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都一一应了。
邬陵桃自打进了璇玑堂起便独自坐在一边不吭声。
“你别以为我瞧不出来,自从我闹退婚的事以来,你瞧我的眼神就带着责备。”
“但凡你有点儿心事,便都写在了脸上,我哪能看不出来?”
宁嫔原也欣喜,平常她与邬昭仪也时常走动,关系也很友好。
邬家的女人都那么让人心生不爽。
邬八月紧紧扣住邬陵桃的双肩,压低声音提醒她:“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不要逾矩了!”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比不过邬ึ陵桐了?”
陈王爱寻花问柳,府里姬妾无数,且耳根极软,胆小怕事。
他渴望权势,却又没有门路招徕门客幕僚,空有王爷之名,但没有实权。
邬居正不知道该愤怒邬陵桃的大胆,还是该感慨她的急智。
邬国梁愤怒地看向邬居正。
她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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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当今宣德帝的侄女。
太宗朝时,中宫慈庄皇后胞妹贤妃育有静和公主,地位尊贵。
而一旦闹出退婚之事,兰陵侯府必然是恨极了邬府,东府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胸口憋闷,便让朝霞吩咐厨下给她做一碗碧涧羹。
流苏帐子被女官挑了开,打头进来一个器宇轩昂的明黄男子,头戴珠冠,胸口的五爪金龙似要腾飞欲出。
邬八月暗暗叫苦,早不来晚不来,皇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邬居正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着。”
“四姑娘活泼可爱,老太太怎么会嫌四姑娘烦?”陈嬷嬷笑着应了一声,却是说道:“倒是三姑娘,今儿早ຉ晨老太太还提起,说高家二爷也来了清风园伴驾,兰陵侯爷住的南山馆离致爽斋不算远,咱们两家相互之间合该多走动走动,在三姑娘出阁之前先熟悉熟悉未来夫家的人。”
邬陵桃顿时瞪大双目,朝着邬八月低吼道:“你就只会在一边说好话!换做你遇到这样的境况,我不信你能做到你刚说的那ว些话!探望他?你那么为他着想,不如禀明了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把我的婚约改给你!你嫁他去!我还求之ใ不得呢!”
虽祖父前辅国公邬庆克乃开朝大功臣,父亲邬国梁又是朝中肱骨,邬居正却与其祖父和父亲走武道、文道不同,他独辟蹊径,却是走了一条医路。因看家的本事便是养身,中医最忌上火,是以邬居正向来性子温和,与他相对自然如沐春风。对邬府的下人们来说,邬居正是最好伺候的一个主ว子。
邬八月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站起,不知所措地捏着股边裙裾,乌油油的双眼在段氏和邬陵桃身上来回扫望。
眼瞧着再过数月便要嫁的如意夫婿,现如今却成了一个残废之人,邬陵桃向来心高气傲,处处喜欢压人一头,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婚姻蒙上这样一层阴影?
一时间满堂的人都围了上去。
邬陵桃拉着邬八月退到了外围,正好看见金氏瞪着邬陵柳低骂。
“穿得跟外边儿的粉头似的,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啊!”
邬陵柳低着头不出声。
她今日穿的茜红色上襦,偏生配了黛绿的下裙,头上簪着款式老旧ງ的金簪,生生将她身上原本有的媚气衬得老气了好几分。
就打扮上来说,的确是缺些眼光。
“田姨娘拉着你嘀ถ咕半晌才让你进璇玑堂来,就是让你来给我丢â脸的?”
金氏涂着丹蔻的手指点上了邬陵柳的额头,她小指微翘,圆尖的指盖直往邬陵柳额上戳,瞧得邬ึ八月都觉得冷汗淋淋。
但她知道,记忆中金氏对邬ึ陵柳这样的态度是常态。
嫡母教育庶女,庶女哪有说“不”的份儿?
邬陵柳从来不敢反抗金氏。
她的婚事,可还被金氏拽在手里。
榕哥儿小孩儿心性,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株哥儿好好语劝了一番๘,又许诺了他一些小玩意儿弥补,榕哥儿便破涕为笑,又高高兴兴地绕着几个哥哥姐姐耍乐了。
郝氏也放下了心,笑呵呵说:“瞧着这些娃ใ子精神气十足的,我就高兴。”
众人齐声说是。
“行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差不多入席了,娃ใ们肯定都饿着肚子呢。”
郝氏笑声招呼了一句,邬ึ国栋和邬国梁一人扶了她一边。
郑氏吩咐厨房上菜。
四代同堂的人数不少,家宴按辈分分坐了几桌。
邬家另五位姑娘和东府两位孙媳坐在了一起。
邬陵柳自觉自己伤了面子,低头垂眼,瞧不清她的表。
邬陵桃心甚好,不住给三位妹妹夹菜。
最小的六姑娘邬陵柚是榕哥儿的亲姐,今年七岁,性子有些懦。
她和邬八月分坐在邬ึ陵柳左右两侧。
用膳期间,邬陵柳身上一直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六姑娘邬陵柚在不知不觉中ณ渐渐离邬陵柳远了许多,身子都要挨上东府的大奶奶小郑氏了。
小郑氏关切地问她:“陵柚是不是不舒服?”
六姑娘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小郑氏另一侧的小金氏接过丫鬟递来的绢帕擦了擦嘴角,懒懒地捶了捶腰。
“她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