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得到,骆宸尽量放轻了脚步,可是下楼的颠簸对於ไ现在的我依然是巨大的痛苦。
当漫长的阶梯终於走完,楼道外的阳光刺激著我几乎无法睁开的眼,酸涩,胀痛,不受控制ๆ地泛出泪水。
里面除了我发的短信以外,全都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而且,全部都是语音信息。
在我一心想著不能让薛扬和骆宸接触的时候,原来他们……早已๐经有过接触,或者说,是骆宸,他从一开始就存心积虑,把我和他每次见面的对话录了下来,然後发给薛扬。
薛扬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却还是侧开身让我进去。
静了很久ื,我终於ไ忍不住开口:“扬……”
我的话说完,薛扬盯著我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儿,然後把我放倒在床上,狠狠地吻了我。
狂潮一般的情和欲淹没了所有理智,只剩下我们对彼此最原始最赤裸的渴望。
或许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他的父母似乎ๆ很希望他多和我接触,难道他之前都没有交过朋友吗?明明在医院的时候人缘很好啊。
还好这个远房亲戚是真的很远,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还不算是乱伦。
玩具……?
骆宸究竟是什麽意思?
林非不是他哥哥吗?
骆宸暧昧的语气令我困惑,可是,那句“告别”才真的使我迷茫。
我该如何亲口告诉薛扬,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了……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41)
钱叔停在门前,示意我开门,我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手一直握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扭转。
钱叔面无表情地守在旁边,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陆少爷,这是您最後一次见他了。”
我明白,可是在听到“最後”的时候,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我不知道钱叔是如何做到เ的,一个人,怎麽可能毫无感情地活著?陆少爷,林少爷,无论哪一个,他都叫得很自然,没有一点突兀,没有一点犹豫,只要是骆宸的吩咐,他都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哦,不,他的情绪也是会有起伏的,至少,骆宸受伤的时候,他会紧张。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後打开门,走进房间。
门被钱叔从外面带上,“哢嚓”一声,就像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我慢慢地向里走,只是刚ธ才的难过渐渐转化为不安,空旷的房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回到家时的情形。
我看不见薛扬,偌大的房间里,我寻不到半点薛扬的身影。
为了让我变成林非,骆宸甚至让我睡到了林非的房里,那个巨大的屏幕总是不断ษ提醒著那些残忍的画面。
可是现在,即使透过屏幕上折射的光影,我也找不到薛扬,他不在任何一个角落。
这是骆宸耍的把戏吗?他把薛扬藏到哪里去了?
想起临ภ走前薛扬的模样,我更加地担心了,他究竟是怎麽了?
我无力地坐在床边,对著映在屏幕中的颓然的自己。
告别ี……
可是我连薛扬都找不到,又该如何告别?
扬,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又究竟经历了什麽?
我越想越觉得疑ທ惑,我一直以为骆宸并没有对薛扬做什麽,可是为什麽……他会突然变得那麽痛苦?
是我一直忽略了什麽吗?我一直害怕骆宸像对待杨其那样对待薛扬,但其实,对於薛扬来说,更致命的伤害是……
心里突然升起了不祥的预ไ感,我猛地站起身,正准备冲出房门质问骆宸,却无意瞥见床脚处好像有什麽东西。
我屏住了气,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紧张得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然後我走到เ床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却发现,床底下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我们的照片。
这就是骆宸的戏码,他总是把别人最不齿,最不堪的东西不断明明白白地摆在别人面前,他就是想看别人无地自容时的难堪,想把别ี人心中所有的痛统统掏出来。
经历过太多遍,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麽反应,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已经麻木,即使我已经不会在意,但这些东西,对於薛扬来说,永远都是无法根除的伤疤,是永远的伤痛。
我忽然明白他今天为什麽会那样了,他的痛苦不是源自骆宸,而是因为他曾经伤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