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锦吓得差ๆ点打翻了碗，“这个季节了，山里还有狼？”
刘玉锦仿佛已经看到狼群的绿色眼睛围绕在山洞周围，跳起来抓住丹菲的袖子，“我同你去。我帮你！”
“进山。”
“……”
“小娘子，莫怕呀，哥哥我疼你。”
丹ล菲猛地转过身来，手上正拿着她混在柴棍里带进城的弓箭。
“阿……阿爹……”
丹菲此刻也明白过来，刘百万不是诈尸，而是没死。她急忙扶着他，问：“阿爹，你要说什么？后院里怎么了？有什么？”
“你把你的刀给我了，那你怎么办？”丹菲问。
丹菲刷地拔出刀，顺势挥了几下，都是大开大合地劈砍招式，只是因为丹菲肩头有伤，刀挥得有些无力。猎户们都是如此使刀，他们需要快而迅速地砍断猎物的脖子，或是捅进猎物的心脏，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它们的生命。
副官松了口气，随即又吹了声口哨，指挥士兵继续前行。
丹菲面色比雪都要苍白，嘴唇反而因为忍着痛，被自己咬出了血。她靠着树干大口呼吸，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丹菲仰天呵了一声，苦笑：“就是因为ฦ我是女儿，曹家才在我阿爹死后把把我们母女赶了出来。就因为我是女儿，我阿母为我拼命谋算就怕我将来吃亏。我虽是女儿，可阿母当我如儿子一般珍爱。此时阿母必定牵挂我，需要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她！”
李大叔道：“阿菲的话也说的不错。万一蕲州城破，瓦茨大军扫荡过来，这村子也难保。你赶快收拾点东西，我去叫阿柱回来，我们先去你娘家躲两日。”
女子的年纪和枷勒相仿，一头浓密乌发盘成堕马髻，除了插着金珠钗外，还围着一条绒绒的雪里出锋的皮草饰带，衬得她削瘦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柔弱单薄，却更显得清丽动人。她虽是一副关外女子的打扮，音容却都是南方才有的轻柔婉约，好似羽毛轻轻拂过耳边。
“他们待你这样，你还有什么好留แ恋的？”枷勒冷笑一声，狭长的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庄子里的粮已๐经交了，铺子却需要一一清点。曹丹菲一连算了几日的帐，又把掌柜叫过来问话。掌柜和家中管事都知道陈氏有孕，如今见曹丹ล菲管家，便知道是家中夫人终于把持了大权，连带进门的女儿也当家作主。众人识趣，对曹丹菲倒是恭敬多了。
刘老爷见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也在陈氏面前夸奖了曹丹菲几句。陈氏却不敢给自己女儿居功，道：“阿菲都是和锦娘商量着一道管事。锦娘聪明能干，都是老爷您的功劳。阿姊在天有灵，见女儿这般聪慧，也当欣慰才是。”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曹丹菲敏捷地朝旁边一跳，躲过了那只抓自己้的手，喝道：“什么人？”
段宁江一听，两眼放光，兴奋得直点头，“表兄真好！我要一个漂亮的！”
段宁江一脸向往，问兄长：“阿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都？”
春娟欢喜道：“二娘要做阿姊了！夫人有身孕了！”
母亲嫁给刘ถ百万已快四年，一直无出，没少被刘家亲戚和左邻右舍说闲话，就连家中ณ奴仆，私下也会拿这事嚼舌根。陈氏本是农家女，又是个带着孩子进门的寡妇，自己无出，也不好在刘家拿架子。于是母女俩这几年都过得十分低调，甚至还被资历深的老仆欺负。
这强词夺理的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也不服了，纷纷叫起来。
“那小郎君是马下救人！”
段宁江却觉得此刻๑正是同曹丹ล菲套近乎的好时机，再说拾柴也并不是什么重活。乳母见劝不住她，干脆ะ跟着她一道出洞去。刘ถ玉锦怕卫佳音他们趁机贪了她们的东西，留下来守着火堆，借机又挖苦了几句。丹菲她们出去时，洞里又传出两个女孩的争吵声。
“阿音真是太不懂事了。”段宁江苦笑道，“让曹女郎见笑了。我以后会好好约束她的。”
曹丹ล菲折了一根枯树枝，看了看段宁江。段宁江她们依旧ງ做女儿打扮，只是没有配戴珠环玉佩，穿的也是布衣，算是知道要低调。只是精米养出来细皮嫩肉不是一件粗布衣服就能掩盖去的，段宁江模样又生得娇柔秀气，眉如远黛，樱桃小口，逃难也不忘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站在雪地里，就像一株雪莲花似的，裹再多的布衣荆钗都显眼醒目。
丹菲摇了摇头，道：“段女郎还是作男儿妆扮的好，再把手脸都抹些灰。纵使山里没人，出去了也难免会碰到流民蛮寇。还是小心点点为妙。”
段宁江摸了摸脸，迟疑道：“我知道了，多谢曹女郎提点。”
三人默不作声地拾了一会儿柴。丹菲看那ว乳母走得远了些，终于忍不住问段宁江，道：“你父兄，都……”
段宁静红着眼点了点头，低声道：“家父在城头自刎æ。阿兄则ท带着一队精兵杀出城去，死在乱军之中，连尸首都未能ม找回来……”
丹菲的眼下投着一圈浓郁的阴影，神色黯淡。
刘玉锦怎么说，她都可以当作是谣传。但是段宁江亲口说出来的，却是再不会有改变。
段宁江继续道：“我们其实是破城之际跟着阿兄一起冲出来的，在一个破农舍里躲了两日才敢出门。白日里路过镇子的时候还被抢了，马车和衣食全都被夺走。后来有个ฐ老者告诉我们官道流寇和敌兵很多，说我们女眷多，最容易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