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姜太后吩咐过,要她今日代表她慰问昨晚动了胎气的邬昭仪。
慈宁宫与钟็粹宫相隔尚有一段距离,邬ึ八月走到半路时没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湿泥,脚侧滑了一小段,脚脖子微微有些痛。
李女官始终跪着,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方才邬八月唤她的那一声“李姐姐”她也权当没有听到。
她盯着地面,双目直。
邬陵桃点头。
邬陵桃再次点头。
朱嫂子望了一眼她身边儿的邬八月,喜道:“这位应当是四姑娘吧?有一阵儿没见,倒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贺氏摇摇头:“还不曾。”
金氏语带不善,该不会要出什么损招吧?
当初金氏帮着牵兰陵侯府那条线,就是说动了邬陵桃,这门亲事方แ才能顺利ำ地定下来。
邬ึ陵桃脸露讥诮:“只可惜啊,母亲不是那等爱攀比的人,不搭理她,她就插不上话。”
邬陵桃却伸手轻轻拽了拽她,道:“邬陵柳来了。”
但她什么都不能ม说。
邬陵桃又叹了一声:“只是我肆意挥霍掉了母亲对我的好,今后的路,不能再依靠母亲了。你却是不同,太后垂爱,祖母疼宠,父亲母亲都爱重你,将来你的前程定然不错的。”
邬陵桃原本是兰陵侯府未来的媳妇,如今眼瞧着又要一跃成为新任陈王妃。
宁嫔又看向邬八月。
邬陵桃的出身,才貌,都要矮上邬陵桐一截。
而从邬陵桐入宫后,她们的身份便有了高低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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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飘出浓浓的药味,邬ึ八月听得邬陵桃在咳嗽。
香厅凉阁中,贺氏不断地揉搓着邬八月的手臂和双腿。
她想不通,祖父如果不想杀她灭口,只是想警告她,大可以口头威胁,甚或以“休养”的名义将她软禁在某个地方,再残忍些,配一副哑药给她让她永远不能开口说话,都是可行的。
“为避人耳目,我们已经躲到这么偏的地方来了,竟然还会有人跟了来。”姜ä太后看向邬国梁:“被人现了,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姜ä太后右手成爪抓着前胸的襟口,双目惶惶却带有一股慑人的冷意。
静和公主先后诞下长子高辰复、长女高彤丝,生次子高辰凯时难产薨逝。次子出生不过数个时辰,也呼吸骤停,夭折而亡。
太宗皇帝亦大怒,斥兰陵王照顾公主有失妥当,致使公主香消เ玉殒,遂夺兰陵王爵位,降其为兰陵公。
朝霞和暮霭做事无疑都是一把好手,在她屋里伺候也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庆幸的是暮霭这些话也只同邬八月八卦。
邬八月赶紧朝宣德帝ຓ身后望去,只看见一双玄青官靴。
一边落座,宣德帝一边叫了起。
“嬷嬷说哪里话,我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嬷嬷尽管提便是。”贺氏道。
陈嬷嬷这话说出来显然有些逾越了身份,但贺氏却并没有动怒。
邬ึ八月也跟着跪了下来,暗暗心惊。
可邬陵桃觉得委屈。
除非邬陵桐失宠,份位被贬,否则她的品级永远也不可能高过邬陵桐去!
“祖母……”邬ึ八月正想着,便听邬陵桃幽幽地开口说道:“孙女想问祖母一事,还望祖母据实以告。”
邬八月和几位宫女皆半蹲福礼,恭送四位皇子。
待走得远了,小昌询方才拽了拽窦昌泓,引得他望向自己。
“大哥。”小昌询咧嘴笑道:“她长得好看。”
窦昌泓微愣,无奈道:“大哥方才不是说了,不能提这件事吗?”
小昌询狡黠地嘿嘿笑。
“大哥只说不能提她是我小大嫂的事呀,又没说不能ม提她。”
小昌询拽着窦昌泓的手摇了摇。
“大哥,她长得好看,为什么เ不能说她是我小大嫂?”
小昌询奇怪地问道。
窦昌泓淡淡地笑道:“你只有大嫂,没有小大嫂。”
“是哦……”小昌询懵懂ฦ地应了一声,自己思索了片刻,然后果断地重重点头:“反正她都没跪我,我不高兴,以后不叫她小大嫂了!”
窦昌泓浅笑,心道,怕是四弟今后要见那位邬姑娘,也实属困难。
因为ฦ自今日起,四弟就要开始跟从太傅读书了。
父皇他……果然还是最中意四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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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八月微垂着头,带着几位宫女继续前往钟粹宫。
两ä名性子活泼的宫女在前行的路上低声交谈着。
谈论的对象是大皇子。
“大皇子长得真俊秀,听说丽婉仪很漂亮,想必大皇子是承继了丽婉仪的美貌。”
“只是大皇子就要大婚,建府出宫,在宫里待的时间不会长了……”
“我听人说,皇上有意要在大皇子大婚后给他封王呢。”
“是吗?那可真好,许家姑娘岂不是要贵为王妃?”
“要是邬姐姐也能……”
邬八月听得不真切,但那ว絮絮叨叨之音还是传入了她耳朵里。
她顿住脚步,回头轻声道:“忌,勿多嘴。太后吩咐的事可还没办妥当。”
宫女立刻低头认错。
邬八月自入宫侍奉太后以来,在慈宁宫各级女官、宫女、太监眼中都是十分谦逊随和的。
能让她开口训斥,除非是被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