坐在床上闭眼冥思,和自己้的心对话。第四天夜里,他终于听到เ了清晰的回答,这个回答是:爱和效率无关。他立刻明白了,坚持使用旧ງ车。

但后来有件事真的把他难倒了,就是陈佐松要他出任慈善会长和政协委员的事。他从心里并不愿意出头露面,但陈佐松的话很有道理,他说,这不关乎李百义自己,是关乎爱的事业。李百义用了周时间天天深夜坐在床上,问自己้的良心,当这种官是否正确,但毫无຀结果。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題。

可是有天晚上,他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如果你对个决定真的无法决断,而你的心又是真诚的,那你就放下吧。他似乎明白了“放下”是什么意思。不是放弃,而是等待。在这种等待中,除了颗完全纯净的心之外,什么杂念也没有。这时,环境就起作用了。它会用事情发展的结果来向这个人昭示,如何做是正确的。

李百义แ对自己说,十天之内,如果他们真的批复,要我做这个官,我就做;如果不能批复,就是不应该做的。

十天以后,文件批复。李百义แ当上了政协委员。这是他第次当官。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职务聘书。他丝毫也不觉得滑稽:个ฐ杀人犯当上了立法者。他的良心没有控告。没有个人知道,他是这经过了这样的心理过程,来接受这个职务的。包括陈佐松。

那天晚上,他坐在床上,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