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嘛。窦盼紫对着江面连连长啸了好几声,把几只水鸟吓得八方飞散,胸口淤塞感才稍稍获得抒解。你说,那个臭家伙可不可恨?!
嗯……她脑子里悠转着,下意识摸了摸被小石子亲吻到的地方,整个人平躺下来,两ä眼定定地瞧着天上的星星。
一只白羽鸟在船头盘旋了几圈,忽地收敛双翅,落在旗子顶端歇脚,两ä只圆眼溜溜地打着转儿,此时一颗小石子突然疾飞而去,吓得它嘎嘎胡叫,飕地一声冲得老高,还掉了不少羽毛。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
那ว个阴险的、恶劣的、教人恨之入骨的男子,她誓,她窦盼紫这辈子和他誓不两立。
臭家伙、笑面虎、讨厌鬼……
要醒就干脆一点,别闭着眼睛,嘴巴还在骂人。
那ว嗓音是熟悉的,彷佛就在身边,窦盼紫皱着眉心,眼皮轻掀,当面前的人影由模糊变为清晰,望入那对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眸,她怔了怔,跟着放声惊呼,身躯蓦地坐直起来。
你、你干什么?!脸颊泛红,眸中ณ是全然的戒备。
关无双耸耸肩,声音持平:想听清楚你在骂些什么。
我没骂人,你少胡说八道。
见她一清醒就像只小刺猬,不想同她争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站起身走到เ桌边,为自己斟了杯茶。
这时,窦盼紫的记忆纷纷回笼——
她中ณ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四海的船、四海的镳物、四海的信誉和脸面,那燃烧的窦家大旗随火焰随风翻飞,彷佛自有生命,而他还恶劣至极地阻挠抢救,把她丢进江里……
小手下意识地捉住衣襟,她低下头,觉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更诡异的是……阿男不在身边,房里,只有他和自己。
你掉到江里弄得浑身湿透,当然得把衣衫换下。他看穿了她小脑袋瓜里转些什么เ,却故意把事情说得模棱两ä可。
饶是她脑子再大、勇气十足,碰上这等尴尬的问题,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阿妹呢?她去哪儿了?!
他下颚轻扬。腿长在五姑娘身上,她去哪儿,我怎会知道?
她气得嘴唇微颤,语调不太稳:那……我为什么在这儿?还有、还有这身衣衫到底是……是……
这身衣衫又怎么เ了?挺合身的,你不喜欢吗?他顾左右而言他,偏不给她一个痛快。
关无双,你、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眼眶热,她努力地调整呼吸,誓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我怎么样?有些吊儿郎当。
她怒瞪着他,略๓带鼻音地道——
你这个ฐ人的心肠也、也坏得可以了。你叫人放火,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为ฦ的就是想看四海笑话,想要教咱们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关无双,你别ี妄图了,四海ร窦家比你所想象得更要坚强,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倒的。关无双,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心里的气愤一古脑แ儿全宣泄而出。
从她那张红润小嘴里吐出来的,永远没好话。
他两道目光略沉,薄唇轻抿出一个ฐ淡淡的笑弧。
我没设什么调虎离山,更未派人放火。
狡辩!
信不信由你。
窦盼紫讨厌他那ว种轻忽的态度,用力地掀开薄被欲下榻。
你要上哪儿?他放下茶杯,视线追随着她。
用不着你管!她只想走开,远远地,别再看到เ他。
或许是动作太快、太突然,再加上心绪不稳,她陡地立起,眼前忽地一黑,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阿紫!几是同一时刻,男性的臂膀朝榻边伸来,稳稳托住她的身子。
好……奇怪……
这感觉并不陌生,放在腰际的大掌、合抱的力量,和萦绕在鼻间的味道……心顿时浮ด动起来,抓不稳节奏。
他、他为ฦ什么唤她的小名儿?未经允许,他怎么可以随便这样唤她?
那双强健的臂膀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窦盼紫讶异地睁开眼眸,就见一张文质俊秀的脸容离自己好近,黝黑的眼底似在闪动着什么,正晶灿灿地对住她。
你的真气耗损过度,最好还是在榻上歇息,别逞强。说着,他把她放回柔软的床榻上,举止轻柔而细心。
胸口闷闷的,身体热热的,心跳得太快了些,窦盼紫不由自主ว地脸红,水眸浅浅收敛,竟瞥见他两手手掌裹着布条……怎地受了伤?
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她管他受不受伤?!干嘛脸红、又做什么心悸?!她心中痛批自己,小手悄悄地拧着大腿,试着召回注意力。
你、你离我远一点,别碰我!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手,两ä条腿又翻身下榻,地上透着凉气,这才觉自己้光着小脚丫,袜和靴都不知掉哪儿去了。
关无双退开一步,抿唇不语,静瞅着;她寻找袜、靴的着急模样,稍稍安抚了他内心的不平之气。
忽地,她抬起头,双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