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姐,水放好了,你先洗个澡吧!我去叫点吃的上来,你洗过澡先随便吃一些,去好好睡一觉。”伊迪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开口讲着荒腔走调的中文:“戴先生晚上过来时,我再叫你。”
伊迪看着她从身边默然走过,一时有些怔忡。
她这一生,可珍惜的东西不多,她珍惜与何十春的友谊。
向安之ใ每天出入于老宅和古董行之间,日子宁静又安逸。其间见过段西良几次,都是何十春在场的情况下,他又变回以往的温润有礼,对她也再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似乎,一切已尘埃落定。
“18号……”向安之茫然的重复了一句,忽然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趔趔趄趄的向外跑。
其实也只是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只是这短短的距离,向安之仿佛就耗尽了一生的气力,脚心一软,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倒在地上,已经不知道全身上下到底哪里疼痛。好像处处都痛,又好像处处都麻木了。
向安之ใ伸手拿过一旁的包包,理了下包带,转眸看向段西良,面色是惯有的冷清静淡,说出的话却如刀刃般犀利:“你想对我好,我就得接着吗?”
她拒绝说没关系,也不想听对不起。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早晨,被一盆脏ู水浇得透心寒凉,她昏昏沉沉的走回去,在***遗体前撕心裂肺的大哭了一场,此后,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一点点就好。
最近,他常常想,如果五年前没有丢下她一走了之,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纵然她不是父母心中理想的媳妇,他娶的新娘也一定会是她,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对自己的爱太有握,却忘了,时间是把最锋利ำ的刀子,它会让一切美好面目全非。
“戴先生请留แ步。”她起身走出四角亭,稍微加快了步子,沿着小路从后面追上戴苏城。
“向小姐还有什么事?”等她走到面前,他漫不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