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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这次马真却只是一怔,跟着向台下几名大弟子望去。众弟子互相对视一阵,打头站着的一个ฐ中年道人便上前来道:“师父,不是这样。上个月二师弟三师弟等人下山,路遇一处地主正要夺佃,那乡民穷苦之ใ极,百般恳求都不依,两下里就争执起来。几位师๲弟见地主家丁甚多,唯恐佃农吃亏,这才出手相助……”

“鱼同!”马真听了张召重的话,本来气得浑身乱抖,待要不信,却知道这个师弟虽然与自己้素有嫌隙,倒鲜有妄言的。这时候被余鱼๠同出来一喝,心里清明了些,示意他站过一旁,暗道:“陆师弟或者另有打算,红花会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辈。”吐了一口气,望着张召重道:“你我原是同门兄弟,但志不同,道不合,你爱怎样,我是管不了了,但你也不必费心挑拨。武当是道家一脉,清心寡欲,不愿沾染红尘,什么朝廷封赏的,我们不稀罕!你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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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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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没规矩!”袁氏慌道,“姑娘请自用。叫东家知道了我这饭碗可就砸了。”

她心里仍是有些忐忑,走在街上便细听行人议论。好在乾隆皇帝南巡ำ是天下第一等大事,谁都恨不得生出八张嘴来跟人显摆那点子道听途说的消息,是以她连打听都没打听,已听闻圣驾在前一日离开杭州,回返京城,当下放心下来。这般只顾四处乱转,不知不觉地走了一个ฐ下午,到她醒过神来回返客栈,已是日薄西山,漫天晚霞,这时才觉得两腿有些酸疼。见前面大堂已是满满地坐了一屋子,说不清行商坐贾,辨不得胥吏走卒,吆喝声搭讪声不绝于耳,竟是热闹得不堪。因她一个单身女子进门,便有人目光滴溜溜地直往身上转。苏卿不耐烦起来,转身进院回房,叫袁氏:“拣几样清淡菜,送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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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微亮,乾ດ隆便醒了,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又觉得全身酸疼,伸手在脸上猛擦了几把,才站起身来松乏四肢,沿着墙身上的甬道缓步踱出塔室之外。他平生最爱游览江山名胜,此时虽身被囚困,但水光山色尽映眼底,朦胧晨曦中朝阳正自天边蓬勃而出,一霎时只觉天地广阔皆在怀抱,前๩一夜的愁闷竟一扫而空,适意地舒张了一下两臂。忽听身后脚๐步响动,回头看时,果然是看守自己那两ä人上来,蒋四根手中ณ还端着个托盘,摆着一碗茶,一碟点心,径直往地上一撂,道:“吃罢!”

那ว两人对视一眼,石双英便开口道:“这几日要委屈皇上在这里歇驾,有什么需求,只管对我们说。”乾ດ隆却不说话,只抱膝靠着墙,似乎闭目养神。蒋四根见他如此傲慢,往前踏了一步,又被石双英拉住。两人忍着气站了半天,也没等到乾隆回话,听他呼吸渐渐变得悠长沉重,竟然在这种地方睡了,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是可恼还是可笑。

陈家洛见卫春华低了头不言声,知道他不好意思辩解,便问道:“既然这么说,当初要是四嫂碰见的,该当如何?”

“四嫂说的,我只当没听见。”陈家洛笑道,“九哥谨守会规,顾ุ全我红花会声名,怎么也不能说是错了。无非他两个没缘分,阴错阳差的事。”

“我若有负今日之ใ约,”陈家洛爽然一笑,“教我死在军门刀下。”

“陈某自当守口如瓶。”

“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骆冰一边嗔着,一边扶起他来,又向陈家洛白了一眼道,“长点眼力见儿!”陈家洛被她骂得也没脾气,过来跟她一起把心砚架到床上,又听她道:“你倒是好威风,专一会欺负小孩子,要不要脸!平时看你伶牙俐齿的,这时候就不会好好说话?这孩子没叫你连累็死,先就叫你打死了!”

心砚情知他又拿师兄架子,无奈乖乖出了门。骆冰在后面想了想觉得不对,忙跟过去,到เ两人房前推门却推不开,原来是从里头闩上了,屋里灯火又都亮着,便知道事情不妙。叫了两声见没人开门,索性拔下头上簪子来,将那ว门闩拨开,跑了进去。一眼看见心砚跪在张椅子旁边,老老实实低着头也๣不作声。陈家洛站在他身后,手里倒持着根鸡毛掸子,见骆冰进来,扬起的手就没落下。

“老纪那算是什么著述!闲录的些稗官小说、街谈巷议罢了,虽不伤诗礼法度,总没有什么大好处,难为秋山兄听说过,岂不叫我汗颜么。——罢了,今日难得大家同乐,就献丑说个故事,为诸君解闷。”纪昀微一思忖,便开口道,“这是听先师何励庵先生讲的,说他有位姓聂的朋友,一日到西山深处上坟,那时节天寒日຅短,回返途中已经是暮色四沉。聂先生独自一人身处山中ณ,不免心惊胆战,只怕有虎出没,不得不勉力前行,远远望见山间一座破庙,忙跑了进去。向晚时庙中一片黑漆漆的,忽听墙角有人说道:‘这里并非人境,檀越请速速离去。’聂先生听他这般称呼,心知必是庙内僧人,便问道:‘我师๲为何在此暗坐?’僧人答道:‘佛家不打诳语。我实乃ี缢鬼——’”

福康安听出他讽刺自己้得居高位,不过仗着皇帝是自己้姑父,有“骨肉之恩”的缘故,忍不住哼了一声,双唇却闭得紧紧地,似不屑与他交谈。纪昀在旁看出尴尬,忙打了个哈哈,道:“糟糕!老纪这副嗓子,唱起来非要了人命不可!我就认了罚罢!”说着端杯欲饮。

“既然如此,赎身之事你再也休提。我在这里活一日是我拿身子挣的,你们自管瞧不起,我不在乎ๆ。若是受了你这等人的恩惠,我才要生生怄死!”

“哈,红花会!”九娘一笑,转脸与陈家洛静静对视,“倚红阁本属红花会管辖,孝敬的常例银子都是这些堕落风尘的姐妹所供。如今你赎出我一个来,就好说扶弱济贫,不计虚名了?”

“那你怎么又认识那ว纪晓岚了?”

“不会吧?真是乾隆皇帝,出来能这么随便?又没架子,跟你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