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身后张望了下。
她站在门前，夏天的风沉默地鼓荡着她红色的裙子，她纤细苍白的小腿和美丽的脚踝裸露着。我现在更能欣赏女人的美了，也许我天生就能欣赏女人细微之ใ处的美。
我微笑着进入梦乡。
可是我却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我在无边无际的野花丛中，牵着纳西索斯的手，跑啊跑啊，跑得快要飞起来了。
忽然，纳西索斯ั低下头，恶狠狠地对我说："欧楚，没想到你是个表子！表子！"
我想解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他的面目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他变成了宁小武，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欧楚，你不是为了我怀过个孩子吗？你不是要堕落吗？来吧，再怀个！"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把手伸给宁小武，我的那只手被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不由自主地伸向他。
瞬间，宁小武又变成了纳西索斯，他冷笑声："果然，你真的就是个表子！"
我恍惚记得，我是个ฐ表子，我绝望地抽泣起来。我听见了自己้的抽泣声，醒了过来，枕头片湿冷，我忽然想起了纳西索斯在吻我之ใ前，低吼的声，正是表子！
可他的样子，似乎ๆ不是在叫我。
爸爸去他的公司了，他永远忙碌，没有周末。后妈也出去了，定是去打麻将了，除了打麻将，她好像不会做任何事。爸爸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他的眼睛简直是被鹰给叼了。
蓝ณ蓝坐在沙发上，看着部恶俗不堪的连续剧。
"昨天晚上爽吧？"ิ蓝蓝ณ看见我出来，嘴角挑，展开丝冷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เ。"ิ我劈里啪啦地翻着冰箱，找吃的东西。
"好纯情，赞个。你不是跟那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小白脸上他家去了吗？"蓝蓝高高地跷起脚，轻轻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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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二章水仙花和回声16
"你敢跟踪我！"
"ิ这次你的眼光不错，比那个ฐ宁小武有品位多了。"
"闭上你的嘴巴！小心我撕烂它！"我翻出罐可乐，往嘴里猛灌气，冰的辣的感觉使我的舌头阵麻木。
"ิ哟！恼羞成怒了！你在干那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舒服，欲仙欲死？你做都做了，说给我听听，什么样的姿势最舒服？"
"你可以去试试，不过，我相信你已经在想象中试过很多次了。"我忍着对她的厌恶。有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她站在门口，把耳朵附在爸爸和后妈的门上，听到เ我的房门响，她像只午夜出现的邪恶的黑猫样，迅速地无声无息地滑向自己的房间。我隐约听到了后妈压抑的呻吟声从房间里传来，那刻๑，我无比鄙视她。
蓝蓝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阴暗的滛荡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欠揍的货真价实的小表子！
我喝完可乐，拿了我的包，走了出去。我不想再跟蓝蓝说话，她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我所能想象的或不能想象的任何肮脏的话，她都能流利地说出来。感谢她，能在我的面前这么览无余地表现出她最阴暗的面，让我觉得自己้还算是个真诚的好表子。
9
我很少直接来爸爸的公司，爸爸已经连好几个ฐ周末在加班了！他以前很少加班，据他说，要赶两个外贸单，忙得塌糊涂。公司里片安静，整层楼都不见个人影，连前台小姐也不知去向，今天不用上班？我疑惑地东张西望，可是，每个周末，爸爸都说很忙，要到公司来。
也许今天他没有来，是去别的地方见客户了。我走到电梯门口，叮的声，电梯门开了，我今天必须要到钱，也许爸爸在办公室，我转身向总经理室走去。
厚厚的玻璃门关着，晶莹的玻璃，闪着繁复的光，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我敲了敲门，没有动静，爸爸不在，我静静站了会儿，正要走开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什么东西被踢翻的声音，哗啦声。
啊，有贼！
这是我的第个反应，我使劲地擂着门，边擂边想，我是不是要去叫大楼ä的保安，不过这样太冒失了，如果是爸爸在里面呢？
"ิ谁？"隔了会儿，我听到我爸爸的声音。
"是我！"我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爸爸在里面。
"楚楚，你来干什么？"爸爸大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爸爸的声音不对劲，好像有些惊慌。
"开门！"疑虑袭上来，我就要弄个ฐ明白。在办公室偷情，似乎ๆ已经是种流行趋势，我亲爱的老爸不会也赶着这个时髦吧？
爸爸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他不开，我就敢叫保安上来。过了会儿，终于听到脚步声从办公室的休息间走出来，爸爸把门开了条缝，递出来大沓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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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๕节：第二章水仙花和回声1้7
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是前所未有的，我的怀疑更深了。
我拿了钱，假装ณ要转身，然后趁他不注意，我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门缝中挤了进去，直奔爸爸的休息室。
"ิ楚楚，你干什么！"爸爸气急败坏地从我身后追过来。
"我找个ฐ人！"我心里暗笑，爸爸的举动完全证实了我的想法。我头撞进休息室。
如我所料，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衣架上挂着她的大衣，她只穿着件简单的月白色羊毛长袖裙子，这不妨碍她的艳光四射，她优雅地伸着长长的腿，美丽不可方物，爸爸的品位绝对流。
我觉得她的姿势似曾相识，我皱了皱眉，对，这个ฐ姿势与我给纳西索斯做模特时摆的姿势如出辙，我的心有点揪紧了。
"这个女人我见过。"ิ我说。
"ิ楚楚，别胡闹！"爸爸把我往后拉。
女人并不站起来，她甚至动不动，直视着我，气度之从容，令我对她心生好感。我对她嫣然笑，退了出来。
"老爸，再加倍的钱，这就成了我们两ä个之间的秘密。"我在玻璃门外压低声音，给爸爸在女人面前留แ个面子。
"你居然学会了敲诈！"爸爸咬牙切齿。
我嘿嘿地笑，伸出手。
爸爸无奈，拿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抽出来，"只有这么多了。"
我把钱接过来，抽出两张，放在爸爸手里。"总得请人家喝杯咖啡吧。老爸，我对你够好了吧。"我又轻蔑又同情地说，把钱塞进背包里，整整带子，扬长而去。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ฐ我在纳西索斯的楼ä下见到过的女人，她跟纳西索斯住在起，在"烈火红唇"里见到的也是她，她是个ฐ真正意义上的表子！美丽不可方物颠倒众生的表子！我这才开始疼痛起来，我的纳西索斯，纯洁的纳西索ิ斯，原来，他靠着这女人而活着，靠这个美丽ษ的女人用这种方式养活他，供他上学，给他买各种颜料é！
对于爸爸的出轨，我虽然有些意外，可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年头，像他这么เ有钱英俊有品位四十不到的男人，如果只守着后妈那张黄脸，不发生点什么，那才是不正常的。
让我心乱ກ如麻的，是我的纳西索斯和这女人的关系！
我的如株水仙花般的纳西索斯，他不是长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之上，而是长在盆如此腐臭的液体之上！
我忽然嫉妒了，嫉妒得发狂，不止是嫉妒，还有不知道源于何处的疼痛，充盈了我的每根血管。这时候，街上的行人看到เ的我，定是个ฐ面色苍白的双眼通红的少女。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是这么不干净！
我连想都没想，直冲上纳西索ิ斯的房间，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只想见到他，再看看他那张纯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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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๖节：第二章水仙花和回声1้8
门拉开了。
我看到的是蓝蓝！蓝蓝纯洁地笑着，她的头发尽管匆匆地收拾了下，还是散乱着，她的脸上布满红晕，那种红晕我很熟悉，那是种幸福。她披着条丝巾，我披过的丝巾，我知道，她的丝巾下面，定是丝不挂！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把她冻死！
"ิ欧蓝ณ，不要开门！"里面传来纳西索斯的声音，卫生间的门关着，他在卫生间里！
"楚楚，对不起哟！欧楚不让开门。"蓝ณ蓝对我冷笑下，低声说，然后轻轻关上门。
我时被突如其来的颗炸弹炸蒙了，炸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我下子失声了，张着嘴巴，却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在蓝蓝这个ฐ表子面前，表现得如此落魄和白痴！
"欧楚，我没开门，你快点出来，咱们继续！"蓝ณ蓝的声音纯洁得像柔软的白云，她的声音里有种慵倦的满足。
我忽然明白过来，她定和他做了爱！
这个念头像闪电样，把我劈成了两ä半，我没有再擂门。
我狂奔下楼。
秋天，已经这么深了，满街的落叶，风把落叶旋起来，嘲弄般地扑在我的脸上。
冬天快来了吧？
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并不喜欢秋天，比夏天还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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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三章干净和肮脏1้
第三章干净和肮脏
1
我们又次搬家，这是第三次搬家了。
这世界真大，可好像没有能容得下我们姐弟俩的地方แ，我们也许应该搬到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没有别人，没有任何别人，只有我，和我亲爱的弟弟欧楚。我们可以穿着兽皮，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定会幸福的。
可这种幸福永远不能拥有，我们必须ี个城市个城市地流浪。
我二十九岁了。
年近三十的女人，有种反常的娇嫩，就像人垂死时的回光返照ั。很快，我就会苍老，红颜剥落，像年久ื失修的扇朱漆大门，露出里面丑陋的真面目来，腐朽，破败，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欧屾信誓旦旦，说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活得像个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