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吴妃也知道这种事情跟瑞定是商量不出来什么结果的，拿着淑宁送进来的几家姑娘的名单，自己一个人去琢磨了。
又夏上来给吴妃捶肩，“别ี说殿下了，就是奴婢在一边听着都晕了，难为娘娘能记住这么多。”
东西送完了，异雀左右看看，“您这书房看着倒是比我们主子还要有范儿。”
“咳，”异雀一笑，“我倒是忘了这茬。”
又夏一直关注着吴妃，见她话已经说完了，门帘一掀，道：“娘娘请。”
吴妃听见李贵妃来访的消息，狐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一个个ฐ都来看我了，难不成我这里有什么香饽饽？”她看了瑞定一眼，道：“去拿笔墨纸砚来。”
第三，宫女四到六岁进宫，再大就不好管教了，贾元春进来的时候，都十六了。
第一，宫女是不能保留姓氏的，贾元春不一样。
宫里的皇子但凡满了十六，便会由内务府，或者皇子母妃给安排两个ฐ开荤的宫女，不过瑞定眼看着都十八了，还是童子鸡一个。可是太医又说他没什么เ问题，皇帝想不明白了，难道是派去的宫女长的不好看？
瑞定点了点头，道：“林姑娘看着有些怕生。”
林黛玉临上京之ใ前，林如海ร就说过一旦出孝，前来送东西的人必定不少，让她接了便是。
林黛玉不由á得想起临ภ上京时父亲嘱咐她的事情来。
林妹妹当日是先见了宁国府的大门，这才从角门进了荣国府。不过当日她走的路是从城外进来的路，瑞定是从内城往外走，因此直接便到了荣国府。
瑞定坐在前面的马车上，异雀跟后面的贺礼坐在一处，喘了两口气这才平静下来。
皇帝本来就是刻意板着脸，被瑞定这么一说，脸上褶子不由自主ว的又出来了，他咳咳又是两下，在瑞定担忧的眼神里喝了口茶水，发觉瑞定的的担忧又变成了欣慰，面子上不知道怎么เ有点挂不住。
“还是父皇教导有方。”瑞定道，教他的是母妃还有小书房的先生们，皇帝爹处理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早年剩下的时间就算去看儿子，也基本是这个顺序：太子四哥三哥瑞定。
礼数是到了，可是这态度也太让人生气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给父皇告状说他不跟自己笑吧。
门口等着的是太子，见了瑞定出来，太子眼睛一眯，道：“五弟来的早。”
皇后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接过东西，捧到เ了皇后眼前。
等到瑞定三个ฐ头磕完，她道：“还不快去把瑞定扶起来。磕什么เ头啊，又不是整寿，再说都是一家子人。”
“庆阳伯府是五殿下的外祖家。”贾赦道。
这话说出来，贾政撸着胡子笑了，王夫人虽半低着头，不过看她侧脸，嘴角也是微微翘起的。贾赦也不很傻，立即明白他俩这是故意的了。
贾赦心里冷笑一声，一点没掩饰，故意讲的直白，将贾母王夫人两个的心思点破。
“照我看，五殿下是看上元春了。不然他这个时候送礼干什么？”贾赦很是笃定道：“他让外祖母家里送礼到我们家，又将自己摆在晚辈里，这不是看上元春是什么。”
这话说出来，果不其然，贾政虽不住的推诿，说什么五殿下的婚事理应由陛下做主，可是连胡子都盖不住他翘起的嘴角了。
况且这推诿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点真心都没有。
贾赦将贾母还有贾政两口子的反应看在心里，故意有多说了两句，又道：“不过……上回母亲也说了，元春做不得正妻啊。”
几人脸色一变。
贾赦急忙又补救了一句，道：“不过五殿下如此看重元春，就算不做正妻也够了。”
“王爷的侧妃，生了儿子也是能继承王位的。”贾母说的意味深长。
王夫人借着喝茶的功夫掩盖了自己的笑容，倒是贾政，又推辞了一句，“唉，五殿下来我们府上，看的可是黛玉，而且这次送礼，只有黛玉的份儿。”
“黛玉才多大一点。”贾赦拿上回贾母堵他的话来堵贾政了，“要我看，这不过是个托词罢了。你们想想，五殿下来我府上相看，怎么เ能直接说出元春来，再说我府上与他并无交集。”
“你们想想我府上，哪个最能跟五殿下有交集，还能不被怀疑的？除了妹夫还有哪个？”
想起自己的官位还有出仕的方式，贾政神色一黯。
贾赦喘了口气，越说越快，“明旨ຈ未下，他怎好走漏风声。五殿下借着妹夫的名号前来，不过是个ฐ借口，毕竟我府上无人与他相交。五殿下做事周全，既ຂ然当初ม用了妹夫的名号，自然不能将黛玉撇在一边了。前前后后这都上来三拨人了，照我看，五殿下这般郑重其事，怕是元春的位分比侧妃还要高！”
贾赦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吓到เ了。
比侧妃还高，比侧妃还高的就只有正妃！
若是元春能当了皇子正妃……
王夫人眼睛发出精光，稍稍掩盖一下道：“唉……元春进了坤宁宫，却没想被五皇子看上了。”
只是这话没人搭理了，贾母贾政两个，甚至王夫人都被贾赦这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话给惊了，他们各自看看，对视不停。
贾母发话，“先过年，过完年再看。今天晚上祭祖，可得好好给祖宗说道说道。”
除夕事忙，他们方才是借着午饭的功夫凑到了一起，时辰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几人出了荣禧堂，贾赦装ณ作脚麻故意走在了最后一位，他回头看了看本该是他的荣禧堂，加快脚步追上了贾政。
“我得回去一趟。”贾赦道：“方才不小心蹭了灰，回去换件衣裳。”
贾政扫了一眼贾赦衣服上的污迹，丝毫没想到他是故意的，点点头道：“快去快回。”
两ä人一起从荣府前门出来，一起往东。贾赦回去自己้院子换衣服，贾政则是继续向东，去到宁府的贾氏宗祠。
贾赦虽为长子，但是他住的地方，可不是贾府的正院，贾府的正院现在被他弟弟贾政住了。
那个号称人品端直，大有祖风的弟弟贾政。
人品端直能装傻了十好几年？一点都没推辞住了正院？
贾赦进了自家独门独院，开在宁荣街上的黑油大门，一进去就闻见一股马厩的臭味。
没办法，隔壁就是荣府的马厩，贾赦冲着荣府的方向唾了一口，“早晚我得告你个长幼不分！”
贾赦走过细长的夹道，穿过仪门，到了自己外书房，叫来一个小厮去取衣裳๙，他则躺在了里间的小床上。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贾赦越想越生气，站起来狠狠给桌子上来了一脚，只是人脚๐哪里顶的上桌子腿结实。
贾赦吃疼，倒在椅子上不住的抽气。
“还想把姑娘嫁到皇家？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五殿下看不上，难道还想去太子府上不成？”贾赦不住的咒骂，“当正妃？我倒要看看谁能看上这一大家子不争气的姻亲！”
贾赦又气又疼，不免又有点沮丧ç，稍许歇息片刻，换了衣服急急忙忙又去宁府，除夕夜的祭祀是一点错儿都不能有的。
只是临出门口，看见隔壁的马厩，又闻到若隐若现的味道，不禁又是一肚子的火。
“横竖也忍不了几年了，等到……等到……立刻就分家！”
贾赦回到เ了贾氏祠堂，两个送礼的婆子也回到เ了庆阳伯府。
“东西都送过去了？”庆阳伯夫人看着站在她面前显得分外低眉顺眼的两个ฐ婆子，端起才得的青瓷茶碗，浅浅抿了一口。
“回大奶奶的话，林姑娘那里是我们两个亲自去的，剩下的东西都交给了贾府的管事婆子。”
庆阳伯夫人半响没出声，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婆子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
等到出了二门，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头上发现一圈细细的冷汗，立即放松的对视笑了一笑。
其中一个脸黑的婆子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大老爷请封世子的折子才上去，她就——”
话没说完便被另一个手长脚长的婆子拉了一把，“你也别在这儿说。”
脸黑的婆子嗯了一声，两人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往下人住的院子里走，走了没两步，她还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
“老太太这两天得了风寒，大奶奶这就敢自作主张了，还是宫里娘娘吩咐下来的差ๆ事。”
说到这个ฐ，长手的婆子也没忍住，跟着嘀咕了一句，“谁说不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吩咐给林姑娘送东西，大奶奶给人一家老小全送了。”
两人往前走了两ä步，齐齐一声叹。
“横竖差ๆ事是大奶奶吩咐下来的，我们两ä个不过依计行事罢了。”
庆阳伯府的正院里，伯夫人施氏看着自己的陪房李齐家的，笑道：“娘娘在宫里这么เ些年，越发的不懂人情世故了。”
李齐家的笑了两声，附和道：“谁说不是，送礼可不是这么送的，哪有越过祖母给人小姑娘送东西的呢。”
施ๅ氏嘴角上翘，可是随即又叹了口气，掩饰般的左ุ右看看，小声道：“老太太这两ä天身子不爽，我才看到เ府里今年的来往账本，家里每年要给宫里的娘娘这个数。”她伸出手掌，左右翻了两番
李齐家的一惊，道：“这么เ多？”
“可不是。”施氏脸色一暗，“娘娘进宫这么些年，每年赐下来的东西连这个两成都不到เ。”
李齐家的眼珠子一转，道：“奶奶可得上点心了，大少爷过了年就是世子了，要是将来……”
施氏极其轻微的嗯了一身，低头看着茶杯不说话了。