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之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两日前邬老太太寿辰所生的不快被淹没在这样一团祥和的喜庆氛围之中。
诸位王公贵族酌酒高歌,宗妇命妇笑晏晏,推杯问盏。
邬陵桃乃是当朝邬老长孙女,陈王娶了邬ึ陵桃,难说不是多了邬家的一份助力。
邬陵桃算计得很清楚。
路过的内监和宫女都跟她行礼,口称邬四姑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邬ึ八月忽然听到邬国梁唤她。
但贺氏却着实累得不轻。
悦性居中,姜太后捻起一颗已剥去红皮外壳的丹荔放入嘴中。
邬陵桃和邬八月皆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邬ึ国梁。
邬ึ居正双手扣地,诚恳地哀求。
“三姐姐,高二哥遭逢巨变,沮丧ç也是很正常的。相信过一段时间之后,高二哥就会缓和下来。”邬八月劝道:“宁嫔娘娘都跟太后娘娘说,侯爷夫人夸赞三姐姐,三姐姐将来……”
邬八月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邬八月嘿嘿笑了起来:“祖父和祖母相敬如宾,真让人羡慕。”
西府阖府和睦,比起东府的尔虞我诈、阳奉阴违来,更显段氏治家之高明。
“母亲!”
贺氏敛眸微笑道:“放心,母亲定然给你挑个好人家。”
邬八月僵硬地点了点头,知道祖母和母亲要单独商量事,她乖巧地告退了出去。
邬八月带着贴身丫鬟朝霞乘坐小艇回了致爽斋东次间,心里到底放不下邬陵桃,便让朝霞去打听她那边儿的况。
原来是真的啊,她如今,已经不是活在平等自由社ุ会的邬ึ八月了。
邬陵栀,邬家四姑娘,小名唤八月……
邬八月的话让邬ึ陵桃安静了下来。
是,这辈子还没走到头。
她邬陵桐能不能坐稳皇妃的位置还是未知之数。
如雪瞅准时机,上前道:“三姑娘,大姑娘……不,昭仪娘娘,昭仪娘娘晋封之事是皇上所定,听说皇上下达圣旨时,就连太后都愣了半瞬……”
邬陵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太后也不知道?”
如雪点头:“应当不知道。”
如雪低声道:“岂止是太后,皇后娘娘在皇上让魏公公宣圣旨之前似乎也不知道这道恩旨,魏公公宣完圣旨后,皇上让皇后娘娘着手替昭仪娘娘安排迁宫事宜,皇后娘娘脸色很不好,答应得也有些僵硬……”
邬陵桃顿ู时露出笑容。
“是啊,她跟前还有个皇后娘娘挡着呢,真以为皇妃之路那么好走么?”
邬八月望着邬ึ陵桃略๓泛了点点阴寒的眼睛,上下唇微动。
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脑海ร中的思绪渐渐被如雪话中提到的姜太后给占据了。
太后会如何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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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节后第二日,钦天监择定了御驾回京的日子。
定在八月二十八。
同时,邬ึ陵桐被封为从二品昭仪的恩旨晓谕六宫。
碍于皇后的执意反对,宣德帝原本择给邬陵桐的封号“宸”,被压了下来。
得知此消息,邬陵桃缓缓地松了口气。
她私下对邬八月道:“‘宸’乃帝王所居,邬陵桐要是被封为宸昭仪,岂不是在打皇后和四皇子的脸?”
连贺氏也对此十分担忧。
“皇上宠爱昭仪娘娘太过明显,朝堂上怕是要对此议论纷纷……”
贺氏担心后|宫诸事影响前朝。
邬ึ居正担心的却不是这件事。
“昭仪娘娘腹中胎儿还未落地便荣宠不断,招眼太过,后|宫里盯着她肚子的人肯定不少。”
邬居正略蹙了眉,语带忧愁:“这一胎能否平安,还不得而知,而昭仪娘娘……”
“昭仪娘娘怎么了?”
“听说昭仪娘娘禀了皇上,今后她一应医药、脉案,安胎诸事都由我来打点。”
邬居正话音一落,贺氏便立马反对。
“这如何使得?夫君你替各宫娘娘请平安脉倒没什么关系,但昭仪娘娘有孕在身,按惯例来说,至少都得由院使请脉。夫君你是同知,品轶不够,若真的揽了这个差事,太医院中ณ你可不好行事。”
贺氏蕙质兰心,若换了平常妇人,早就因夫君有出头之机而欣喜若狂了。
邬居正点点头:“的确如此,所以魏公公试探我的意思时,我也婉转地说我才疏学浅,恐无法胜任。”
邬居正叹了口气。
“皇上心思深沉,不论如何宠爱昭仪娘娘,也都没有亲近东府的意思。这一点父亲瞧得明白,我也略能窥得一二。魏公公对我的试探,这其中,说不定也含了警告的意思。”
邬ึ八月静默地坐在邬居正的和贺氏的下,一边凝神听着,一边也不忘研磨手中的香捣。
往日姜太后隔日便要宣召她一回,这已经好几日了,悦性居再没有宫女前来宣太后懿旨ຈ。
邬八月只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这足以让她心慌意乱。
所以她每日都在熏制香料以分散心神,她周遭的香气早就已经杂乱了。
“皇上警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