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文学网 > 暴蓝水记 > 第 8 部分阅读

第 8 部分阅读

加州空旷的沙漠,令人震惊的恐惧和人的情感结合,拉得很长的镜头和爱场面,促使观众被两极化——极度喜欢或厌恶。总有人看到他们不喜欢的东西,也总有人看到他们很喜欢的东西。

连我也不在。

三天三夜的航程,在靠近终点重庆朝天门码头的前夜,晚上十点多,我站在船头吹风。

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丢失了再安静吃冰的心情。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任何事情。谁也不知道下秒钟会怎样的。

哇啦哇啦叫的,原来是12๐0急救车。路人说,前面十字路口,辆远方而来的货柜车撞死了个儿童,好似司机未注意到เ转红灯了,开得火快,而谁家七岁男孩刚从急训队回来,正抱着足球往家冲。头颅滚到เ盲道边。人说,孩子的头上还亮着汗珠。真是个ฐ积极的孩子。街对面,香烛店老板因为长得太胖,冬天也不怕冷,还穿着肥大的沙滩中裤,趿拉着拖鞋,他弄不清楚究竟,也๣摇着身体向那个方แ向去了。他家有个小姑娘,可能ม也才七岁的样子。也想跟着去,但被呵斥住了。

那些所有年少时经历的事情,就像躺在水洼里的蜜蜂,和我拿着水枪在楼ä下的墙上写下某人的名字,和阳台上的衣服,起,被风吹干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北非主战场阿拉曼的个墓碑上写着这样的墓志铭:“对于世界ศ,你不过是名士兵;而对于我,你却是整个世界ศ。”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遇到那个ฐ对我来讲,是我整个世界的人。

但肯定没那么巧可以再遇到苏晨了。

26梦,想,和咸鱼1

梦,比落花更轻。

我在床上发呆了阵,才又懒โ散地爬起来,拉开深色的窗帘,让下午的光线透到เ屋子里来

我变得善于做梦起来,这不是说下就有了崇高的理想与追求。弗洛伊德所解析的梦是指向种愿望的达成,但不能说明愿望的本身能指向崇高。

九八几年,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是很有理想的,毛主席去世几年了,还有很多大字粉刷在破烂的墙壁上,是他教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得也๣对,边学习,边长个子。那时候,我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帮田小美四处收集她的偶像——小虎队的照片,并且在花哨的笔记本上抄歌词,顺ิ便练练字。似乎我也๣曾经适应过潮流,还偷偷去理发店理了个苏有朋的发型,去学校的路上为ฦ这个发型沾沾自喜,希๶望初中部的某个女生能ม看上我,但始终都没有。

那ว时候我的作文般会在结尾写上:“为在二○○○年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学习!”并在尾巴上添个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吃惊的“!”。

可是所有蓝图绘出来,都是张站在天安门前羞涩微笑的照ั片,某个普通军人的儿子,有年,兴高采烈地跟着他爸爸去天安门广场放风筝。长大了要不要开飞机,以及具不具备开飞机的体质,至少在现在看来,我除了年龄准时到达之外,什么理想都没有实现过。

而且连梦也丢了。

可是如果做人连梦想都没有,那跟咸鱼有什么เ区别?

能做做梦,不是坏事,我重新捡回来少年的梦,虽然没有什么思想性,但根据老人们的理论是先“日຅有所思”然后才“夜有所梦”。

个ฐ想都没有想过的人,为ฦ什么会有梦呢?这又滑进弗洛伊德所谓的潜意识中去了。

我频繁地造梦,把自己莫名其妙弄成了个ฐ流水作业的造梦工厂。

梦里,艾米丽仍然是尾淡蓝色的小美人鱼,之后,我在自己的梦里突然变成了另外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且是个已经三十好几的教授,痴迷于古典文学和世界地理,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而且镜片上蒙着纷乱的手指印和灰尘,每天腋下夹着幅古老的地图,抱本十五英寸的b笔记本那ว么大的书,书壳是用牛皮纸做的,装帧古旧ງ,边角被磨出光亮,散发出上百年的灰尘的味道。

每天我都要抱着这堆纸片,穿过洒满阳光的校园,横穿过几栋教学楼,去上课。

个早晨,我发现坐在路边的个小男孩,他的眼睛发出奇异的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来,在他的脸庞和衣裳๙上,在他的身边,碎成地圆形的斑á点。有些斑点还在他手臂上带着种活力急冲冲地奔跑。这使得看起来他明明是坐在那里,却又让人以为他是在用力奔跑,还带动身体上斑斑点点的光芒。对于他而言那ว无疑是种积极向上的光。我突然就没有开桑塔纳20่00了,在梦里根本没有交待清楚我以前是不是开过桑塔纳20่00่。可以肯定的是,我每天看到เ的孩子们,我看到เ群念高中的孩子们,他们东倒西歪地坐在教室里,坐在左ุ边窗子下面还有个孩子在打瞌睡,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在听我上课。他们的头发不是红的,就是黄的。可以肯定,我已经不在中国了。

醒来后,我很讨厌自己已经不是先前梦里的那只鱼而讨厌地变成了人,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这样的梦断ษ断续续,梦了二十多天,在我当班开车时就个ฐ劲头琢磨这梦到底是什么เ意思。弗洛伊德说,梦境中我去到了未来,暂且叫做未来吧,梦里的世界破败荒唐,人们选择了逃离。

梦里的阳光和生活,是荒诞与热情的理想混合物,它在里面照耀着我的平淡无຀奇我的庸俗和懒โ怠厌倦的神情和阴暗的斗ç争着的内心世界。

尽管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会作些斗争,但真正卷入斗争中,我发现自己仍旧ງ毫无຀准备,在安卡的影子上,我被个问题๤折磨着,只能日຅夜渴望去梦里探究个明白。

难道我已经爱上艾米丽了?真是笑话!这儿哪里还有爱情呢?太像笑话了!但如果没有爱上艾米丽,我为安卡和艾米丽难过什么呢?同性美好的爱情里需要我的悲悯吗?艾米丽ษ和安卡比和我在起快乐่多了,是不是?我不能ม和段从十五岁就开始的爱情长跑,是不是?我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是不是?

少年的爱情很单纯,有时候只剩下简单的探索ิ与寻找。少年的爱情虽然脆ะ弱但是很有韧性,少年的爱情虽然单薄但是很认真,少年的爱情虽然容易夭折,但是如果保留下来就会直成为亲人。

少年的爱人

爱情,如果不能因它变成亲人,其实上是种多么值得怜悯的感情。

这世上,可怜的爱情。

若是安卡和我被摆在同张桌子上说话,我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也๣不知道她有个对手,或者当她选择爱上个ฐ女人时,全世界都成为她的对手。

26梦,想,和咸鱼2

显然,安卡在明处,我在暗处。

显然,安卡她无所畏惧。

显然,她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梦,比落花更轻。

我在床上发呆了阵,才又懒散地爬起来,拉开深色的窗帘,让下午的光线透到屋子里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梦呢?教群欧洲的学生,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夺宝奇兵被反复看到เ多达二十次,走火入魔了。

27剃须刀像爱情1

身外的世界ศ都变得模糊,音乐使我的每

个毛孔都舒畅开来,心情愉悦的夜晚像

场流水,像场空旷而悠远的对白。

初夏来了之ใ后,天气直很炎热。

我在电话里对艾米丽说:“回来吧。”

艾米丽ษ说:“我要准备论文。”

她因为上次为黑人事件生气后,直不理我,已๐经持续两周了。我向成|人之美,就不再说话。

又隔了两日,收到她寄来的四封电邮。只有标题๤,没有内容。

这些标题分别是:

b:我想你

b:我很想你

b:我很想你想我

bຘ:我很想你很想我

我回了两封,也只有标题。

bຘ:我的刮胡刀想你,但是它坏了

b:我的手指很想你,但是它累็了

艾米丽ษ敲门的时候,我正在看从楼下租来的连续剧式的惊险片24r。

她靠着浴ภ室的门,递给我枚德国产的博朗剃๙须ี刀。我在学校的时候,看过关于这种刮胡刀的。湖蓝色,正是我的绝爱。

我不敢说,宝贝,艾米丽,你是我的绝爱。

她还带来张2的新专辑,并告诉我,她讨厌红楼ä梦,继续抱怨学校食堂的饭菜味道糟糕透了,而且路灯也坏了,但黄昏时学校外面有很多价格便宜的进口碟卖,如果很有耐心,可以蹲在北门外面的地摊上找到十块钱张的原版。

这是真的。

我保证,有次在她包里看到เ张r乐่团在九十年代初期的那ว些获得白金销量的专辑,录制着九๡九八年的和二○○年的r,以及另外些来自爱尔兰纯正的风笛录音,与来自九六七年超越过去的思考沉淀下来的声音。

不知道她怎么เ能找到这么เ多东西。

“我怎么会遇到你,艾米丽。”

她说:“r,”

没想到,走了进来,就是来了。

那日,她说要带我去个惊奇的地方。我自然地想到เ如果能ม去金银岛的话?那么!$ึ&ุ;可惜她所指的美好的地方แ就是能看到日出的地方。车子向沙面驶去。

这时候离东方日头升起来的时候还早着呢。

江边的餐厅纷纷涂上浓烈的招牌颜๨色,显示出生猛海鲜的“生猛”之处。只是清早ຉ,所有店面都还在睡梦中。统统摆在外面的白色桌椅,无人照看。常常在傍晚时,江边上的奢华不比澜桂坊逊色。配着江边的夕阳,远处的白天鹅映在水里的倒影,也十分迷人。

她把脚放在后座的窗子边,横躺在软座上。车子从东晓路穿过海印大桥,拐进华西路,直行到文明路,来到荔湾广场,路过广州酒家的时候,我下车买຀了盒老婆饼。

拐进沿江西路,黑暗中她打开车窗,江边的风吹乱了长发,她伸了伸手臂靠向后背的沙发垫。电台里播着轻快的风笛声,像夜晚的各种精灵喜欢聚集在起围着火光跳舞,像豆芽在生长,如水声般的妙曼。在珠江两岸如流影样划过往来的灯火中,我看见夜空中ณ的月亮皎洁又年轻。很年轻,不知道愁滋味的那ว种年轻。

音乐,向我扑面而来。

我感到身外的世界都变得模糊,音乐使我的每个ฐ毛孔都舒畅开来,心情愉悦的夜晚像场流水,像场空旷而悠远的对白。

是的,亨弗莱?鲍嘉扮演男主角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宝贝儿,艾米丽ษ。

幸福需要的东西是多么เ少,尼采说:它,只要支风笛的声音。

艾米丽睡着了。

我看着前๩面的路,艾米丽却站在我的车前,站在光亮里,分裂成了两个人,个是活泼草率冲动不负责任喜欢听3的她,个是和另些男ç人正在高声叫喊的她。当艾米丽和我在起吃爆米花或者吵架的时候,她是个ฐ小女孩儿;当她和别ี的男ç人在床上时,她是个天使。

当这些画面跳跃在我的眼前,我看不见路标红绿灯和行人,景像很清楚,只是我看不见现实世界里的物体,冷风灌进我的脑袋,终于我狠狠踩住刹้车。

艾米丽被突如其来的猛烈刹้车甩到坐垫下面了。

“你有毛病啦突然刹้车干吗!”

我所喜欢她的,正是不加修饰的这部分。我想起她吃雪糕的样子,和小时候的田小美差不多。我的身体动不动地停在驾驶位上,对艾米丽的骂声充耳不闻。

艾米丽的笔记本上,新记录着:

和迪在上面说“我找不到温暖,我只想找个ฐ地方很温暖”,迪细心地开导我。我问他,如果当初我和安卡因为她出国而分手的话,是不是现在的快乐会多很多?

2๐7剃๙须ี刀像爱情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