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是让人捂紧嘴，生受了一场剐刑。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没事。你父皇走时，不当心碰倒了凳子。”
太后那边我已经不必指望了。
结果太后未得陇便望蜀，这件事还没成呢，她已经在给刘碧君谋划协理六的好处，反而越发急迫的动手磋磨我。逼得我不得泼一盆冷水给她，暂且把为刘碧君晋位的事停下来，先调养好了身子以对来日。
谁能想见日后的结局。
我便恭顺的垂了头，说：“有陛下护着，臣妾无需什么东西庇佑。何况匕首是兵器，臣妾原本就不该带在身上。过去臣妾不懂事，如今既然想明白了，便不该再错下去。恳请陛下收回吧。”
我心中ณ漠然，将韶儿抱到怀里，柔声道：“跟你姨姨进屋去，娘亲跟父皇有话说。”
“父皇——”
我便戳他的腋下，结果他“哇”的便大哭起来，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清扬忙递上手绢来，我便给他擦着眼泪，笑道：“别哭了。再哭娘亲可就不喜欢了。”
说到底，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一时是红叶气愤的哭声，“小姐的子，从来都是咬了牙硬撑的。能看出一份疲态时，内里便已๐经被掏空了九分。如今早是强弩之末。”
他是个说睡就能睡着的，一边答话，一边伸手抓了抓我的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上来，道：“刚刚在父皇哪儿吃过了……”
我说：“韶儿睡醒了，娘有东西送你。”
我点了点头，红叶才要出去，却又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娘娘刚躺下那会儿，长信殿便有人来催您去。我进屋喊了您两ä次，您只不醒，我便推说娘娘来了身上，疼得厉害，正昏睡着，只怕去不了了。”
红叶道：“说是太后赐宴，想让你帮着去招呼。又不是该娘娘劳的事，都说您去不了了，还一遍遍来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陈美人不冷不热道：“南边的蚊虫就是比别处凶猛些，梁姐姐自己还不清楚？”
太后不理会她们，截话道：“地方上是怎么伺候的？”
漏刻水滴滴答滴答回响。
铜镜光哑，分辨不得肤色。然而我揽镜自照，依旧觉得自己气色好了不少。
很是进退有度。
她答道：“始建六年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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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贯喜好分明，只爱金墨两色，又不喜女装与首饰。一应装扮便都往这两样上靠，长安少女大都把她当个俊俏的羽林郎，不知多少人芳心暗许。
红叶道：“一早又跟着秋姑姑去了长信殿，这会儿还没回来。”
我笑道：“太后一贯疼他的。”
他略有些为难，却还是说：“陛下宣刘美人进去，请皇后娘娘回吧。”
看来是连装一下都不肯了。
我说：“也罢，我只是来给陛下送粥。烦劳你帮我呈上去吧。”
已๐经有小太监带刘碧君进殿。刘碧君仍是垂着头，眼睛眨也不眨，泪水却滴了一路。便是这样，路过我身边时也没忘记敛裙屈膝。
方生从我手上接了粥，略顿ู了顿ู，道：“皇后娘娘留步。”
我回头，他说：“容小人再去通禀。”
我便返身对他颔首道谢。
殿外长信灯噼啪作响，凉风撩过，摇曳不定。
宣室殿草木不比椒房殿那般繁盛，这个时节却也有了飞虫，绕着那ว点微光流连不去。
我拢了拢衣襟，听远处树海哗哗，不觉略略有些冷。
片刻后，更楼上已响了樵鼓，低低的回绕在矮阔长天之间。方แ生便踏着那鼓声从殿里出来，面色终于稍有松懈，躬身对我道：“陛下请娘娘进去。”
苏恒素来简朴，宣室殿里并没有什么名贵的摆设，连地衣都比椒房殿里的薄些。然而此处殿宇原就别ี别处高大巍峨，梅花灯将边边角角都照的通明，黑红色帐幔越显气势，反不觉得清冷朴素。
殿里一点声响也无，所以邻近书房时，刘碧君啜泣着说话的声响，便尤其清透。
“表姑……太后心里只是惦念皇上，吃不下、喝不下，跪在佛前一行泪、一行咳嗽，念一行经。我待要不来，看到เ表姑的模样，心里……”
她哽咽了一阵，忽然说：“陛下便一刀砍了碧君吧。碧君空等了十二年，却从来也不敢求。此生无望，如今更是行得艰难……”
我不由停住了脚๐步。
方生道：“皇后娘娘稍后。”急忙进了屋
苏恒语气里仍带着些酒后的慵懒โ：“不过让你陪太后在长信殿礼佛。还是以为你说出了生死，朕的旨意便成了废纸？”
刘碧君道：“陛下，太后毕竟是陛下的生母。”
苏恒砸了一盏杯子，“太后是朕的生母，你又是什么身份，自己掂不清吗？！太后糊涂，你跟了她十二年，不加规劝，反而……”略顿了一会儿，语气不知为何便软了下来。
缱绻柔情，不言自明，比刘病己求故剑诏只怕还要更动听些，“这么下去，万一朕也护不住你时，该怎么เ办？”
寒意漫过地衣，一点点从底下浸透上来。我脑子里一时只嗡嗡的响。
苏恒这句话，便是已将我放在吕雉、霍成君的位子上了。
天可怜见，今日被逼迫的差点连儿子也护不住的，分明是我。
我掀了帘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