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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刘文静是晋阳起兵核心成员之。那时候核心成员有四个ฐ人:李渊李世民裴寂和刘文静。后来四个人中,李渊当了皇帝,其他三个ฐ人成了最重要的大臣。李渊称帝后,裴寂就做了宰相,当时叫做左仆射,是尚书省的长官。刘文静呢?做了门下省的长官,当时叫做纳言。隋唐时代,宰相是多元的,朝廷同时存在着好几个宰相,各自有分工,但主要是仆射。所以,刚开始,裴寂和刘文静这两大功臣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宰相,都是朝廷的核心人物。但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皇帝明显更喜欢裴寂。方面,裴寂和皇帝是多年的朋友;另方面,裴寂好像比较会来事,比如说在劝进李渊当皇帝的时候,裴寂特卖力,累得满身大汗。皇帝就很心疼,说,我当皇帝,全是依靠你啊。实际上怎么仅仅是依靠裴寂呢?李渊称帝以后,朝中议事,裴寂的位置跟大家都不样,虽然他是宰相,但皇帝ຓ会请他坐到御床上,管裴寂不叫裴๠寂,称呼他为裴监。裴监是什么呢?原来裴寂在隋朝的时候做晋阳宫监,李渊称呼他原来的官名,让裴寂想到他们当年同在隋朝为官的情形,是亲密的称呼。皇帝请裴寂坐到龙床上,裴寂还就真的上了龙床,跟皇帝ຓ坐在起。有人就看不惯,最看不惯的就是刘ถ文静,刘文静就公开表示过不满,给皇帝上书,说君臣之ใ间如日月天隔,大臣怎么可以跑到龙床上呢?这不是有违天纲吗?皇帝赶快辩护,说当年光武帝的时候,还跟他的同学睡在张床上呢。所以刘文静和裴寂总是意见不合,老有义气之争。皇帝让裴寂继续当宰相,让刘文静做了礼ึ部ຖ尚书,又到เ李世民的军队中去效力。当然刘文静的官看起来还是很大,实际上天天去打仗了。什么เ意思?就是说刘文静被排挤出了中央的核心集体,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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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证明李世民的母亲窦氏是位善于政治思考的女性。无论什么时代,只有大人物才会运用这样的大思维。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高的见解,表明她的政治智慧很早熟。定是后宫的特殊环境培养了窦氏的政治智慧。为什么เ说李世民的家族是个ฐ政治世家呢?请看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他的曾祖父,现在还有他的母亲,全是政治人物。这是李世民成长的最重要的家庭背景。

二政治家庭耳濡目染2

电å视剧和历史小说可以形象地反映个时代,但由于体裁的限制,不可能充分展开。因此,人们还是希望通过历史著作比较深入地了解贞观之ใ治。

唐太宗贞观时期与唐玄宗开元天宝时期有着完全不同的魅力。这个时期尽管经济还不发达,但是,由á于处在王朝初期,人们的精神状态是奋发向上的,心情是乐观开朗的,如同少年儿童,具有种美好的天真和单纯。

武德七年六月三日຅辛丑,皇帝李渊带领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等上仁智宫在宜州的宜君县,位于唐长安的正北方向避暑,让太子李建成居守长安,主持日常政务。太子全面掌握长安,便自认为很安全,他开始做些加强本阵营的工作,虽然说起来不合法,也是预备万。他派手下郎将尔朱焕和校尉桥公山给庆州在长安的西北方向都督杨文幹运送盔甲。杨文幹曾是东宫的宿卫,离开东宫后曾秘密为东宫运送过壮士,与太子李建成关系十分密切。李建成可能没有想到,他的这些举ะ动全在秦王府的监视之ใ下。

两位负责运送盔甲的东宫军官,走到豳州从长安到庆州要经过豳州和宁州,忽然称有重大案件要上告,豳州方面立刻๑把他们送到仁智宫。他们遂向李渊告发,说太子指示杨文幹里应外合谋反。与此同时,在宁州有个ฐ叫杜凤举的人也赶到仁智宫告发太子。杜凤举是何许人也,史书没有交代清楚。尔朱焕和桥公山明确无຀误是太子的党羽,他们为ฦ什么要告发太子呢?

这个事情很蹊跷,太子的人告发太子。这无非有两种情况,或者被人收买,或者被人控制。这背后的控制者,当然就是秦王府的人。

李渊迅速采取行动,首先控制太子。谋反毕竟是天大的事,皇帝ຓ李渊不敢懈怠,他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立刻派人请太子上山。至于皇帝用什么理由请动了太子,史书记载只说是“以他事”。只要控制了太子,太子的谋反就丧失了意义。这是李渊的想法。应该说,思路很对头,表现出李渊政治作风老辣,经验丰富。

在长安东宫的李建成接到消息,吓出了身冷汗。在冷静地分析形势之后,他们认为只能面对皇帝ຓ,可能是给杨文幹送盔甲出了问题,但可以解释。毕竟,取得皇帝的同情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们商议之后,决定太子亲自上山说明情况。在仁智宫面对李渊,李建成虔诚地表白,“奋身自掷,几至于绝”,说他自投于地,几乎ๆ气绝,副被冤枉的样子。皇帝不敢相信他,把他软禁了起来。

杨文幹事件,从开始就把不利指向太子。但是,从开始就有破绽,那就是身为太子为什么เ要谋反?如果他真的谋反,为什么那ว么เ费力地要庆州都督先起兵?如果他真的谋反,为什么เ还敢亲自到仁智宫说明情况?如果太子指使杨文幹谋反,他上仁智宫就是自投罗网。

对此我们没有翔实的资料给予证明。但是,逻辑推理同样是有力量的。

太子谋反,只能有个目标,就是夺取皇帝宝座。但是,这是天底下最冒险的事情,通常定要在自身遭遇重大危机的时候才愿意甘冒此险。因为太子是皇位的法定继承人,不出意外,他就可以顺ิ利接班。太子谋反,唐代后来确实存在过,比如神龙三年707七月,中宗之子太子重俊谋反,就是在太子地位不保的前提下发生的。除此以外,太子虽然经常被怀疑,但真正谋反的其实很少。

三杨文幹事件李世民之谋2๐

武德七年,太子李建成的地位很稳固,皇帝ຓ对他的信任没有发生动摇。当太子与秦王斗争激烈,尤其是因为秦王功劳巨大而造成兄弟二人极度不平衡的时候,皇帝直是鼓励太子亲自立功的。刘黑闼最后由太子完成,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当然是不可能的。从皇帝自身的选择,从国家稳定的立场选择,太子与秦王的矛盾,在不能平衡的时候,皇帝ຓ通常都是选择支持太子。这是国家的利益所在。皇帝虽然有时会陷入父亲的角色中ณ,难以对儿子之间的矛盾果断ษ处理,不能从根本上予以解决,但是如何维护国家利ำ益,这还是不能含糊的。武德七年六月,太子建成长安居守,就是太子监国,完全可以证明皇帝对太子的信任。

在这样的背景下,太子为什么要冒最大的风险来谋反呢?

退步说,太子就是当皇帝心切,要谋反夺权,他的方式也太古怪了。太子夺取皇帝的宝座,机会比较多,而最佳方案就是直接控制ๆ皇帝,然后以皇帝的名义แ宣布自己即位。如果李建成谋反,反而让遥远的庆州都督先发兵暴露目标,而自己与皇帝还身处两地,要控制ๆ皇帝人身根本没有可能ม,这个谋反计划实在太愚蠢了。愚蠢到了什么地步呢?愚蠢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要知道,建成虽然没有秦王战功多,但绝不是愚蠢的人。这么多年以来,他直在皇帝身边协助处理朝政,包括军事的以及政治的事务,经验已经比较丰富。他要谋反,以他对皇帝的熟ງ悉,不可能如此荒唐如同儿戏。后来,他得到เ消息就立刻上山到仁智宫,也说明他并不担心皇帝的调查。

既然太子没有谋反动机,为ฦ什么东宫手下出面告发呢?

尔朱焕和桥公山的告发,是通过豳州完成的。根据资治通鉴注释所引证的实录文字,是他们到达豳州时,先向豳州地方แ政府告发,然后豳州再上告仁智宫,后来两人也到达仁智宫。与此同时,宁州人杜凤举也同时上山告变,内容是致的。这方แ面用不同渠道的告发来证明谋反是确实的。另方面证明谋反这么大的计划,竟然是准备得如此不充分,过分的巧合也让人怀疑背后的问题。

如果太子谋反,我们已经说明,这是不可能ม成功的。太子谋反失败,对谁有利呢?当然对秦王最有利。只要太子谋反的罪名成立,太子的地位肯定不保,顶替者在当时的条件下,非秦王不可。皇帝在真相没有明白以前,也是这样的思路。那么东宫的人为什么自己上告呢?我的判断是受到了秦王府的指使,或者是胁迫,或者是收买。从后来的情况看,秦王府收买东宫齐王府官员的活动比较成功,而反方แ向的收买却没有成功的例证。原因是东宫势力大,投靠的人比较多,所以比较杂。秦王府势力也不弱,但是因为不如东宫正统而合法,所以投入秦王府阵营冒险程度比较高。但是,旦投入,就必须全力以赴。而东宫的官员则可以首鼠两端,人在东宫而脚踏两只船。尔朱焕和桥公山,我倾向于认为是受到胁迫而不是被收买。两ä者的区别是:被收买,等于卖身投靠,应该更坚决;如果是胁迫,说出真相可以得到谅解。至于杜凤举,定是受到同样的指使。

有什么เ证明呢?最大的证据就是杜淹这个人。杜淹是如何参与这个案件的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最后他受到处罚是确实的。在整个案件中,最有可能让杜淹插手的地方就是豳州告变这个环节。那么,如果杜淹在这个环节加入,他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因为寻找杜凤举ะ这样的人物并不难。但是让东宫的人告发东宫太子,难度就比较大,但是效果当然就更好。尔朱焕两人其他把柄是否早为秦王府掌握我们不清楚,但是私运盔甲本身却是现成的罪名。盔甲是军用物资,向来由国家控制。运送盔甲,要有兵部的文书๰,换句话说要经过皇帝ຓ的批准。

根据唐代的法律,自首可以减轻处罚,揭发更受奖励。尔朱焕和桥公山在私运盔甲被发现后,决定用告发的方式减轻自己的责任。他们或许不知道这背后残酷的,因为他们都不是高级军官,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๐。所以,他们受到胁迫,上山告发以求自保是完全可能的。那么,背后的压力,定来自杜淹代表的秦王府。因为事情发生在豳州ะ,相信豳州地方当局是密切配合秦王府的。可惜,当时的豳州地方长官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否则ท事情的来龙去脉ำ可以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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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子险被废皇帝又反悔1

我们回头再看李渊采取的下步措施。他认为既然控制了太子,危险性降低许多,然后派司农卿宇文颖驰往庆州,召杨文幹上山对质。很明显,李渊是想进步进行调查。在李渊看来,太子已经上山,杨文幹没有不服从召唤的可能。可奇怪的是,宇文颖到了庆州以后,杨文幹反而正式起兵了。那么,宇文颖๢到底对杨文幹说了什么?资治通鉴只说:“以情告之,文幹遂举兵反。”

这个ฐ记载很奇怪。如果杨文幹与太子合谋造反,现在太子已๐经被皇帝控制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杨文幹造反不仅不能成功,而且等于给太子加罪。杨文幹起兵,绝不会是因为这个ฐ事情。定是宇文颖说出了其他情况。什么เ情况下,杨文幹会真正起兵呢?比如皇帝已经杀掉太子,或者皇帝准备废黜太子。总之,定是这类假情报导致杨文幹起兵造反。而宇文颖如果这么做,动机也不清楚。但有点是清楚的,杨文幹起兵有利于李世民阵营。

杨文幹起兵造反,如今已经成为事实。这个事实表明,虽然不是太子直接造反,但确实是太子的人造反了。这跟此前的告发即使不相等,也๣有密切的联系。李渊本来已๐经控制了太子,内心已经平静许多。现在,杨文幹真的起兵了,他不得不把此事跟太子联系起来。太子上山已๐经弱化的矛盾,如今再次被激化了。现在,李渊有些相信太子跟杨文幹有问题๤了,他把希望寄托在秦王李世民身上。

真的起兵了,紧随其后。李渊先安排灵州都督杨师道等前往,接着又让秦王李世民前往。李世民说:个小小的杨文幹也敢如此狂逆,个普通将军便可将他收拾了。皇上郑重地说:“不然。文幹事连建成,恐应之者众。汝宜自行,还,立汝为太子。吾不能ม效隋文帝自诛其子,当封建成为蜀王。蜀兵脆弱,它日苟能事汝,汝宜全之;不能事汝,汝取之易耳!”

在史书的记载中ณ,唐高祖李渊答应李世民为太子的文字归纳起来大约有三种:

是在太原起兵的时候,李渊对李世民说过这个话,说起兵都是因为你,成功后你来做太子。但是,当时李渊还没有当皇帝,就向李世民许诺当太子,不可信。

二是李渊正式当上皇帝ຓ后,众人推荐李世民当太子,因为李世民不同意而作罢。其实,当时李建成已๐经是唐王的世子,李渊升级为皇帝,李建成自然升级为太子。何况,当时李世民的功劳与李建成并没有什么特别差距,众人不会那么无聊,所以,这种说法也靠不住。

李渊真正许诺李世民为太子,最有可能就是在这次杨文幹事件中。当时,李渊估计,有可能太子沉不住气了,急于抢班夺权。如果是那样,就只好废掉这个太子,由李世民担任太子了。这是在李世民与哥哥的斗争中,这是李世民最接近胜利的次。

请注意,在李渊许诺秦王为太子的时候,也给李建成安排了后路封建成为蜀王。李渊这样做是最大限度地吸取了隋文帝换太子的悲剧ຕ教训。隋文帝受了晋王杨广后来的隋炀帝ຓ的欺骗,废掉了杨广的哥哥原太子杨勇,并把杨勇交给新太子管理。后来发现新太子有严重问题时,文帝ຓ想见原太子,可杨勇已被杨广牢牢控制,最后被他杀了。隋文帝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换太子。因换太子不当,导致隋朝早亡。心意以隋文帝ຓ为榜样治国的李渊,心意要避免隋文帝的错误。而李世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平夺得太子之位,效仿杨广的成功。杨文幹事件,让李世民的愿望接近于达成。

四太子险被废皇帝又反悔2

李世民前往前线,全力杨文幹。镇压杨文幹不是难事,成功后就可回朝当太子了。以后,这天下就是我李世民的了。路上,李世民定心潮起伏,热血,说不定都开始思考如何治理天下呢。

可就在李世民处于有利时机时,事情却发生了逆转。

李世民出兵杨文幹时,仁智宫内的李渊忽然放弃了原来的决定,放出了太子,并让太子回到长安继续留守。事态为什么会如此急转直下呢?据史书的笼统说法,皇帝后宫的嫔妃们齐王李元吉外朝的封德彝都做了大量工ื作,但具体说了什么话,史书并未记载,反正为太子力挽狂澜,结果唐朝就又回到เ原有的轨道上去了。

究竟是什么让李渊又改变了主意?

面对太子手下起兵造反这个最大的事实,李元吉他们做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让皇帝ຓ改变主意呢?现有的说法似乎ๆ想证明,皇帝糊涂ิ是非不分,单单听从了这些人的片面之词。但正如我们上面已经讲过的,对于谋反这样的严重问题,从法律系统到皇帝本人的态度,都是非常重视的,为什么เ在太子谋反这个问题上,皇帝忽然糊涂起来了?不是皇帝糊涂ิ,定是有更重要的真相被发现了。皇帝对于太子在整个事件中ณ的被动情况有了确实的了解。

任何皇帝,即使再糊涂,也不会对公然的谋反行为充耳不闻。通常的情况下,主要是把没有谋反的打成谋反,从来没有见到เ过确实谋反了却不予追究的。就李渊而言,刘文静的谋反证据根本不足,他反而当作谋反事件处置了。如今,面对杨文幹和太子的谋反却置之ใ不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因为真是太子谋反,那定是最有威胁力的,而李渊竟然不予追究,反而让太子继续据守京城。对于这严重地违背常识的记载,让人无法不产生疑ທ问。

根据唐朝的法律唐律疏议的规定,对于谋反这项ำ大罪,计划谋反而没有实行,等同于实行;谋反实行没有造成后果等同于造成后果。甚至仅仅说说而已并没有计划ฐ,也要长流两千里。至于对待参与谋反者的处置当然最重。甚至不同籍的亲戚也要受到牵连。参与者斩首,十六岁以上父子都被处以绞刑。在皇帝的宝座面前,即使是亲生父子也会大打出手的。为什么เ李渊可以对太子的谋反无动于衷呢?

当然不会。李渊定了解到了真相:太子是被冤枉的。

从哪里了解真相呢?现在的史料都没有披露。最有可能是从上山告变的人那里获得了真相。最重要的真相就是秦王府参与了整个事件,具体的人就是秦王府参军杜淹。

秦王府的动作,是让皇帝确信太子谋反,至少太子亲信谋反也๣可以牵连太子。秦王府的动作是针对太子的,目标则ท是夺取太子之位。太子是受到攻击的方,在这个ฐ事件中,是被动的方。皇帝必须得出这样的结论,才会释放太子,恢复太子的原有地位。但是,东宫也๣不是没有错误,私运军事物资本身确实违法,所以才会被秦王府抓住不放并且大做文章。而秦王府上纲上线的做法,明显要致太子于死地,皇帝当然也๣不高兴。但是,兄弟之争是非常清楚的事实,皇帝ຓ不打算深入追究下去。这次杨文幹事件,秦王府具体操盘的人就是这个最擅长搞阴谋诡计的杜淹。这都是秦王府的系列阴谋。

李渊最后对东宫和秦王府各打五十大板,东宫的王珪韦挺,秦王府的杜淹同时流放边州。皇帝ຓ最后要求两兄弟要和睦,分别处分东宫和秦王府的属下,以示警告。皇帝作为父亲,他不愿意儿子们手足相残,无休止地斗争下去。但是,他也知道权力的资源有限,他没有最佳方案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在杜淹传中,明确说李世民知道杜淹无罪,专门给即将流放的杜淹赠送了三百两黄金,以作为他为秦王府牺牲的补偿。但是,秦王李世民并没有为杜淹到朝廷中去争取,既然无罪,为ฦ什么还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这个镜头特别让人想到电影中的情节,黑社会组织的老大为进监狱的兄弟出钱,因为ฦ这是种牺牲。

对于李渊的做法,双方都不满。秦王府希望皇帝说话算数,让李世民取代李建成。东宫则认为ฦ皇帝应该追查下去,按照法律有反坐法,诬陷谋反则处以谋反罪。

杨文幹事件,是玄武门事变的前๩奏。李世民争取用政治斗争的方法取代太子,这次最接近成功目标,但最后还是功败垂成。如果这次斗ç争胜利,唐朝就不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当时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事情不到最后解决之际,双方绝不会善罢甘休,都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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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实讲唐史

从玄武门之变到贞观之治

第六讲太子之争

杜如晦

585—6๔30,唐代名相。从李世民征伐,参与机要军国之事,剖断如流。有“房谋杜断”佳话流传。

李世民拿下洛阳时,唐朝内部的政治矛盾已๐经不可扭转,矛盾进而发展成斗争。李世民李建成双方在彼此内部已๐经明确,都在积极行动,全面布局,争夺人才,为争取最后的胜利储备力量。那么เ,这场斗争的性质是什么?究竟是李世民与皇帝李渊的斗争,还是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的斗争?如果说是与太子李建成的斗争,为什么前๩面表现的都是李世民与皇帝ຓ的矛盾呢?如果说是与皇帝的矛盾,为什么历史书记载的多是兄弟相争呢?

房玄龄

579—648,唐代名相。博览经史,工书๰善文。隋末投奔李世民,玄武门之ใ变中担任关键角色,李世民评价其“筹谋帷幄,定社稷之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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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元吉暗藏野心

李建成是太子,他担心李世民夺权,防犯动机清楚。李世民功高不赏,反而受到不断的打压,最后决心夺取太子之位以求自保,心路历程也๣是清晰可见。只有李元吉,他作为最小的弟弟,本来可以悠然于两派之外,为什么后来深陷斗争中ณ?所以,分析李元吉是了解兄弟三人分两派的关键。

按照般的史书记载,李元吉是个标准的无德无能的无赖。无赖李元吉是怎样开始他的政治妄想的?

李元吉生下来因为容貌丑陋,母亲就不太喜欢他。他是被||乳຃|母陈氏带大的。但是,在李元吉被封为齐王以后,因为沉溺于些很危险的游戏,比如他要自己手下分成两队真枪真刀地拼杀,结果常常造成死伤,甚至他自己也不免受伤。||乳຃|母心疼,可能使用了他难以接受的言辞来制止他,李元吉大怒,竟然令手下勒死了||乳|母。这件事可以证明李元吉的无赖与无情。

李元吉在李渊进取长安以后,成为李家留守太原的总指挥,对于太原的意义,李元吉应该很清楚。但他在太原主要做两件事:白天打猎,他说,宁可三天不吃饭,但不能日຅不打猎;晚上呢,打开府门,宣滛他室,就是民间。他喜欢的项游戏是看人躲箭,经常当街射路人取乐。这些事,证明李元吉不仅是个无赖,而且是个流氓。

在太原被刘武周包围的时候,李元吉对他的副官刘ถ德威说:你率领老弱守城,我统率主力出击。副官当然听从。李元吉夜半出城,置军队于不顾,自己้领着妻妾逃回长安。太原当然陷落了。这事,至少证明李元吉胆小无能。

如果李元吉不是皇帝ຓ的儿子,早就被杀多次了。这样个人,不但没有被杀,最后还在政治舞台上兴风作浪。在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的矛盾中ณ,他充当了重要的角色,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就是这么เ个人,要品性没品性,要才干没才干,但有自己的政治野心。所以在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两兄弟之争过程中,李元吉在背后煽风点火,是个十分关键的人物。

武德元年,李元吉称在太原发现了块天然石头,上面天然地写着“李渊万吉”的字样。李元吉把这石头献给皇上,皇上很高兴,认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肯定,还命令李元吉在太原特地建立了个亭子,说明这块石头的来历和意义。这样凑巧的事情当然没有,这是李元吉的块政治试金石。他从此开始懂得政治原来就是场游戏。李渊能ม这样认真地对待他的这块小石头,他李元吉也会制造更大的政治石头了。

于是,李元吉的政治野心像野草般疯长。他的手下当然心领神๰会,积极襄助。他的名将军就说,“元吉”二字,正是唐字,说明李元吉以后当主持唐朝。没有人说,定是拥有道德的人才可以当皇帝。个身在高层的流氓,看透了政治的本质,他对皇权才没有神秘感呢,他才不相信政治说教呢。那么,在他的前面有大哥李建成这位太子,有民望甚高的二哥秦王李世民,李元吉想要当皇帝,他应该怎么เ办呢?

李元吉的谋略就是帮助李建成收拾李世民,然后再回头取代大哥。也就是说,他的谋略分成两个阶段,消灭李世民是第阶段的任务。

为什么他会选择联合大哥的谋略?

历史的记录中ณ给出的第条答案是他认为李世民更强大,不联合大哥就无法消灭李世民。至于大哥李建成,取代是比较容易的。

我们仔细分析,这个谋略对于李元吉而言,有如下些有利因素。第,李建成地位正统,联合李建成就是联合正统派,可以获得名正言顺的效果。第二,当初,李渊带领李世民在外面做官,李元吉其实直跟着大哥李建成,估计两个人的感情比较好。第三,李元吉与李世民地位相似,无法联合。而且两人有过冲突,这就是尉迟敬德与李元吉的比武事件。两人都擅长用长矛,尉迟敬德三次将李元吉击败。当时,李世民求胜心太切,让齐王李元吉输得太惨。而向对自己武功很自信的李元吉受不了这个ฐ打击。

但是,历史对李元吉的记载太倾向于把他写成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了。这种写法,肯定来自后来胜利的李世民阵营。因为李元吉越坏,杀李元吉的合法性就越强,而与事实就越有距离。只是,对于李元吉,我们很抱歉,因为已经无力恢复历史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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