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来了,知道大太太为什么事找他,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您还是先歇歇吧!”沈穆清服侍大太太上了炕,“这件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现在钥匙拿到เ手了,我们选个就近的吉日就搬进来吧!”沈穆清扶着大太太往正房去,“您看这样的安排可好?”
沈穆清微微地笑。
护卫应声而去,沈穆清放下帘子,眼角就掠过了对面的马车。有人撩开车帘向外望。
难道常惠说的话是真的?通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真的能让悦影的情绪得到เ控制。
“看您说的。”大太太和沈箴寒暄,“我也只能ม为他们做这些事。还请亲家老爷不要怪我人微力薄才好。”
沈箴望着悦影笑:“想要什么就说什么,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夫妻。”
李妈妈接过汤碗道:“我用炉子温着。”
萧飒去了京都,这些人会越走越勤的。
萧飒微怔,拿过信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以静制动!”
沈穆清松一口气,很快就收到了沈箴的信。
倒不是她舍不得与萧飒的这片刻分离,而是明霞和凝碧回来了——两人带了时静姝的信来,英纷婉言拒绝了与区家的亲事。
……
常惠神色有些不自然:“要不,我写个条子给你。你照着给我弄点来?”
常惠还是迟疑了片刻,道:“我想向你要些人参、灵芝、首乌ไ、血藤之类的药物。”
“明天你就去找牙婆吧!”沈穆清点头,“趁着你们都还在,帮我训几个得力的人出来。”
沈穆清已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你收拾收拾,过几天就启程。”
萧飒望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心疼得不行,还道:“我知道,就这一回,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
霁娘一看,立刻笑起来,伸出小手朝萧飒怀里扑。
大太太看了信中的内容很是惊愕,望着沈穆清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人,你得一生一世的防着!
沈穆清微怔。
大太太和郑三奶奶都笑起来。
阵痛让沈穆清知道自己快要生产了……她很是慌张,更多的是害怕……怕自己一尸两命。
萧飒思忖片刻,和庞德宝,罗大夫等人去了外面的花厅,大太太和郑三奶奶见状,连袂去了卧房。
沈穆清想到以前,她还是梁家的媳妇时,萧飒望着她的目光中的痴迷和痛苦,她一时泪盈于睫。
沈穆清抚摸着萧飒的头发——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这样,一个躺着,一个把耳朵贴在肚子上听,然后聊天:“萧飒,如果是女儿,你,会不会失望?”
“郑三爷要是提出要郑三奶奶回去,我也不拦着。”萧飒表情认真地听着沈穆清肚子里的动静,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沈穆清的话,“要是不提,我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现在你的肚子里的这个要紧ู,其他的,我们也管不过来。”
“怀孕的我当然见过。”萧飒蹲下来把耳朵贴到เ沈穆清的肚皮上,“不过没仔细瞧。”
大太太听得笑眯眯的:“那就好,那就好。”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那边明霞已喜出望外,自作主张地道:“奶奶,我去告诉李妈妈去!”说着,匆匆朝外走去。
庞德宝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萧飒的桀骜不驯……哪里想到他有一天会中了武状元,哪里想到他会靠自己的力量办了一个船坞,又哪里会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看到他结婚生子……他不禁眼角湿润,大大地应了一声“是”,领了罗大夫下去。
两人少不得又闹到一起去。
沈穆清红着脸点了点萧飒的额头:“你就天天惦记着这点事吧!”
萧飒点头:“此人不仅精通诸子百家,医道卜算也都颇有见地……如果他愿意参加科考,我准备资助他一些银两。”
“让人有点意外。”萧飒笑道:“不仅博学多才,而且胸怀大局……如果能ม遇风云,说不定能化成龙!”
……
“陪嫁怎么了?”沈穆清帮他整着衣襟:“我的还不是你的。再说了,那彭大人既然是个读书人,自然是爱这些字画胜过金银器皿……你可别跟我说不要,那ว也太矫情了,不是我认识的萧飒。”
沈穆清自省着自己的态度,不禁叹了一口气,上前搂住萧飒:“我刚才不是在试探你……是和你开玩笑呢?”
萧飒望着她不做声,眸子却有些黯然:“穆清,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小丫鬟的……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
萧飒起身绕过书案朝她走去:“那是自然!”
反正在闵先生没有想到救他的办法之ใ前,他也是闲着,学些东西,充实一下,也是件好事。
萧飒听着微微笑,搂着沈穆清朝堂屋去:“你还好吧?累不累?”
沈穆清怎么样能放心,可萧飒话已๐如此,她也不好再多说。
他支起身子,准备起身,眼角却映入如山峦般起伏的曲线……
“萧飒……”沈穆清喃喃低语,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เ。
沈穆清还是有几分担心,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少爷的上司来家里吃饭……”
没想到郑家竟然给她送了个做京菜的人。
黄昏的灯光下,她面如初雪,目如墨玉,微蹙的秀眉像一道深痕刻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又怎会担心和害怕!
事情已经到เ了这一步,竟然连收拾东西的时间也没有……
四太太就叫黄氏添果盘,吩咐沈穆清给东间的客人上茶。黄氏就有些为难地望了沈穆清一眼。沈穆清倒是无所谓,谁家的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四太太想把自己带到四老爷任上去的事……但愿萧飒能顺利解决这件事。
两人亲亲热热地端了茶进去。四太太望着黄氏,目光如炬。沈穆清就发现黄氏小小地瑟缩了一下。
凝碧点头:“婚期定的急,很多客人都是急急赶过来的。”
“客人很多吗?”沈穆清微怔,旋๙即又为萧飒高兴。
两人笑嘻嘻地闹起来。
时静姝笑着去捏沈穆清的腮帮子:“我看看,这嘴长的怎就这样的灵巧……”
沈穆清很想安慰安慰她,可怕她把话题转到联姻上去。就笑着站了起来:“来这里做客,就是想开开心心地玩玩,这些伤心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去喊丫ฑ鬟摆饭。”说完,也不等魏氏说话,就走了出去。
接下来,她一直没有单独和魏氏在一起,而魏氏呢,神情有些恍惚,既没有提什么联姻的事,也没有再说起娘婆两家的事,吃了饭,带着宝哥就告辞了,并没有说出什么เ“宝哥和悦影有缘分”之类的暗示性的语言。
沈穆清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为ฦ这母子俩担心。
过了几天,是中秋节,魏氏差人送了月饼和瓜果来,沈穆清派明霞去还了礼,又给闵先生府上、曾菊府上、王清府上、袁瑜府上和石进府上送上了月饼和瓜果去。
等泰哥过满月,魏氏不仅随了礼,还带了宝哥来吃酒。
宝哥和悦影又被安排在一起。
沈穆清偷偷去看两人。只见悦影在后花园里摘花玩,宝哥则坐在太湖石上托腮望着悦影,目光却很茫然,显然不是在看悦影,而是在想心思。
从那ว以后,魏氏隔三岔五的就带宝哥过来串ธ门,沈穆清就问悦影:“和宝哥哥在一起好玩吗?”
悦影嘟了嘴:“他像个ฐ姑娘家,动不动还掉眼泪。我不喜欢和他一起玩。”
沈穆清很是吃惊,问喜鹊:“怎么回事?”
喜鹊忙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好地坐在那里,就哭起来!”
背着人掉眼泪……宝哥这孩子,也太早慧了些!
沈穆清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我们不和宝哥玩了!”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变得和宝哥一样多愁善感——虽然这多愁善感是有原因的,可沈穆清也不喜欢。
“娘!”悦影也没有把宝哥放在心上,“我们什么时候搬家?搬了家,大舍舅舅还会去看我们吗?外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搬到เ新า房子里去?”
安静内向的大舍很喜欢悦影,常常会带她到后花园里用草做小玩意给她玩。
“大舍舅舅当然能来看悦影!”沈穆清保证道,“外公也可以去我们那里住。”
悦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了喜鹊去后花园:“我要练会拳!”
沈穆清望着她如大人般郑重其事的表情,忍不住掩嘴而笑。
到了八月二十日,拉了三十几车东西,沈穆清带着大太太和两个孩子并丫鬟婆子一起,搬去了南薰坊的“四知院”。
“四知院”这个名字是沈箴题的,取自《后汉书?杨震传》里的“天知,神知,我知,子知”,希望萧家能以清白传家,萧飒能做个顶ะ天立地的君子。
萧飒能不能ม成为君子沈穆清不知道,但望着沈箴那龙飞凤舞般的几个狂草,她知道父亲这几年笔力又有所精进,不禁为老人家感到高兴。
按照萧飒的意思,搬家没有办乔迁喜宴,只请了和他们比较亲近的闵夫人、曾夫人等人来家里认了个门。
请了家神,祭了祖先,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地玩了一天,临城萧家的一房就算正式在南薰坊安家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