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渊追着敲我的门,被丁澜制ๆ止了。她说:“她一定是怀念起在美国的事了。”丁澜是八面玲珑的,人前人后能文能武,所以她变得富有,有钱,有物质享受,有盘根错节的人际,还有则渊。
我在去公司途中的一家小餐馆里买早餐,而黎志元正坐在里面吃面。我惊讶:“你们有钱人怎么会在这里吃饭?”他坦然:“因为ฦ这条路上只有小餐馆啊。”我不屑:“你的意思是,你是来等我的?”黎志元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这面味道还不错呢。”
就在我前前后后给魏老板递过三支股票的报告书,两支买进,一支做空,而偏偏它们的走势又都顺从了我的预期后,魏老板就拿着个计算器,一边大笑着把它按得啪啪响,一边就把我归为了永远都对的那ว一档。
对于魏老板给我的大肆褒奖,同事们其实也是见怪不怪的。莉丽小姐告诉我:“老板这方面做得很体贴,表扬时夸张得不得了,批评时却又很懂得收敛。”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像蜕皮一样挣开了被子,打电话给肖言,说:“肖言,你不要告诉我,我刚ธ刚ธ跟一个有妇之夫上了床。”肖言说:“不,我才见过她两三面而已。”我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又倒在了床上。这白色的大床真的像大海一样,我在其中漂泊,无依无靠。
第二天,我要去调研的公司派了车来酒店接我。大概ฐ半小时的车程,我一直看着窗外。
我吃得并不舒服,但真正让我提前离席的原因,是我看见魏老板的手很有用意地在丁澜的大腿上拍了拍,而丁澜,还在笑得勾魂摄魄。
黎至元起身说要送我,我一口回绝了。因为我怕万一他也来摸我的大腿,我会给他两巴掌。
我睡不着,打电话给程玄。我说:“玄哥,你怎么还不交女朋友?”程玄所答非所问,说:“我现在在忙,晚一点我再找你。”我继续盯着天花板,才两分钟,电话就响了。我说:“玄哥,这世上要是连你都没时间理我了,那就没人理我了。”程玄却说:“这世上没人理你了,你才理我。”我和程玄没有继续有关他交不交女朋友的话题,我们只是随便聊了聊,便挂了电话。程玄还在加班,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
我没想到肖言会打来电话,真的没想到。我还以为,他在歌舞升平,大肆庆祝他无牵无挂的新า生活。
回到魏宅时,只我一人,老板和约翰都还没有下班。不知道是凌晨几时,我才隐隐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
我才换妥了身正式些的衣服,魏老板就回来了。
魏老板自香港至上海,并不显得风尘仆仆,毕竟这种有钱人,是吃不到车马的苦头的。他倒了两ä杯洋酒,加了冰块,给了我一杯。我小口地抿咽,觉得浓烈极了。我对洋酒并不热爱,而且连一知半解都不具备,所以我忘记了魏老板告诉我的它的名字。
回到家,我就倒在床上了。我抱着我久违的熟悉的被子,每一根筋骨都松懈了。我长叹:“好累啊。”妈妈接话:“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能ม不累吗?”而事实上,我在想:我的“好累”岂止这十几小时的飞行?我兀自默数:我念书念得好累็,赚钱赚得好累,还有一场越来越累็的爱情。
我跳下床,把箱子盖上,说:“妈,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我都这么大了。”我把我妈所谓的破烂儿枕头被子盖在了箱子里,因为它们在我看来,弥足珍贵,因为它们不是我的,而是肖言的。为了带回肖言的枕头被子,迫于我箱子的有限的空间,我把很多本不是破烂儿的东西当作破烂儿一般扔在了美国。
我们睡了,一人在床左,另一人在床右,中间隔着一道鸿沟。肖言没有来安抚我,因为他没有了立场。
我问肖言:“离开我,你痛苦过吗?”肖言笑了:“你以为我铁ກ石心肠吗?你以为我不会以泪洗面吗?”我也笑了,想象着肖言以泪洗面的样子,觉得滑稽极了。
我又问:“能谈一谈乔乔吗?”肖言像事不关己:“她家是我们的生意伙伴,在两家长辈看来,门当户对。合并了我和她,就等同于合并了两家企业,用长辈的话说,就是前途无量。”肖言的话里有无奈,隐隐约约的。“你不爱乔乔,乔๒乔๒爱你吗?”“不。”“但她也默许了这种合并?”“是。她说,她无所谓。”“无所谓?你们还真是物以类聚。”我的口吻中ณ难掩嫉妒,因为我的一腔情义败给了一个无所谓,因为那该死的物以类聚。肖言伸手抚摸我的脸:“小熊,你现在应该都明白了,我这个人,也许值得你爱,但却不值得你付出。”我依着肖言的手,落下两行泪来。
肖言走了,在匆匆和我吃过晚餐后,就走了。那餐饭,我吃得并不惆怅,因为我洋洋自得地给了自已一个定位:在肖言的铁石心肠中,至少他还把我放在他那相对最柔软的位置上。
吃饭时,我对他说:“你对谁都好,对家人,对朋友,甚至对素不相识的老人家,你都做得那么好。偏偏委屈了我。”肖言并不反驳,只说:“对不起。”我实话实说:“是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