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丹菲丢给她一记白眼,旋身奔向屋角。
“小娘子,莫怕呀,哥哥我疼你。”
刘百万是成年男子,丹菲力气不够,只有拽着他的胳膊拖他。刚拖了两步,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丹菲的手腕!
“阿……阿爹……”
李氏夫妇拿她无可奈何,只好多留了点粗面和柴米,让她好好养伤。丹菲要给他们银钱,李大叔死活不肯收。丹ล菲只好给两位长辈磕了头,感谢他们救命之恩。
“你把你的刀给我了,那你怎么办?”丹菲问。
“世子?”副官提醒,“可要继续赶路?”
副官松了口气,随即又吹了声口哨,指挥士兵继续前行。
丹菲还是摇头,“万一战事不妙,村里也不安全,柱子哥还是留下来照顾你们二老的好。我自己้会小心,实在没办法了就躲进山林里,瓦茨人都是草原长大,进山找不到路,我进山了就安全了。”
丹菲仰天呵了一声,苦笑:“就是因为我是女儿,曹家才在我阿爹死后把把我们母女赶了出来。就因为我是女儿,我阿母为我拼命谋算就怕我将来吃亏。我虽是女儿,可阿母当我如儿子一般珍爱。此时阿母必定牵挂我,需要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她!”
枷勒张开眼,语气温柔地朝那女子道:“阿苒,外面邋遢得很,又冷,当心着凉。”
女子的年纪和枷勒相仿,一头浓密乌ไ发盘成堕马髻,除了插着金珠钗外,还围着一条绒绒的雪里出锋的皮草饰带,衬得她削瘦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柔弱单薄,却更显得清丽动人。她虽是一副关外女子的打扮,音容却都是南方แ才有的轻柔婉约,好似羽毛轻轻拂过耳边。
赵书生眼看那ว恶妇带着自己้的心上人走了,悔恨地跺了跺,盘算着年后定要多多去女学门口转转,和刘家女郎搭上话才好。
庄子里的粮已经交了,铺子却需要一一清点。曹丹菲一连算了几日的帐,又把掌柜叫过来问话。掌柜和家中管事都知道陈氏有孕,如今见曹丹ล菲管家,便知道是家中夫人终于把持了大权,连带进门的女儿也当家作主ว。众人识趣,对曹丹菲倒是恭敬多了。
好端端的话,从刘玉锦嘴里出来,总要变个味。不怪段、卫二人和女学里的那些女郎这么讨厌她。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前方马上的两个郎君都笑了起来。段义云轻喝道:“阿江,别胡闹,阿嬷教你的礼节都学去哪里去了?”
段宁江一听,两眼放光,兴奋得直点头,“表兄真好!我要一个漂亮的!”
陈氏听女儿这么一问,面上容光焕发,眼里光芒明亮,兴奋地低声道:“我的儿,阿母没病。是你我母女俩的好运要真的到来了!”
春娟欢喜道:“二娘要做阿姊了!夫人有身孕了!”
曹丹菲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平静地迎向汉子愤怒的目光,道:“你的马受了惊,在街上乱踩人,我不得出此下策。”
这强词夺理的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也不服了,纷纷叫起来。
刘玉锦气鼓鼓地瞪了丹菲一眼,背朝着她裹紧了被子,继续抽泣,“你心肠这么เ这么เ硬?你都不害怕,不伤心?”
“有用吗?”丹ล菲反问,“害怕和伤心,就能改变我们的现状?就能让父母死而复生,让瓦茨人滚蛋,满城的人都复活过来?”
刘玉锦语塞,“可是……可是,你怎么เ能不没有心?”
“那你就当我没心没肺好了。”丹菲幽幽地苦笑了一下,“没心,自然就不伤心了。”
刘玉锦无话可说。
姊妹两这一夜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醒来了数次,早上起床时,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面色苍白,两眼血丝。
刘玉锦看丹菲双眼红肿,一副哭过的样子,便知道她嘴硬,怕是也和自己一样闷在被子里掉过眼泪。她想起自己昨晚的指责,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主动担任起了做朝食的责任。
只是刘玉锦做了十来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郎,哪里会做饭?丹菲看她手忙脚乱,怕她糟蹋了粮食,推开她自己接过了活。刘玉锦红着脸坐在旁边,好半晌才说了声对不起。
丹菲冻在雪里的鸡洗干净了切了半只,一起煮在锅里。今天怕是要亡命奔波,不吃饱点没力气。
用过了朝食,丹菲嘱咐刘玉锦安生呆在屋里不要乱跑,自己则溜出去查看情况。
城里与昨日比,似乎好了点,路上可见汉人百姓的身影。丹菲拦下一个老汉,问到今日平民已可以进出城,只是都要经过盘查。丹菲不用老汉提醒就知道,门卫要是见到两ä个小娘子独自出城,不抓去**才怪。
于是丹菲在回刘家的路上顺手从一具少年人的尸身上剥了衣服,回去后丢在刘玉锦身上,要她换上。
刘玉锦见衣服上有血迹,被蛇咬了似的把衣服丢开,“这这……这是死人的衣服,是不是?拿开!我不要穿!”
丹菲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不穿也行。那么我们分开走,各走各的。你要是被蛮子抓去了,也别拖累我。”
说罢就朝外走。
“别!阿菲别走!”刘玉锦扑过去抱住她,可怜兮兮地含着泪,“我……我穿还不行么?”
刘玉锦折腾了许久,才换好衣服,束起了头发。丹菲看着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皱起了眉,抬手就把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